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胸中鱗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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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無法辦到。

     屈敏此時走到太師椅前,雙手猛地合掌一搓,然後雙掌分别按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

     那太師椅在轉眼間四處漫煙,還蹿起了火苗,屈敏這才收回雙掌,微微一笑,傲然掃視群雄,然後回到程瑞彩身後站定。

     衆人驚駭無比,眼看一張結結實實的雕花紅木椅,在烈焰中燒成灰燼,把鋪在地上的毛氈也燒了一個大洞。

     “好功夫!”震驚之餘,衆人回過神來,爆了個滿堂彩。

     就連閉着眼的毒手僧,也睜眼看了一下才重又閉上,隻是臉無表情。

     這是什麼功夫,衆人叫不出來,但明白他以體内三味真火燒椅,内功已是登峰造極! 在諸座上,有誰經得起人家一掌? 王泰、阮彪驚愕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程瑞彩得意地一笑:“如何?各位都瞧見了,咱家的四個親随太監,人人都有一手絕技。

     所以,大家都要放明白些,别以為隻有自己能行,須知大内高手也是多如牛毛!咱家雖然不會武功,但最喜愛武功高手,這樣的人越多越好。

    咱賜給各位頭銜,加以重用,望各位不要辜負咱家的一片好意,更不要在咱家面前擺架子。

    少了那麼一個兩個三個的,實在話,咱家不在乎!你瞧天靈教不是召了許多人了麼?隻要咱請申屠先生去跟他們要幾個人在手底下使喚,天靈教能不給咱面子麼?說來說去一句話,别給臉不要臉,自找沒趣!”稍停,又道: “王泰、阮彪,你們有沒有改變主意?” 王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上說道:“屈太監以三味真火燒了座椅,這一手的确高明。

     不過,僅憑這一手就要懾服群雄,隻怕是不見得。

    我們巫山二兇練的也不是花拳繡腿,要不然,配得上寶刀缇绮的封賞麼?” 衆人先聽他嘴還如此硬,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待聽到後來,他卻是接受了封賞,不禁愕然。

    這家夥畢竟是老江湖,明明是低了頭,嘴上還不服輸。

     屈敏大怒:“怎麼,你……” 程瑞彩手一擡:“好啦好啦,屈敏你就把封賞念給大家聽吧!” 屈敏隻好展開卷軸,念道:“都監軍玄剛大師、羊峰;大監軍大漠秃鷹申屠雄、黑臉瘟神瑞華、陰陽雙魔喬柏、申翠,白花娘子;寶刀缇騎金刀無敵焦勁松、中原三怪儒裴傑、沙莫、管吐才;螳螂爪姜仲傑、茅山四真人法玄、法通、法明、法靜;巫山二兇王泰、阮彪、追命羅漢了空。

