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鬥百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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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小師弟究竟練了些什麼功夫,自己也不知曉,隻知師弟決非庸手,至于武功高到什麼境地,隻有等以後再看了。

     此時夜已深,嚴壯行一家對集賢莊甚是熟悉,自己找了房間安頓下來。

    其餘人也各自回屋安寝。

     第二天清早,大家商定,嚴壯行一家暫不露面,呆在一間屋裡,門口由大牛、馮二狗把守,不讓人闖進。

    其餘人除了沈志武,分散在兩幢房屋前後,防止有人下毒放火。

    凡是來探莊的人,由如澄如愚對付。

     不到正午,接二連三來了幾撥武林人,不停地向如澄如愚問長問短,然後匆匆離去。

     吃飯時,嚴仁君在房中悶不住,父母同意他出來與大家在一起,他與東野焜年歲相當,彼此互有好感,飯後就跟着東野焜,在廚房門口擡小凳子坐着,孫彪、朱豐則在一旁相陪。

     嚴仁君似與人接觸不多,說話還有幾分羞赧。

    他說他和娘親先是住在山上,後來爹爹也來了,以後就到了集賢莊。

    金龍會大舉來犯的那天,爹娘囑他呆在屋裡,外面殺聲震天,他惦記着娘親,便從屋中出來,馬上受到兩個蒙面人的攻襲。

    他雖自小從母學藝,後來爹爹又傳了他功夫,但卻從未與人交過手,慌得他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将兩人擊倒。

    後來他跳上房頭尋找娘親,見莊前空地上爹娘都被黑衣蒙面人圍住,便趕去救娘親。

    他見黑衣人個個心狠手辣,殺人如切瓜菜,老少皆不放過,還縱火燒屋,這才激起了怒火,下手也不留情。

    爹娘為護他逃出,都受了重傷,至今爹爹體内還有餘毒,幾天發作一次,十分痛苦,他心裡實在不安,又不知該如何醫治。

     東野焜聽他說完,便道:“小弟曾聽家師說過,隻有以内力才能逼出體内之毒,這方法已傳給了小弟,令尊之傷毒,由小弟試試,看能不能将體毒祛除出來。

    ” 嚴仁君十分驚詫,道:“東野兄,要以内力祛毒,須半甲子以上功力才成,小弟愚魯,兄台年歲與小弟相同,又何來這般深的功力?”’東野焜道:“不瞞兄台,小弟隻是想試試而已,并無多深的功力。

    ” 嚴仁君大惑不解,但他相信東野并非虛言誇耀,便道:“如此多謝東野兄,倘能治得爹爹傷毒,兄台就是我嚴家的大恩人!” 東野焜道:“啊喲嚴兄,千萬莫這般說,我們這就去找令尊吧!” 于是四人遂向最後邊一排房屋走來,馮二狗、大牛正把頭偏向房門,似在聽房内動靜。

     見四人來了,馮二狗滿面驚異之色,輕輕道:“嚴兄,屋中有人呻吟,時有時無,是誰犯痛?” 嚴仁君大驚,道:“糟,今日還不到毒傷發作之時,怎麼會呢?”說着匆匆過去敲門,道:“娘,是孩兒,開門!” 俄頃,房門一開,汪青青滿面淚痕,輕聲道:“你爹傷毒提前發作,你來也無濟于事,你爹的脾氣你知道,不願你看他掙紮呻吟……” 嚴仁君忙道:“娘,東野兄說,他願以内力替爹爹療傷,故孩兒……” 汪青青一驚:“你胡說什麼?少俠年歲輕輕,怎能以内力祛毒?” 東野锟道:“前輩,由晚輩一試如何?” 汪青青不好拒絕,也但願有人可以治傷,可她又難以相信,東野焜這點年紀有此之能。

     嚴仁君含淚道:“娘,就請東野兄……” 汪青青微一點頭;,把門打開,讓二人進去,遂又把門關上。

     東野焜見嚴壯行卧在床上,雙手抱住肚腹,滿面痛苦之色,頭上汗珠滾滾而下,當即請嚴仁君将他扶起坐着。

    嚴壯行道:“少俠好意心領,但以内力祛毒,耗去真力甚多,若是毒祛不掉,反害少俠失去功力,故……” 東野焜道:“前輩不必多慮,由晚輩一試如何?若晚輩功力不足,便及時撤功。

