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鬥百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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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人道:“埋了,以免露出形迹!” 有人回道:“是,遵命!” 東野焜大駭,終南雙劍怎麼會死了呢?一時間怒氣上沖,欲掙斷繩索,下車報仇。

    但— 想到還有其他在車上,便壓下了火氣。

    人已死,下去也于事無補,隻有以後再報仇了。

     念頭轉動間,又有人道:“車上的死囚都喝水了麼?有沒有不喝的?” “都喝了,一個不拉!” “加了酥筋散了麼?” “加了,屬下還多放了一些。

    ” “那好,上路吧!” 東野焜大驚,忙一運氣,果然氣機又受阻,便趕緊調息,片刻就将毒祛盡。

    好毒的手段,這下如何是好,怎生才能救人呢? 想不出辦法來,他就想黑鷹夫婦大約也是把毒放進水裡,大家糊裡糊塗喝下着了道兒的。

     黑鷹夫婦也是金龍會的人,這實在太出人意料,自己一片好心為他治愈了傷,他不是還千恩萬謝麼?此人怎麼如此可惡,嘴上說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這正所謂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後再不能輕易相信人了呀! 壞人口是心非,好人又何嘗不如此?淩曉玉說帶他去京師,京師未到就變了卦,讓他空歡喜一場。

    白幫主父女嘴上對他好,可許多事大概也不願對他講,白豔紅更是以“苦衷”為由,隐瞞着行動的詭秘。

    說起詭秘,淩曉玉更是如此,她原來就是江湖上極負盛名的紫星紅梅,可一個字也未向他提過。

    凡事種種,以後對人得多留個心眼兒,否則隻會上當吃虧……” 他沉入自己的思緒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直到馬車停下來,他才收斂了心神。

     這次沒有人來喂水,隻聽車外有人走動,不一會便靜下來。

    又聽車轅座上有兩人在吃喝,引得東野焜饑腸辘辘,吃喝一陣,兩人說起了話。

     一人道:“看來要連夜趕路,牲口隻怕打熬不住,又何必沒日沒夜地緊趕。

    ” 另一人道:“頭兒怕路途上出事,早一天趕到早一天交差。

    ” “為何不在集賢莊把這些死囚殺了?” “聽說上頭要親自審訊,所以不能殺。

    ” “除了如澄如愚夠個份量,其餘人半文不值,有什麼好審訊的?” “侯三娘是前任會主的寡妻,就是她洩了金龍會的底,要不江湖上隻知有金龍令而不知有金龍會。

    頭兒們恨死了她,要親自處置。

    此外那如澄秃驢,光憑他也沒膽向金龍令叫陣,必然是和紫星紅梅勾結一氣,所以要審出他們的底兒,不能單單一刀殺掉了事。

    兩個秃驢在手,還可要挾紫星紅梅,引她上鈎,一網打盡!” “啊,原來如此,這些死囚留着有用。

    提起紫星紅梅,太湖之役本就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沒想到中途殺出一撥人馬來,穿着打扮與大夥一樣,防不勝防,許多弟兄都吃了虧。

    據說這一股人馬中最厲害的是青衫客,有人從他的武功上認出他來,連最高頭領也吃了他小子的虧。

    這紫星紅梅手下竟有這樣的高手,實出大家意料之外,紫星紅梅不除,金龍會難以在天下武林通行無阻,你說是不是?” “不錯,此女不除,終是大患!” “還有那個青衫客,沒人知他的來曆,總壇下令全力查找此人,務必将他除掉。

    ” “這人曾經和梁上鼠馮二狗那小子在一起,如今捉到了這死囚,還怕審不出底兒來麼?” 正說着,有人高聲喊道:“上路!” 車身晃動起來,行駛并不很快,走了不到頓飯功夫,又突然停了下來。

     車轅上有人道:“不妙,有人攔道!” 另一人道:“慌什麼,定是些不長眼珠子的小賊,把咱們當肥羊了。

    ” 遂聽前面不遠有人喝道:“什麼人,膽敢攔路,不要命了麼!” 一個粗嗓門嘿嘿冷笑起來:“紫星紅梅在此,快留下車上的人,放你們過去!”’東野焜心裡一熱,是她來了!連忙運氣一掙,繩索寸寸斷落,一把扯下蒙眼布,這才發現天還未黑,隻是黃昏,車中光線極暗,車窗被蒙得嚴嚴實實。

