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鄂霍次克海

關燈
晚,無法出擊。

    太陽已經向着西面西伯利亞山脈落去。

    在可能擲 出魚叉之前,夜晚即将來臨,并且出于謹慎,海船是不宜在海上過夜的。

     厄爾托先生于是向上風向半海裡處的兩條獨木舟示意,當三船比肩靠舷時,厄 爾托先生下令: “上岸!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海。

    ”或許羅曼·阿羅特更喜歡繼續獵鲸;可 是卻也隻能從命。

    總而言之,厄爾托先生的決定是十分明智的。

    在這種情況下一路 追出去,誰知道獨木舟會被一直拖到哪裡去呢……?難道不應該考慮到小船與“聖 —埃諾克”号此時已經相隔十一二海裡之遙了嗎? 小船在一處窄灣裡靠岸後,水手們将船纜系在河地上。

    靠岸泊船隻七八個小時, 所以厄爾托先生判斷無須堆築一座小丘。

    衆人圍坐在一株高大茂密的橡樹底下共進 晚餐,然後席地而卧,酣然沉入夢鄉。

     不過,厄爾托先生還謹慎地留一人守夜。

    哨兵手持一根長矛和一支魚叉,每兩 小時輪流交班,守護着宿營者免遭熊的襲擊。

     “就像二副阿羅特說的那樣,不能捕鲸,看咱們怎麼捕熊!”一夜無事,除卻 遠處傳來依稀的嚎叫聲,沒有任何風吹草動,晨光曦微時分,衆人已經起身待發了。

     片刻之間,水手們已經用纜繩拖曳開來三條獨木舟起錨,小船立即出海而去。

     薄霧天氣——這一緯度、這個月份裡,這樣的天氣相當常見。

    所以目力所及隻 能限制在半海裡的距離之内。

    日照之下幾個小時過後,薄霧很可能消散開去。

     上午時日朗天清,盡管高空仍有些霧氣迷濛,可是放眼望去海天一線依然清晰 可見。

     獨木舟朝東北方向駛去,每條小舟都有各行其事的自由,所以二副阿羅特催促 手下一路搶先,大家并不感到驚訝。

    因而是二副首先發現上風向三海裡處出現一條 鲸魚,立刻準備就緒追那鲸魚。

     三條小船開始朝獵物駛去。

    要盡可能地避免打草驚蛇,可鲸魚剛剛鑽進水裡, 所以必須靜候它再現身形。

     鲸魚鑽出水面時,二副科克貝爾正在不到一鍊遠處,正是擲叉的絕佳距離。

    水 手們操槳劃船,魚叉手杜律站在船頭,準備擲叉出手。

     這條巨型鳁鲸,當時正面向外海,并未覺察到危險。

    它轉過身遊來,靠小船如 此之近,杜律幹淨利落地雙叉齊下,正中胸鳍下面。

     鳁鲸一動未動,仿佛全然未覺身受重創。

    這很幸運,因為,此時鲸身的一半正 在小船底下,隻要鲸魚一搖尾巴就能把小船擊個粉碎。

     刹那間,鲸魚蓦地往下潛去,動作如此迅猛,入水如此之深,以至于纜線從二 副手裡滑脫開去,二副隻趕得及将浮筒的另一端纜繩固定住。

     獵物出水時,厄爾托先生離它正近,卡爾戴克一叉擲去,這一次已經無須放纜 了。

     這時,另兩隻獨木舟也趕了過來。

    一陣長矛猛刺。

    魚鏟割下了鳁鲸的一隻鳍, 那鲸鼻息泛了紅,未及狠命掙紮就咽了氣。

     現在隻須把它牽引回“聖—埃諾克”号去,可是距離比較遠——至少五海裡。

     這可是一件苦差。

     所以厄爾托先生對第一二副說道: “科克貝爾,松開您的纜繩,順風行船,趕回埃文斯克錨地……布卡爾船長會 趕緊舣裝船隻準備出海,朝東北方向行船迎我們一段……”“那是自然。

    ”二副答 道。

     “我想您會趕在晚上以前與‘聖—埃諾克’号會合的。

    ”厄爾托先生接着說, “不管怎樣,如果需要一直等到天亮,我們就等好了。

    牽引這樣的重物行船,航速 幾乎到不了每小時一海裡。

    ”别無選擇。

    于是獨木舟挂起風帆,備好槳具,朝海岸 方向駛去。

     另兩條獨木舟則順着洋流緩緩而行,朝着相同的方向去。

     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在四海裡之外的岸邊過夜的。

    再者,如果二副科克貝 爾沒有延誤的話,“聖—埃諾克”号可能會在夜晚到來之前趕到的。

     不幸的是,五點左右時,又開始濃霧迷漫,風停了,目力所及僅有百十餘土瓦 茲: “這大霧一起,布卡爾船長可就麻煩了……”厄爾托先生說。

     “假設獨木舟重新抛錨……”魚叉手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