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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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他的面,談論這種種猜測。

    那有什麼好處呢?這頑固的家夥,沒有什麼東西可動搖他的信念。

    價值連城的珠寶、鑽石,那個已經掌握了方位的小島,對這些,他決無半點懷疑。

    為了這次遠征的凱旋而歸,他唯一擔心的是,在進行過程中可能會遇到某些困難。

     實際上,去小島比較容易,很可能會一帆風順。

    到了蘇哈爾就買一隻小船,去尋小島,把那三隻橡木桶挖掘出來……沒有什麼東西能擾亂聖馬洛人堅定不移的決心。

    有駁船長和朱埃勒的陪同,他騎在騾子上,走在商隊中,還有什麼可躁心的呢?可以想象,把财寶運往蘇哈爾,也不會遇到障礙。

    然而,返回馬斯喀特,就需要把這些盛滿鑽石、黃金的橡木桶放在駱駝的馱架上,就會像沿海商品過境那樣。

    怎麼把它們裝上船,既不驚動海關人員,又無須交重稅呢?……誰又會知道,國王會不會把它們掠為己有,宣布他是這塊土地上,海島中的絕對主人呢?也實在無可争辯,那個島嶼的确是馬斯喀特王國的一部分。

     上述這些就是使他不知所措的主要原因。

     我們那位埃及首富卻把他的财寶安置在阿曼灣的一個小島上,豈不是荒誕無稽嗎?……這樣做,既然可以逃過一切監視,沒人會提出财産權的要求。

    那麼,繼承人不是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份遺産,而不引起任何懷疑嗎? 總之,事情就是早已安排好的,目前已無法改變。

    小島天經地義的占據阿曼灣的一部分。

    總不見得可以拴上一條施船把它拖到聖馬洛去吧!多麼糟糕呢!……如果真那樣,工程就簡單多了。

     人們都已覺察到,昂梯菲爾師傅憂心忡忡,内心深處極為焦躁不安。

    啊!可憐的他始終在喃喃自語,對任何人提出問題都不予回答,騎在騾子上獨自走着,不時打那牲口幾冤棍……老實說,如果那騾子真的四蹄猛跳一下,把他從背上抛下去,也是沒有理由拖怒它的。

     朱埃勒對這一切看在眼裡,也已猜出八九分,但卻不敢提及。

     坐在駝峰之間的吉爾達老頭,也明白朋友腦海裡想些什麼,兩個人都擺脫不了這精神上的折磨,相對無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開頭的一天旅行還不算疲勞。

    不過,這一緯度線上,氣溫已經升高。

    阿拉伯南部的氣候是無法忍受的。

    灼熱的風掠過被火辣辣的熱氣吞噬的天空,經常從高山那邊吹來;涼爽的海風無力驅散這股熱流。

    聳立的群山猶如一幅垂幕,面朝南方,像一架巨大的接熱器,反射着太陽的光輝。

    這麼烈日炎炎的季節,夜間也極為悶熱,實在無法入睡。

     盡管如此,三個法國人旅程剛開始階段,并未吃太多的苦頭。

    因為,商隊是在沿海有樹的平原上行進的。

    在馬斯喀特周圍,并看不出沙漠地區的旱象,植物生長茂盛。

    當土地幹旱時,種植谷子;而河水上漲時,則種上水稻。

    再說那無花果森林,那盛産阿拉伯膠的樹叢中,一點也不缺庇蔭之處,這種樹膠大量出口,是該國财富主要來源之一。

     夜間,露宿在小溪旁。

    西部小泉流水,先入小鎮,然後才緩緩流向海灣。

    人們解下僵繩,讓牲畜自由啃草,飽餐一頓,甚至不需看管,因為它們早已習慣了這有規律的停歇。

    再說,叔叔和侄兒把它們的騾子撒放到草原上;商隊一停下,薩伍克也照此辦理。

    駁船長的駱駝,象一個作晚禱時的虔誠教徒,跪坐在草地上。

    吉爾達-特雷哥曼立即跳下來,心疼地撫摸着他的坐騎。

    至于勃-奧馬爾的毛驢,它突然停住,而騎士動作緩慢,它冷不防地揚起後蹄,把他摔倒在地。

    公證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向麥加城①,作出伊斯蘭教徒祈禱的姿勢。

    或許他并不是詛咒那該死的毛驢,而是在瞻仰真主穆罕默德吧! ①伊斯蘭教的聖地,在沙特阿拉伯。

     商隊露夜之處,距馬斯喀特足有40多公裡,一夜露宿過去,倒也平安無事。

     第二天,天剛破曉,便啟程了,繼續踏上通往蘇哈爾的路程。

     這裡地勢開曠,一望無垠的廣闊平原上,滿眼是沙子,呈現出一幅撒哈拉沙漠的景象。

    一切都變得不方便了,缺水,無處庇蔭,随之而來的是疲憊不堪……對那些阿拉伯人來說,這樣的旅行已習以為常。

    而在三伏天,他們也可以在熾熱的陽光下,長途跋涉。

    但,那幾位歐洲人又怎能經受得起呢? 請讀者也别耽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