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漫天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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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考察奧裡諾科河的。

    你們二位的意圖大概與之不同吧……” 馬夏爾立即做了一個否定的手勢:但由于讓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克制住了自己,沒有再大發牢蚤,否則的話他會說他才瞧不上什麼地理問題,隻有那些炮制課本和地圖的人才會對這玩意兒感興趣。

     少年講述了自己的故事,說明了自己離開法國的原因,他是出于對父親的摯愛才踏上了上溯奧裡諾科河之路。

    他的父親凱爾默上校的最後一封信寄自聖費爾南多,他就是要去那兒,希望能打聽到父親的下落。

     少年的話使馬沙爾為之動容。

    他拉住讓的手把他摟到懷裡,在他額上吻了一下,——此舉也許又引得馬夏爾咕哝了一番——作為對少年的祝福,并熱烈地祝願他的計劃成功。

     “馬沙爾先生,難道您和鎮長先生都從未聽說過凱爾默上校這個人嗎?”少年問。

     答案是否定的。

     “也許,”鎮長又說,“是因為凱爾默上校沒在烏爾巴納停留過?……我的确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過往船隻很少有不在這兒停下來補充給養的……您說是1879年的事……” “對,先生,”讓說,“那時您已經在這兒了嗎?……” “當然,但我從未聽說有個叫凱爾默的上校從此地路過。

    ” 還是無人知曉,似乎凱爾默上校從出發起就刻意地隐姓埋名。

     “沒什麼,我親愛的孩子,”米蓋爾安慰地說,“您的父親不可能不在聖費爾南多留下任何蹤迹,到了那兒您會打聽到他的消息并成功地找到他的。

    ” 聚會一直持續到10點鐘,客人們辭别了好客的主人,回到各自的船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再度出發。

     讓躺到船艙後部的鋪上,馬夏爾給了做完了例行的驅蚊程序之後也睡下了。

     兩人都沉入了夢鄉,但他們的睡眠沒能持續多久。

     兩點來鐘的時候,遠方傳來一陣持續不斷、越來越大的嗡嗡聲,把他們給驚醒了。

     這聲音十分低沉,可以清楚地辨出不是從遠處聽到的雷聲那種感覺。

    與此同時,河水劇烈地動蕩起來,“加裡内塔”也随着水波搖晃。

     馬夏爾和讓起身走出船篷,來到桅杆下站定。

     船老大瓦爾戴斯和船員們站在船頭觀察着天邊。

     “出什麼事了,瓦爾戴斯?……”讓問。

     “我也不知道……” “是要來暴風雨了嗎?……” “不……天上沒雲啊……風從東面吹過來……也不大……” “那怎麼忽然間起浪了呢?……” “我也不知道……搞不清……”瓦爾戴斯說。

     這的确很難解釋,除非是在村子的上遊或下遊因水位突然上漲而潮水湧動。

    奧裡諾科河上是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馬裡帕雷”上,乘客與船員也同樣迷惑不解。

     米蓋爾和兩個同事也走出船篷,徒勞地尋找引起眼前現象的原因。

     兩條船的人員互相詢問了一番,也沒找到可能的解釋。

     除了船上感覺到的水波的晃動之外,河岸的土地也抖動起來了。

     幾乎就在同時,烏爾巴納的居民們也紛紛走出家門來到岸邊。

     當馬沙爾先生和鎮長随即趕到時,人群中已經産生了恐懼情緒。

     這時是淩晨四點半,天就要破曉了。

     旅客們從兩條船上下來,徑直走向鎮長。

     “出什麼事了?……”米蓋爾問。

     “大概是瑪塔佩高地地震了,”鎮長說,“震波一直傳到了河床……” 米蓋爾表示同意這個推測。

     地震在平原上是常有的事,本地自然難以幸免。

     “可是……好像還不隻這個……,”米蓋爾說,“您聽到從東邊傳來的這股聲音了嗎?” 側耳傾聽一下,是一種打鼾一般的聲音,像音樂中的通奏低音,很難确切地聽出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我們等等看吧,”馬沙爾先生說,“我不認為烏爾巴納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也這麼想,”鎮長高聲說,“大家回屋去吧,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 他的話也許是正确的,不過回家去的隻是極少數人。

    再說天漸漸亮了,光靠耳朵聽搞不清所以然的事情也許一看就明白了。

     遠方的聲音越來越大,在3個小時之中從未停息過,真是令人稱奇。

    聽上去像是在地面滑動、用力爬行所發出的。

    這聲音沉重而有節奏,一直傳到右岸,仿佛土地是泥炭質的一般,把地面的震動歸咎于以瑪塔佩高地為中心發生的地震這一假定是很有道理的,再說烏爾巴納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