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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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告訴我:
另一個世界.
是啊,既然是明信片幽靈,當然是從幽靈世界裡來的.不知道這些奇異的幽靈,是不是都生活在明信片裡.
"好個無比奇妙的"另一個世界",那麼請問你又是如何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
她用一種蔑視的目光看着我:"你不會理解的."
這目光這口氣都讓我有些不耐煩起來,我拿起明信片說:"那麼這個呢?為什麼要把它扔在地上?"
"因為我在尋找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
小小的亭子裡又沉默了半晌,就像是我在審問她似的,她緩緩低垂下了眼皮,用極細微的氣聲說:"我愛的人."
她在尋找她愛的人——這句話如針一般紮到了我腦子裡,使我瞬間想起了小枝的臉龐.
是啊,世界上每個人都在尋找他(她)愛的人.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才想起現在都已經淩晨了,我和一個陌生的女子(或幽靈),面對面擠在一個小小的亭子裡,想想都會汗淋淋的.
"對不起,我該送你回家了."
我打開明信片亭子的門,把阿環讓了出來.這才發覺外面已經下雨了,雖然是淅淅瀝瀝的細雨,但冰涼的雨點落在臉上讓人不寒而栗.
此刻,眼前是淩晨雨夜中的街道,周圍的雨聲此起彼伏,凄慘的路燈照亮了雨絲,宛如真的來到"另一個世界".
我已經不擔心她會再逃跑了,可是她卻茫然地站在雨裡不動了.
"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但阿環似乎沒聽見一樣,仰起頭看着天空,仿佛雨夜裡飄蕩着無數幽靈.
我實在忍受不住了,在她耳邊大聲地說:"難道你要讓我們在這裡淋一夜雨嗎?"
她搖搖頭,終于說話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天哪,為什麼幽靈說話總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雨水落在阿環的眼睛裡,她一臉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住在哪裡."
這句話簡直讓我立刻暈倒了過去.或許她的家就是這城市的黑夜,飄來蕩去就是她的歸宿,甚至那小小的明信片亭子就是她的家?
現在該怎麼辦?身邊是個無家可歸的幽靈,而我必須從她的身上,找出蘇天平出事的真正原因.
惟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帶回蘇天平的房子.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住哪裡,就先跟我走吧."
我擔心她聽到這句話會拒絕,甚至會對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不過她卻突然變得溫順了,像個受傷的小孩一樣看着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
那就是默認了吧?
于是,我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實際上隻是抓着滑雪衫的袖子,還好她并沒有反抗.我拉着她跑到了馬路邊的店鋪底下,這裡可以躲避天上的雨,我們順着這裡一路向前跑去,很快就跑到了南北高架的下面.
在這裡徹夜奔馳着許多出租車,我拉着她趕緊跑到路邊,正好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把我們送到蘇天平的房子去.
她很順從地坐在後排座位上,面無表情地注視着車窗外的世界.雨水在擋風玻璃上奔流,刮雨器輕輕地将它們擦走,模糊了我們視線中紅色的燈光.
出租車很快在目的地停下了,我帶着阿環走進那棟安靜的住宅樓.在黑暗的樓道裡,她白色的滑雪衫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大概當初蘇天平帶她過來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吧?
到了五樓,我掏出鑰匙打開了蘇天平的房門,先把阿環讓進了客廳.
深更半夜把陌生的女人帶到房間裡,是不是很暖昧?可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我打開了客廳裡昏暗的燈,同時把空調開到最大.
阿環顯得有些緊張,她擡頭張望着四周,仿佛在天花闆上搜尋着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
她充滿寒意地說:"有許多雙肮髒的眼睛在看着我."
阿環一定意識到了那些探頭的存在,我隻能平靜地說:"嗯,别擔心,那些眼睛不會傷害到你的."
她摘下白色的帽子,繞過了地闆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