    但他目能夜視,車中情形看得清楚。

    和他一排坐着三人,後面一排也有三人,便一個個替他們除去面巾,解開穴道。

    他做這些事時,耳朵聽着車外動靜。

     隻聽有人笑道:“好極好極,老夫正愁找不到紫星紅梅,你們卻送上門來,天下事就有這般巧,真叫人高興!” 粗嗓門喝道:“你是什麼人,好大的口氣,報上你的豬名狗姓!” 這是江湖四傑之首鄭通的聲音,果然是淩曉玉來了,東野焜頓生渴念,想立刻見到她。

     但同車的馮二狗、吳小東、孫彪、朱豐、牛安穴道雖解,卻骨軟筋酥,動彈不得。

     馮二狗有氣無力輕聲道:“老兄,出去助戰,把解藥找來才成。

    ” 話剛說完,又聽車外那人道:“鄭通,你好放肆,連老夫你也敢罵!你問老夫是何許人,那是你有眼無珠,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居然不認識我百毒仙翁,傳出江湖豈不讓人笑話!” 鄭通顯然吃了一驚:“什麼?你是百毒精司徒陽?想不到你也被網絡到金龍會中?” 司徒陽笑道:“老夫受貴人禮遇,願為金龍令效勞,你既知老夫威名,還不束手就擒?” “司徒陽,你我素無過節,你又何苦為金龍會賣命。

    金龍會神神秘秘,不敢公開在江湖亮相,隻以金龍令橫行江湖,獨霸武林……” “鄭通你不必蠱惑老夫,今日之局要死要活任由選擇。

    若是你們歸服金龍令,老夫便讓你們生,若是自不量力動武,那就死!不過有一點必須讓你知曉,你們會死得很慘很慘,老夫要用百毒讓你們嘗遍苦楚,受盡折磨……” 鄭通大喝道:“住口!司徒陽你作孽太多,必遭報應,今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 司徒陽微微冷笑:“鄭通,以你們江湖四傑在江湖上的名氣,老夫這才再三勸告,你既然這般不知趣,那就怪不得老夫手辣!” 馮二狗輕歎道:“真他媽倒了八輩子的黴,遇上了司徒陽這老小子,今日隻怕脫不了災!” 東野焜怕車轅上坐着的人聽見,遂輕開車門,隻見夕陽西下,晚霞似火,前面還有一輛馬車,車前站有十多個人,便又把門關上,“哎喲”叫了一聲。

     車轅上的人道:“咦,車廂裡有動靜,這些人都點了啞穴,怎會出聲?” 另一人道:“聽錯了吧,不會……”言未了隻聽車廂壁呼呼響了幾聲,便道:“走,上去瞧瞧,莫非治穴時間過了?” 不一會,兩人進了車廂,一時看不清車廂裡的情形,被東野焜治了穴,問道:“解藥呢? 快拿出來,不然饒不了你!” 那人道:“解藥在司徒大爺懷裡,有本事自己出去拿,别隻會暗算人!” 馮二狗怒道:“你小子還狂,宰了你!” 東野焜點了兩人睡穴,打開車廂出來,坐在馭手座上。

     此時前面已動上了手,隻聽兵刃铿锵聲、喝斥聲不斷。

    看後面,還有一輛馬車,車上坐着兩個馭手。

    他提口氣一個倒翻,眨眼落在兩人面前。

    馭手大吃一驚,未及張嘴已被他隔空打穴治住。

     鑽進馬車,替侯三娘、四姑、沈老、張逸鵬、嚴仁君松了綁,如愚、如澄卻不在這輛車上。

     東野焜囑大家運功調息,他去找人索取解藥,遂又從車廂裡出來,躍到道旁一株樹上。

     隻見官道及官道兩邊曠地有八人在動手,正是江湖四傑和四個不相識的人拼鬥,淩曉玉和七個女子披着面紗,手握劍把目注場中。

     東野焜一顆心跳了起來,淩曉玉在晚風中婷婷玉立,多麼隽永俊逸,超凡出塵。

    他看了又看,舍不得轉移視線,好不容易才強使自己去找司徒陽。

     司徒陽是誰,他無法從站着的十多人當中找出他來,除非他開口說話,可這會兒都把目光對着鬥場,又有誰說話呢?他不禁焦急起來,這時四星女身後的四個年青男子又沖了出來,金龍會一方立即有四人迎戰。

