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鄂霍次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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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戴克提醒說。

     “除了在鲸魚身上抛錨,沒有别的辦法……”二副阿羅特加了一句。

     “确實如此,”厄爾托先生回答。

     于是,從袋子裡取出儲備的食物來,有腌肉和餅幹、淡水和塔菲亞酒。

     水手們餐畢,躺下來打算一覺睡到天明。

    可是,夜裡卻不是萬籁俱寂。

    淩晨一 點左右,獨木舟一陣劇烈的橫搖,險些崩斷了纜繩,不得不再補加一道纜。

     海水為什麼這樣奇怪地震蕩起來……?沒人能夠解釋。

    厄爾托先生認為是有一 艘大汽船從近旁經過,同時擔心起大霧之中發生撞船的事來。

     一名水手立即吹起陣陣号角,卻沒人應聲。

    并且,既聽不到螺旋推進器劃水而 行的聲音,又聽不到汽船行進時蒸汽排出的聲響,甚至看不見依稀的舷燈閃爍。

     翻江倒海的洶湧之勢持續了四十分鐘,時而來勢兇猛之至,以緻于厄爾托先生 幾乎考慮要丢掉鳁鲸了。

     然而,這種情境終于結束了,夜晚在靜谧之中離去。

     這一陣海浪翻騰原因何在……?厄爾托先生、二副阿羅特都無法想象。

     一艘汽船……?可如若是的話,激蕩的時間不會這麼久。

    并且,似乎聽到了奇 怪的嘶鳴聲和與閥門排出蒸汽的聲音迥然不同的轟隆聲。

     在陽光的照射下,霧氣像前一天一樣漸漸褪去。

    “聖—埃諾克”号依然沒有出 現。

    海風輕吹,确實如此。

    不過,九點鐘左右時,風力漸強,一名魚叉手看見“聖 —埃諾克”号出現在西南方向,正一路駛來。

     趕到僅半鍊遠處,布卡爾先生卷帆停了船,獨木舟就拖曳着鳁鲸靠上去,鳁鲸 一拖到船舷上,就用纜繩套住鲸尾。

     幾乎要花掉一天的時候吊它上來,因為它身形龐大。

    第二天,艙面廚房生了火, 忙活了四十八個小時過後,箍桶匠卡比杜林點出這次入艙鲸油達一百二十五桶。

     幾天之後,“聖—埃諾克”号在堪察加海岸另選了一處錨地。

    獨木舟重又開始 尋尋覓覓,收獲并不很大:捕殺了兩條小型鲸魚,另三條死鲸發現時已經肋部洞開, 内贓給撕扯得七零八碎,已經一無可取之處。

    它們是否死于一次猛烈的襲擊……? 不得而知。

     很明顯,好運已不再光顧“聖—埃諾克”号了,雖然還不至于就此作出讓—瑪 麗·卡比杜林的可惡預言,不過衆人卻都開始相信此番二度遠洋獵鲸會收獲甚微。

     确實,漁季行将結束。

    捕鲸船在西伯利亞海域捕鲸從來不會拖過九月份。

     這時,已經寒氣襲人,水手們不得不穿上冬衣禦寒。

    溫度計的汞柱在0度左右 搖擺。

    溫度降低下來,壞天氣開始在鄂霍次克海肆虐。

    沿岸水域開始結冰。

     接下來,冰緣會步步朝外海蔓延,大家知道,在這種條件下,捕鲸該有多麼艱 難,甚至是全無可能了。

     另外,如果說“聖—埃諾克”号運氣不佳的話,根據布卡爾船長在尚塔爾、阿 揚或者埃文斯克獲得的信息來看,其他捕鲸船的日子也未見得好過多少,因而捕鲸 船大多在尋找過冬港口。

     了望船員于31日上午發現的“瑞普頓”号也不例外。

    “瑞普頓”号一路輕載, 張開風帆向東全速航行,大概是要穿越千島群島的天然屏障。

    “聖—埃諾克”号很 有可能是最後一個離開鄂霍次克海。

    該離開的日子到了,否則它會有被冰封住的危 險。

     根據卡比杜林師傅的清單,存貨還不到五百五十桶——勉強裝滿貨艙的三分之 一。

     “我想,”厄爾托先生說,“這兒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我也是這樣想,”布卡爾先生回答,“趁千島群島的水道還沒封住……” “您是想,船長,”菲約爾醫生問,“回溫哥華嗎……?”“可能是,”布卡爾先 生回答,“不過在這次遠航之前,‘聖—埃諾克’号要去堪察加停泊……”這次停 船旨在補充船上鮮肉的儲備。

    甚至很有必要在彼得巴甫洛夫斯克靠岸。

     于是,“聖—埃諾克”号打點舣裝,向着東南方向,沿堪察加半島海岸行進。

     繞過洛帕特卡岬角以後,折而向北行駛,到了10月4日下午,彼得巴甫洛夫斯克 就已然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