    請寶刀缇騎上堂領受寶刀佩戴!” 焦勁松等人魚貫走到程瑞彩跟前,由站在身後的範桂良遞刀給他,他再賜給領受人。

     每領受一人,便要躬腰行禮,口中說:“多謝公公隆恩!” 這話是屈敏當場教的,群豪隻能照辦。

     那小金劍有三寸長,打造得十分精緻,劍柄上鑲了三顆寶石,非常絢麗。

     接下來,遊龍鞭劉兆山、天目三英、遼東五豪、齊魯雙雄、龍爪門主、焦氏三兄弟、授金刀缇騎、司馬虎張龍、奪命三刀朱大勇等卦了銀刀缇騎。

    銅刀缇騎以下,改日由寶刀缇绮中原三怪儒代授。

     程瑞彩又道:“這五級缇騎,設指揮使一人,副指揮使二人,參議三人。

    參議由中原三怪儒充任,副指揮使金刀無敵焦勁松、追命羅漢了空,指揮使大漠秃鷹申屠雄兼職。

    ”略一頓,又道:“溫武魁授大監軍兼海上一衛指揮使、萬昌雷授大監軍兼海上第二衛指揮使。

    你們的手下從金刀缇绮開始往下授職。

    ” 溫武魁、萬昌雷心中正感不悅,怎麼把他二人撇開一邊呢?聞言不禁大喜,他二人都授大監軍一級,比寶刀缇騎還高,連忙上前接受一面玉牌,向公公謝恩。

     程瑞彩道:“各位都授了職,今後不分黑白兩道,須聽軍令行事,若有違反的,請兩位都監軍處置。

    ”略—頓,續道:“逍遙生讓衛海幫重整旗鼓,又在飛馬島安營立寨,此人不除。

    總是個禍害。

    溫武魁、萬昌雷兩位大監軍先把飛馬島給占了,讓逍遙生無立足之地。

    另外,請申屠指揮使再想辦法,把衛海幫逐出龍垭口。

    咱就不信,咱們鬥不過一個嘴上無毛的家夥。

    這事不能拖延,請各位盡早動手!” 說完,他站了起來:“各位請吧!” 除了幾位大監軍、都監軍,其餘人退出了講武閣,到他們常議事的地方商議再奪龍垭鎮的辦法。

     程瑞彩等他們走後,對幾位監軍道:“今後多多拜托各位,務必把逍遙生首級取來,以免成為異日心頭之患!” 喬柏道:“這事公公放心,由我夫婦出手,包管公公如願。

    即日起我夫婦就到福州城明查暗訪,隻要找到他的蹤迹,不難取了性命!” 羊峰道:“龍垭鎮的情形在下已聽申屠兄說過,不如由在下随行,把衛海幫頭目殺盡,以絕後患!到時,不怕逍遙生不露面。

    ” 申屠雄道:“羊兄若大駕親臨,掃平衛海幫自不在話下,逍遙生必會重奪龍垭口。

    ” 黑臉瘟神瑞華道:“貧道也随各位去長些見識,瞧瞧衛海幫裡都是些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知申屠施主意下如何?” 程瑞彩大喜道:“好極好極,各位親自出手,包管萬無一失!” 稍後他告辭,帶着四位随行太監回到他舒适的卧鳳樓二樓。

     一進屋,往床上一坐,四個美貌如花的侍女,急忙擁上來,脫鞋的脫鞋,捶背的捶背,倒茶的倒茶,忙做一團。

     他伸手摸摸這個的臉,捏捏那個的下巴,出手都很重,侍女們痛得睜大了眼,卻不敢叫出聲來,否則性命難保。

     “命人把魏天星他們叫來!”他往床上一躺,舒展了四肢,任由侍女們捶腿。

     一個侍女把頭伸到窗外叫道:“請魏爺、林爺、王爺、何爺!” 樓下的十二個護衛太監有人答應,立即派下人傳話。

     程瑞彩的床,鋪的是黃色錦鍛,連帳幔頂也是黃色的。

    床頭架上雕龍,床尾架上也雕着龍,隻有皇帝專用的黃色,在他這間卧房裡卻無處不在。

    就連座椅上的墊子,也用黃鍛制成。

     若不是顧忌着怕人密報皇上,他連這座樓也想稱卧龍軒。

    至于室内裝飾,隻有心腹才能進來,不會外洩。

     他對心腹從不隐瞞自己的野心,隻要碰到機遇,他就要南面稱孤,以名流青史。

     可惜,他要的機遇總是不見來。

    以他現在的權勢,隻依憑八閩大地,想要造皇上的反,那是連想也不能想的事。

    時下能做的,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召納武林黑白兩道的英雄豪傑,勾結在海上橫行霸道的倭寇,以期起事造反時能借助異邦主力。

     他相信,隻要有了錢,有一批武林高手,準備好武器兵刃,即使被皇帝老兒查知了他的異心,縱使造反不成,他也能找個孤島去稱王稱霸,和那些海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