     東野焜看了一會,伸手從袋中摸汗巾蒙面,手指觸到了黃豆粒,不禁大是興奮,有了破敵的主意。

    黃豆粒是他讓二狗特意買的,揣在袋裡幾天,卻忘了個幹淨。

    他先蒙上面巾,摸一把黃豆在左手握着,右手握了十數顆。

     這時,金龍會中有人道:“紫星紅梅,你敢與老夫一搏麼?有膽量就出來!” 話聲中走出一個矮胖老頭,東野焜聽出聲音正是百毒精司徒陽,心中不由一陣興奮。

     淩曉玉身邊的一個女子叱道:“你不過依仗毒物,有膽量的憑真功夫取勝!” 司徒陽笑道:“老夫号稱百毒仙翁,這使毒的功夫就是老夫的本事,你丫頭不必用激将法,老夫從不吃這一套!” 話聲中雙手一揚,飛出兩顆鵝蛋大的圓球,淩曉玉等人迅速抽出長劍,欲擊暗器,哪知兩球飛到衆女身前三尺餘時自相碰撞,隻聽“撲”一聲兩球碎裂,撒下一陣黑霧。

     淩曉玉當即舞起長劍,蕩起陣陣罡風以吹散黑霧,但終是慢了一步,鼻孔已吸進一些異味。

     司徒陽呵呵大笑道:“這是老夫的蛇毒彈,裡面有七種蛇毒粉,奇毒無比,隻要嗅上一嗅就會中毒,你們不動真氣還好,一動真氣毒牲發作更快,立即叫你手腳麻痹,頭暈目舷,若是半個時辰不服解藥,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奉勸各位聽老夫一言,立即扔下兵刃……”話剛說到這兒,忽見他往左一跳,“哎喲”一聲,随即破口大罵道:“是何人敢暗算你家司徒爺爺,有本事的當面一較高下,躲在暗處……” 身後的同夥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個個也怒喝起來,各自閃避跳躍,亂作一團。

     坐在馬車馭手座上的羊操,見司徒陽動也不動,立即飛身而下,躍出四丈距離,蹿到司徒陽跟前,隻見他兩隻小眼睛裡充滿驚慌恐懼之色,身子卻是一動不動,心中又驚又喜,這家夥定是遭人制了穴,自己揀了個大便宜。

    遂一把揪住對方衣領,接着一個倒躍退回。

    司徒陽驚得大叫,但卻是無可奈何,同夥們正亂成一團,誰也沒有注意他已被捉了去。

     此時淩曉玉及七女郎都已支持不住,一個個軟倒在地。

     羊操急忙伸出兩指,對準司徒陽的眼睛,厲聲道:“交出解藥,不然挖出一對珠子,再戳你氣海穴,廢了你武功!” 司徒陽陪笑道:“羊老兄,我拿出解藥就是了,又何必動粗?彼此都是熟人……” “少廢話,解藥在何處?” 司徒陽道:“羊兄,先解我穴道……” 羊操冷笑道:“做夢!快說,解藥裝在何處,是你挎在肩上的百寶囊,還是衣袋裡?” 司徒陽道:“解藥放在衣袋裡,喏,煩老兄到左邊袋裡取,有個小瓷瓶就是裝的解藥。

    ” 羊操遂伸手進衣襟,去摸左邊的内袋。

    手指剛往裡一伸,忽然中指一陣巨痛,驚得他急忙縮回手來,隻見一個指頭已黑,心知上當,急怒中欲揮拳擊其腦袋,司徒陽大叫起來: “慢,你若打死老夫,紫星紅梅休想活命!” 羊操無奈,忍住劇痛道:“老夫先讓你試試分筋錯骨的滋味!” 司徒陽道:“羊老兒,你已被我懷中的赤練蛇咬傷,這條小蛇經老夫精心喂養,毒性劇烈,你隻有趕緊運氣逼毒,遲了隻有暫去一條臂膀,再遲就保不了老命,你快走開吧!” 羊操哪肯由他擺布,迅速點了右臂的穴,防止毒液順血脈上蹿,這雖然隻能保住短暫時間,但用來對付司徒陽已經夠用。

     他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司徒陽喉嚨,厲聲喝道:“交出解藥!”五指一使勁,司徒陽痛呼出聲:“我、我交……交……” 正是這時,羊操已聽到身後有人,隻得放開左手,猛地轉過身來,隻見兩條大漢手捧九環刀,殺了過來。

    羊操立即迎戰。

     司徒陽笑道:“兩位董老弟,你們隻管猛攻一氣,羊老兒已身中奇毒,盞茶功夫都支撐不住,你們輕易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癱在地上的淩曉玉把什麼都看在眼裡,但她全身無力、頭暈目眩,無法站起身來。

