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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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把銀匙、刀子、叉子和針線盒―一個女人居家常用的種種玩藝。

     不,這些東西用不着了。

    舉行婚禮那天,于爾達的頭發将自由地披在肩上,因為她的頭發十分茂密,沒有必要使用頭發稀疏的挪威姑娘濫用的麻繩去紮頭發。

    總之,無淪她的衣裳或首飾,于爾達隻要打開母親的箱子就都有了。

    實際上,這些結婚穿戴都是代代相傳的。

    因此人們又可以看見那些古老的繡金短上衣、絲絨腰帶、單色或五顔六色的調裙、細呢襪、金項鍊和花冠―這種斯堪的納維亞著名的花冠,用漂亮的鍍金紙闆做的花冠,保存在最嚴實的衣櫃裡,四周刷毛L翻,點綴着許多明珠或樹葉。

    總之,同歐洲其他國家的桔紅花冠很相似。

    毫無疑間,這個光彩奪目的花冠,以及精細的金銀首飾、聲音清脆的墜子、色彩鮮豔的玻璃珠子,必定會把于爾達的臉龐打扮得花枝招展。

    象有些人說的,“頭戴花冠的新娘”會給新郎的臉上增光。

    新郎穿上耀眼的結婚禮服,跟新娘配成天生的一對―新郎的服飾有軟軟的氈帽,銀扣很密的短禮服,插着筆直花冠的硬領襯衣,絲絨鑲邊的背心,用串串絨球緊紮在膝蓋上的短褲,淡黃色的靴子,腰帶上的皮刀鞘,裡面插着斯堪的納維亞式的佩刀,真正的挪威人總是随身帶着的玩具刀。

     因此,新娘和女傧相各自都有許多事情要認真地準備。

    要想在奧勒·岡回來之前準備完畢,幾個星期的時間是不算太多的。

    如果奧勒比預料的日期提前回來,而于爾達還沒有做好準備,她本人是不會埋怨的,奧勒也不會埋怨。

     四月下旬和五月上旬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去了。

    若埃爾利用向導工作的空閑親自登門去邀請客人。

    人們發現他在邦布勒有很多朋友,因為他常到那裡去。

    如果說他沒有去貝爾根邀請埃爾普兄弟,起碼他給他們寄去了邀請信。

    并且,跟他想的一樣,兩位正直的船主熱情地接受了邀請,準備前來參加子爵号年輕的水手長奧勒·岡的婚禮。

    這時已經是五月十五日了。

    人們時時都盼着看到奧勒從馬車上走下來,打開大門,用快樂的聲音喊道: “是我……我回來啦!” 還得有點耐心才行。

    一切都已準備停當。

    隻要打個招呼,西愛格弗麗達就可以盛裝打扮出場了。

    十六日和十七日,沒有消息,信差也沒有帶來紐芬蘭的信件。

     “用不着感到奇怪,妹妹。

    ”若埃爾總那麼說,“一艘帆船總會有些耽擱。

    跨越聖·皮埃爾·米克隆到貝爾根的海域需要很長時間。

    啊!子爵号要是一艘汽船,我是該船的機器多好呀!我會頂風破浪把船駛向岸勁,哪怕靠港時會爆炸也在所不惜,”他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到于爾達的愁思日見增長。

     特勒瑪克的天氣很壞。

    寒風席卷高坡的原野,這風是從西方,從美洲吹過來的。

     “這風也許有利于子爵号的航行!”姑娘時常叨念說。

     “當然,”若埃爾說,“不過,如果風力太強,可能就會有所妨礙,使子爵号不得不對付台風。

    到了大海上,由不得自己!” “這麼說,你不着急啦,若埃爾?” “不,于爾達,不着急!這很傷腦筋,不過耽擱些日子是平常的事。

    不,我不着急,确實沒有必要着急!” 十九日,旅店裡來了一位旅客,他要雇一名向導。

    他要求向導走山路,把他領到阿爾當瑞邊緣地區去。

    雖然若埃爾很不願意把于爾達一個人留下,但是他不能拒絕給人帶路。

    他要外出最多四十八小時,他指望回來時能見到奧勒。

    實際上,小夥子心裡已經感到很不安了。

    應該說,早上出發時,他的心情是很不好的。

     恰好,次日午後一點來鐘,有人來敲旅店的門。

    “是奧勒吧!”于爾達喊了起來。

     她走去開門。

     門外有一個穿着旅行外套的男人,還坐在馬車的座位上,于爾達一看,是個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