第四章 馬紐艾爾·阿桑松先生最後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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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小步地沿着河岸走動,裝做收拾散落在沙地上的物件,慢慢朝這群人靠過來,好把他們的話聽得更清楚些。

     但雅克-艾洛赫并沒去看荷萊斯,突然發出的一聲大叫把他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叫聲是馬夏爾中士對專員喊出的:“阿爾法尼茲?您說他叫阿爾法尼茲?” “是的,阿爾法泥茲。

    ” “對,您說的對!這不是個化名,這是那畜生的真名。

    ” “您認識這個阿爾法尼茲嗎?”雅克,艾洛赫大吃一驚,連心問道。

     “我認不認識他!說,讓,講一講咱們是怎麼認識他的!我不行,我的西班牙語太不利落了,馬紐艾爾先生聽不懂我講的。

    ” 于是,讓就把從馬夏爾那兒聽來的故事講了出來——從前在尚特奈的老房子裡,他們兩人談論凱爾默上校的時候,馬夏爾不止一次地對讓講過這個故事。

     1871年,災難性的普法戰争快要結束的時候,上校指揮着一個步兵團,他作為證人卷入了一件涉及盜竊和叛國的案件。

     盜賊不是别人,正是西班牙人阿爾法尼茲。

    這個叛徒在為普魯士人刺探情報的同時,還串通了法軍行政部門中的一名士兵去行竊。

    可鄙又可悲的士兵以自殺逃脫了懲罰。

     阿爾法尼茲罪行敗露,但他卻及時逃竄了,沒能抓住他。

    兩年之後的1873年,純粹由于一個偶然的機會才逮住了他。

    大約半年之後,凱爾默上校失蹤。

     阿爾法尼茲被移送下盧瓦爾重罪法庭,凱爾默上校出庭作證,他的證詞無可辯駁他說明了阿爾法尼茲有罪,使其被判終身苦役。

    由于這件事,阿爾法尼茲恨透了凱爾默上校——他對上校發出最惡毒的威脅,并揚言總有一天要采取報複行動。

     西班牙人被遣送到卡宴苦役犯監獄。

    被監禁了19年後,1892年初,他和兩名獄友逃了出來。

    他被判刑時年齡是23歲,所以越獄時應為42歲。

    由于他被視為危害極大的分子,法國當局派出大批警員四處搜尋他的蹤迹,但毫無結果。

    阿爾法尼茲離開了圭亞那,穿過委内瑞拉無垠的草原,藏匿到人煙稀少的廣闊内陸去了,怎麼可能再找到他的行迹呢? 總之,法國當局得到的消息是——委内瑞拉警方對此是很有把握的——這名前苦役犯已經當上了匪幫首領,而他率領的則是從哥輪比亞被趕出後轉移到奧裡諾科河右岸來的,印第安人中最可怕的一支——基瓦人。

    他們原先的首領在塞拉皮亞高地喪命,現在他們又重新集結到了阿爾法尼茲的指揮之下。

    一年以來委内瑞拉南部各省發生的劫掠與屠殺事件全都是這個匪幫犯下的。

     命運就這樣把阿爾法尼茲帶到了南美,而讓娜-德-凱爾默和馬夏爾中士也正想在這塊土地上找到上校。

    毫無疑問,如果當年指控過他的上校落入他手中的話,這個苦役犯會不擇手段地報複的。

    這對本來就已擔驚受怕的少女來說不啻為一個新的打擊,一想到這個無恥的苦役犯已經逃脫法網,而他又那麼瘋狂地恨着父親。

     雅克-艾洛赫和馬紐艾爾忙不疊地拿好話安慰她。

    凱爾默上校的行蹤調查了這麼久還沒有眉目,阿爾法尼茲又怎麼能找得到呢?不可能的嘛!根本不必擔心上校會落入這家夥的手中。

     不管怎樣,重要的是提高警惕,繼續找尋,抓緊時間趕路,戰勝一切困難。

     出發的準備已經就緒。

    瓦爾戴斯手下的船員——當然包括荷萊斯——忙着把物品重新放回“加裡内塔”。

    明天就要上路了。

     馬紐艾爾先生把客人們領回農場,請他們在那兒度過最後一個晚上。

    客人們對在達納科受到的熱情款待感激不盡。

     晚飯後,賓主的談話更加熱烈。

    大家都牢牢記住了專員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尤其是要他們在船上随時警惕的叮囑。

     辭别的時候終于來到了,阿桑松一家把旅客們送至港口。

     賓主互相道别,緊緊握手,相約歸來時再見。

    馬紐艾爾先生沒忘了加一句: “對了,艾洛赫先生,還有您,帕泰爾納先生,等你們回到聖費爾南多,再見到那幾名同伴時,請替我向米蓋爾先生表示衷心的祝賀!至于他那兩個同事,替我咒他們一番!奧裡諾科河萬歲!——當然,是唯一的這條……真正的這條……從達納科流過,灌溉了我的農場的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