    她本該防到對方使毒的,但畢竟江湖閱曆還淺,輕易地就被人治住,非但救不出人來,自己一夥也是兇多吉少,現在唯一依靠的就是那位把司徒陽治了穴道的高人,他究竟隐身何處,為何還不現身呢?皇天佑我,快來救人吧! 大概是老天爺顯了靈性,她果見一青衫蒙面人白天而降,已站到了司徒陽身前。

     這人自然是東野焜。

    他邊用黃豆粒擊打,邊注視着羊操救人情形,結果發現羊老兒好像也受了傷,接着被兩條大漢圍住厮殺,他于是撒出了最後一把豆粒,立即飛身而來。

     他一把抓住司徒陽的胳膊,又點了幾個穴位,問道:“解藥,快交出來!” 司徒陽有意拖延:“你是何人?老夫與你無怨無仇,為何來管人閑事……哎喲,你……” 東野焜救心上人心切,五指一使勁,司徒老兒如何吃得消,殺豬般叫了起來。

     但東野焜仍無法得到解藥,因為對方六人已将他團團圍住,隻因司徒陽在他手中,投鼠忌器,所以未及時動手。

     先前在樹上打黃豆粒時,他已治住了五人,隻有兩人以劈空掌力擊碎了黃豆。

    這兩人的武功似乎高出同夥甚多,不是等閑之輩。

    所以他一現身,這兩人便将同夥解了穴。

     一個矮壯老頭道:“你是何人,快放了司徒大爺,我等與你并無過節,你走你的路!” 東野焜不理,五指再使勁,司徒陽又痛呼出聲:“解藥、解藥在我左邊衣袋裡!” 羊操身已中毒,功力大減,與兩條大漢相鬥已力不從心,隻勉強對付着。

     司徒陽的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見一青衫人抓住司徒陽,遂聽司徒陽又誘人上當,便大聲叫道:“小心,那袋裡有條……” 但東野焜已把手伸進了左邊衣袋,手指猛地一痛,“哎喲”一聲,迅速抽出手來,隻見中指已被咬破,鮮血流出,迅速變黑。

     司徒陽得意地大笑道:“你已被我赤練蛇咬傷,一動真力就毒發身死,還不快快解我穴道,老夫或可饒你一命……” 東野焜又一次嘗到人性奸詐的滋味,不禁心頭火起,他不聲不響運起功力,又把手伸進左邊衣袋,那小蛇又張口咬他,但五指如鐵,哪裡咬得動,被東野焜一把捏住,斷成幾截。

     司徒陽見他又伸手進衣袋,不禁十分詫異,旋即笑道:“你小子以為老夫騙你麼?你想找死就隻管再試上一試好了!” 話剛完,東野焜手已縮回,手心裡血淋淋攥着幾段蛇身,隻見蛇體通紅,十分怕人。

     司徒陽見狀,驚得魂飛天外,大叫道:“你竟敢捏死了老夫的寶物,你……” 東野焜把手中血淋淋的蛇身往司徒陽口中塞去,吓得司徒陽大喊救命。

     那六人見東野焜上了惡當,一個個開心地笑了起來,沒料到他又把手伸進衣袋,捏死了毒蛇,要往司徒陽口中塞,便趕緊沖上去施救。

     東野焜道:“叫他們退下,不然我把蛇全喂你吃了,看你要命不要命!” 司徒陽連忙叫道:“各位、各位,請退開去,老夫受制于人,隻好委屈一時。

    ” 先前那說話的矮壯老頭,身形一晃,到了七個女子身前,正欲彎腰抓住一人做人質,忽聞勁風起處,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打了過來,正是蒙面人手中的一段毒蛇屍身,連忙一閃身避過。

    他剛站穩身子,蒙面人已撲了過來,左手打出一拳。

     矮壯老漢冷哼一聲,一掌擊出。

    掌心才觸到對方拳頭,猛覺一股大力突然從拳頭上冒了出來,勝過自己打出的八成功力,不禁吓得魂飛魄散,便已不及收掌,隻覺胸口一窒,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連退五步才穩住身子。

