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西蘭東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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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叉手幾矛。

    由于沒有擊中要害,鼻息沒有噴紅,卻像平常一樣噴着白色的水柱,朝着東北方向審去,所以,可以肯定它沒有受到緻命傷。

     “聖—埃諾克”号船長與衆船員一道興緻勃勃地關注着這場捕鲸的進程,捕鲸可能會延續下去。

    因為這動物繼續逃上幾個小時也并非沒有可能。

     所以,布卡爾先生逼風搶行,去與獨木舟會合,當時兩邊相去足有兩海裡。

    獨木舟一溜煙似地疾駛。

    因為大家十分了解第二二副阿羅特,所以知道他是不會輕易等休的,置謹慎的勸告于不顧。

     而伊夫·科克貝爾纜線攪亂以後,也一直準備着與搭檔會合。

    又過了半小時,很顯然鲸魚已經開始精疲力竭了,由于呼吸變得短促,每次入水總能持續幾分鐘。

     羅曼·阿羅特見它速度放慢乘機收纜,二副科克貝爾靠上來的時候,魚叉手迪克萊斯特用魚鏟鏟下了一隻魚翅,其他幾下子落在了魚脅上。

    鲸魚最後一次沉入水裡,然後浮上水面,猛烈地拍打着水面,險些把獨木舟掀翻。

    最後,鲸魚擡起頭露出水面,噴出紅色的水柱,說明它氣數已盡。

    但是,要小心這樣一隻巨獸的最後痙攣。

    此時正是獨木舟處境最危險的時刻,鲸魚一搖尾巴,就能把它打個粉碎。

    這一次兩位二副身手麻利地躲開去,再繞回鲸魚旁側,然後一動不動地停在水面。

     這時,兩條小船離“聖—埃諾克”号又足足遠了一海裡半,“聖—埃諾克”号 一路趕過來省得小船多走路。

    海風從西北方向吹來,海面波濤洶湧。

     再加上捕獲的鲸魚塊頭很大,水手們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拖動它。

     有時小船會被鲸魚一直引到離大船幾海裡開外。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遇上逆流, 小船就得被迫在鲸魚身上抛錨,然後隻能在順流的時候,牽引着由它起錨。

    這一次無須久等,近四時左右,“聖—埃諾克”号靠近小船幾鍊①遠處。

    兩條小船重返大船,五點之前,鲸魚就被纜系在船舷之上了。

    二副阿羅特及手下受到了全體船員的祝賀。

    這東西的确塊頭很大。

    它長約二十二米,胸鳍後部腰身有十多米粗,體重至少有七萬千克。

    “祝賀你,阿羅特,祝賀你!……”布卡爾船長反複說道,“這是一個幸運的開端,這麼大的鲸魚,要不了很多就能裝滿我們的貨艙。

    你覺得怎麼樣,卡比杜林師傅……?”“我覺得,”箍桶匠答道,“這鲸魚至少能讓我們裝滿一百桶油,如果我估差了十來桶的話,就算我的眼力差了。

    ”讓—瑪麗·卡比杜林精于此道,大概不會估錯的。

     “今天,”布卡爾船長于是說,“時候不早了。

    風息浪靜的,我們小帆前進。

    把鲸魚綁結實了……明天,我們要把它切成塊兒。

    ”夜很靜,“聖—埃諾克”号不需要逆風換搶行船,太陽一出來,船員們就分工勞動,首先,水手們用滑車放纜,以便用卧式錨機轉動鲸魚。

     于是在外鳍下打了一道索,繞到上面,固定住,以免走錨,魚叉手已扯下内鳍,水手們就撐着起錨機的柄舵,用纜繩把鲸魚拉上來。

    這時,隻要它自行繞轉即可,操作起來毫不費事。

     接下來,鲸魚頭成了四塊:下唇,切成了幾塊挂在一隻大鈎子上;喉嚨和舌頭,一齊放到了舷牆的舷梯上;接着是吻端,上面長着不下五百根的鲸須。

     ①舊時計量距離的單位,約合200米。

    ——譯者注 這活兒最費工夫,因為要卸下頭部的最後一塊,必須鋸斷一根連結頭部與身體的又大又硬的骨頭。

     此外,有卡比杜林師傅監督着所有工序,水手們也并非新手。

    頭部四塊一解到舷梯上,船員們就開始對付鲸魚的脂肪,先把它切成片狀,每片寬一尋,長八到九尺①。

     大部分都割下來弄到船上時,水手們就能割下尾巴,剔掉外側的骨架,接着依次割下幾斷殘肢,殘肢橫陳舷梯之上時,再取脂肪。

     整整一上午都用來做這繁瑣的差事,布卡爾先生下令吃過午飯,一點鐘時再幹。

    吃過午飯,水手們就開始對付那怪模怪樣的鲸頭。

    魚叉手把四部分翻将過來,用斧頭砍下鲸須,鲸須的長度因粗細不等而或長或短。

    這些角質纖維狀莖須,頭上短而窄,越靠近颌骨中間越寬,越往口腔深處越變得細而長。

    它們才得整整齊齊,錯落有緻,形成一種栅欄或羅網,可以兜住小動物和鲸魚以之為食的節肢動物。

     鲸須拔下來,讓—瑪麗·卡比杜林就讓人把鲸須搬到艉樓下面。

    接下來隻須刮擦取下牙齒上的鲸蠟即可,其質量可謂上乘。

    至于腦子裡的脂肪,要取下來儲藏起來。

    最後,腦子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