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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繃起身子,“杜科長,難道指的就是你口中的秘密特務組織?”“不錯!他們是當年國民黨逃離到台灣時安插在大陸的諜戰人員,但是,這批諜戰人員潛伏下來的真正目的卻并不是為了獲取我方的某些情報,而是……實施血腥殘忍的報複!”杜少謙表情嚴峻,繼續說道,“隻不過這個秘密組織行事異常奇特,各自為營,甚至在行動的過程中,不惜舍掉自己的性命以求功成。

    可惜時至今日,我方依舊無法獲知這個秘密組織的具體人數,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還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裡繼續潛伏着,伺機而動!還有最重要的是,他們報複的對象和手段……” 我見杜少謙欲言又止,忙接茬問:“難道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杜少謙連連點頭:“他們報複的對象僅限于我方的諜報同志!就是那些曾在解放戰争中立下赫赫功勳,卻又安然身退的無名英雄們。

    而他們的報複手段更是匪夷所思,正如同‘暗花’這個名字一樣,在夜間裡以爆破的方式組織暗殺,用他們自己的話講,就是‘暗花盛開,粉身碎骨’!被害者往往被炸成一堆面目全非的肉泥。

    我方在抗美援朝前夕那段時間,至少有十幾位隐姓埋名的諜報同志遭了毒手。

    我想,那些藏在暗處未被肅清的家夥,一旦敏銳地嗅到什麼風吹草動,肯定還會再次浮出水面。

    ” 我愕然張大了嘴巴,接着問道:“可是,杜科長,聽你此前的意思,你好像懷疑張樹海也是‘暗花’組織的一員?這個……有可能嗎?”杜少謙道:“不是可能!是确信!邱明,我的推斷是,徐海生曾說過,張樹海是從鳳城監獄逃脫的死刑犯,又是在十年前的抗美援朝期間;而我記起的那樁駭人聽聞的舊事情,正是發生在十年前的鳳城監獄,那名将要被槍決的死刑犯曾對自己是‘暗花’組織的成員供認不諱……當時,這樁越獄案在刑偵系統一石激起千層浪,内部人員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再加之張樹海和李光明來到魁嶺之後替換身份等這些證據,所以我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 我聽罷倒吸了一口涼氣:“杜科長,那張樹海是用什麼方法逃出防守嚴密的深牢大獄的?另外,你說脫逃的隻是張樹海一人,可是顯然此後他都是同李光明狼狽為奸的,那麼李光明的身份又是什麼?”杜少謙道:“邱明,難道你忘記了?張樹海是‘暗花’組織的一員,深牢大獄雖然防守嚴密,但又怎麼抵得住炸藥的威力?張樹海正是基于此才成功地逃出生天的。

    而且我敢斷定,提供給他炸藥的幫手不是别人,正是李光明!因為分發給系統内部的調查筆錄我曾經仔細閱讀過,其中提到,案發之後監獄之中曾有一名更夫神秘失蹤了,這名更夫負責監獄日常的瑣事工作,諸如為犯人送飯等事情,他完全可以接觸到身為死刑犯的張樹海。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張樹海和李光明會一前一後抵達魁嶺!我想必然是有什麼事情牽絆了李光明,讓他沒有同張樹海一并逃走;或者李光明自知此事關系重大,害怕一旦越獄失敗牽連自己,從而留了個心眼兒靜觀事态,等到張樹海果真逃走了,他這才尾随其後,直到他們會合于魁嶺。

    ”我有些疑慮重重:“杜科長,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誘發李光明犯險去協助一個死刑犯越獄?難道李光明也是國民黨潛伏下來的特務不成?除此之外,我真的想象不出來,一個身家清白的人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來!” 杜少謙笑道:“李光明絕不會是潛伏特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而且有一點你忽略了,李光明曾經是木幫中人,這一點你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不是在木幫裡生活的人,又怎麼可能在鴨綠江的驚濤駭浪裡遊刃有餘?潛伏特務可沒心氣在木幫這種行當裡混日子。

    但恰恰又是這一點,讓我弄懂了李光明這麼幹的最終目的。

    ”我更加疑惑:“杜科長,李光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杜少謙一字一句:“江心島。

    江心島谷底的沙船。

    隻有這個原因才會讓一個郁郁不得志的更夫為此铤而走險,為之瘋狂!”“是了!”杜少謙話音将落,我便興奮地站起身來,“杜科長,你這麼說我就全然明白過來啦!一定是李光明在給張樹海送飯的期間,張樹海利用谷底沙船之事做誘餌,然後才讓李光明甘心就範為之賣命!所有的事情如此推斷就全都聯系起來了,張樹海逃往魁嶺也是他事先就計劃好的,而他與李光明此後替換身份,拉攏陳光賭博,顯然都是為了那艘沙船。

    再往下細想,就是張樹海之所以拉攏李光明,也并非是想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李光明曾經是木幫中人,而張樹海深知隻有木幫中人才可以幫他成功登上江心島。

    張樹海這是一石二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透了,既可以讓他逃走,又可以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如此這般,就是說張樹海在沒去魁嶺之前,就已經知道江心島沙船這樁事!” 杜少謙聽罷示意我坐下身來,他繼續說道:“邱明,事已至此,讓我們再行羅列一下視線之中的這些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待會兒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