     東野焜救人心切,下手決不留情,擊傷了老兒後,他又回到司徒老兒身邊,把他衣襟一提,來到七女躺着的地方停下,以防對方襲擊她們。

    然後把蛇身又往司徒陽口中塞去,司徒陽吓得大叫起來:“解藥在右邊袋裡……” 東野焜運功于臂,伸左手進了右内袋,果然發現有兩個瓷瓶,便一起抓了出來。

    ” 司徒陽忙道:“那白瓶裡的是解藥,不信你先嘗一嘗,清香醒腦……” 東野焜右手已染毒血,隻得把瓶擱在地上,以左手開啟,見有些紅色顆粒,便取了一粒喂給司徒陽吃,司徒陽又大叫起來:“不對不對,是綠瓶裡的,老夫記錯……” 東野焜恨他狡狯,硬塞給他一粒吞下,又把綠瓶蓋打開,隻見一些黑色顆粒,遂取兩粒要喂給司徒陽,這家夥吓得大叫饒命,說黑藥雖也是解藥,但不能與紅色藥粒同服。

     東野焜非要塞給他服,他隻好招供道:“黑的是毒藥,萬萬不能服下!” 東野焜遂以紅藥粒拿到一位姑娘跟前,道:“對不住,姑娘能自己服藥麼?” 那姑娘舉起手,東野焜把藥粒放在她掌上,再依次發給諸女,到淩曉玉跟前時,他從一雙秀目中認出了她,她也含情脈脈地盯住他,知道他是誰。

     他低聲道:“淩小姐,服藥後快行功,在下為你們護法。

    ” 淩曉玉見他認出了自己,心中那份高興那份感激,不由得流出了淚。

     東野焜心一酸,忙把藥放在她手上,立即起身護法。

    在他彎腰給藥時,對方無人敢動,大概是矮壯老頭受了傷,震住了衆人。

     司徒陽道:“藥已給了你,該把我放了。

    ” 東野焜道:“酥筋散的解藥呢?” 司徒陽道:“酥筋散隻管六個時辰效用,時候已過,毒性全消,所以不必用解藥!” “在集賢莊,什麼人下的藥?” “黑鷹夫婦下的,他二人是内線。

    ” 正在這時,羊操已不能支持,他強使自己退到離東野焜不遠的地方,才倒了下去。

     兩把九環刀嗆啷啷一陣響,直向羊操劈下,刀還未到羊操身上,忽見青影一閃,蒙面人雙臂一分,“嘭”一聲,兩把九環刀淩空飛去,兩個大漢連忙後躍,同聲喊出:“青衫客!” 東野焜當即把藥丸塞了五粒進羊操口内,又把他抱到衆女一側,以便防護。

     此時金龍會五人低聲商議片刻,叫上使九環刀的兩人,呐喊一聲,從三面沖上。

     有的朝躺在地上的人沖去,有的則沖他動手。

     東野焜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讓他難以分身,顧此失彼,遂從袋中摸出了僅剩下的幾粒黃豆,猛地向對方撒去,吓得對方又立即縮回。

     七人中有兩人和他動上了手,一人使短叉,一人使鬼頭刀。

     東野焜運足了功力,以手臂擋架對方兵刃,“嘭嘭”兩聲,短叉、鬼頭刀飛上了天,吓得兩人急退。

     東野焜一旋身,見對方一個中年人,正向躺在邊上的一個女子出手,卻被一個年青人從側面沖來,五指成爪,向中年人左肩抓去,迫使中年人連忙退開。

     這年青人正是嚴仁君,不禁大喜。

    緊接着沈志武、侯三娘、侯四姑、張逸鵬也趕了來,心遂一寬,正欲再尋對手,忽聽對方有人大呼“扯風”,一個個沒命般地向四處飛跑。

     此時已是暮色蒼茫,再隔一會天就黑下來,東野焜叫大家别追,救人要緊。

     這時馮二狗、吳小東等人也從車上下來,隻有如澄、如愚還在車上。

     東野焜正欲去救師兄,發現司徒陽已經不見,想是被同夥救走。

    此人并不放在他心上,便到第一輛車上救了師兄,解了穴道,讓他們自行調息。

     剛一下車,忽覺頭暈,這才想起被毒蛇咬傷,忙不得運功祛毒,便趕緊坐下調息。

     淩曉玉等服藥後運功發藥力,此時一個個恢複過來,從地上一躍而起。

     宣如玉對守在旁邊的嚴仁君道:“多謝相公,不知尊姓大名!” 嚴仁君見她嬌小玲珑,雖然蒙面看不見芳容,但從那雙如星的眸子裡也推測出是位美人,當下面孔一紅,低聲答道:“在下嚴仁君,不敢當姑娘一聲謝,在下是東野兄救的。

    ” 淩曉玉芳心激動,招呼大家過來相見,卻不見東野焜,不禁大急,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