    ” 嚴仁君道:“爹,就讓東野兄試試吧!” 嚴壯行無奈,道:“适可而止,切記!” 東野焜在床上打起盤腳,一手按在嚴壯行百會穴上,道:“請前輩接引真氣!” 嚴壯行立即覺得有股柔和之力,如一股水泉從百會穴中進入,連綿不斷,雖不猛烈,卻是能将經脈打通,驚喜中連忙屏棄雜念,以本門心法導引這股源源不絕之力,順經脈而下。

     汪青青、嚴仁君在旁提心吊膽地看着,初時并無什麼變化,嚴壯行仍是滿臉痛苦之色,頓飯功夫之後,卻見嚴壯行眉頭舒展,似乎痛苦減輕不少,兩人頓感欣慰無比。

     半個時辰後,東野焜頭上有淡淡煙霧缭繞,嚴壯行已無痛苦之色,臉上恢複了奕奕神彩,直喜得母子兩人流下淚來。

    又過一刻,東野焜手已收回,瞑目坐息,寶相莊嚴。

    嚴壯行兩眼一睜,一伸腳踩着地上的鞋子,站了起來。

     汪青青喜極而泣:“夫君,毒傷……” 嚴壯行忙搖頭讓她噤聲:“勿驚動少俠,我們到仁兒房中說話!” 三人便輕輕走出,門外的馮二狗、大牛等急忙圍了上來,嚴壯行示意他們噤聲,讓他們一起進鄰室仁兒房中,掩上房門。

     嚴壯行道:“東野少俠功深似海,想是玄關已通,故能以内力祛除了老夫身上的毒,老夫不但傷已痊愈,内力也增添了一成,此番救命之恩,老夫一家感激不盡,容後圖報!” 馮二狗大喜:“恭賀前輩傷愈,今後複仇有望,實乃江湖之大幸!” 大牛、孫彪、朱豐也向他道賀,對東野焜更加佩服。

    随即四人又到門外坐着,卻見沈志武與如愚走來,要找嚴壯行議事,馮二狗把東野焜治傷的事說了,兩人十分高興。

     如愚道:“小師弟果然不凡,堪當除魔重任,貧道與沈施主前後找他不見,卻原來也在這裡,大家一同進屋說話。

    ” 衆人又進了嚴仁君住屋,如愚、沈志武又道賀一番,才把話引入正題。

     如愚道:“适才來了四位施主,一位叫陳劍書,另三位是袁勳、崔平、薛峰。

    如澄師兄回答了他們的問話後,陳劍書施主道出了真正來意,他們奉紫星紅梅之命前來聯絡,意欲助師兄鬥金龍會,但勸師兄離開集賢莊暫避,因金龍會勢大,合紫星紅梅之力也不是對手,為集賢莊報仇不急在一時,若我師兄弟願意,請至太湖總寨一見。

    師兄遂将金龍令來源告知四人,四人聽得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陳劍書道:‘金龍會為胡相國所創,此事大師如何知曉?’如澄師兄道:‘金龍會前任會主螳螂神拳張瑾的未亡人告知貧僧,此事不會有假。

    ’他又道:‘既是會主夫人,為何洩露機密?’如澄師兄道:‘其夫被相爺府内護衛堂派人害死,夫人欲為其夫複仇,故将此密示貧僧。

    ’陳劍書道:‘多謝大師指點,不知去太湖總寨一事,大師是否願屈尊一行?’師兄道:‘貧僧既已傳言江湖,在此頌經待敵,此時匆匆離去,豈不失信于天下武林?故爾一時不能走開,還請各位鑒諒!’陳劍書歎息道:‘大師義薄雲天,在下佩服,隻是人單勢孤,難以拒敵,望大師珍重,不僅為了自身,也是為了武林!’師兄道:‘多謝施主美意,貧僧自當小心!’陳劍書道:‘在下得知金龍令之重大消息,欲趕回禀報紫星紅梅女俠,就此告辭!’他們匆匆離去後,師兄命貧僧與諸位商議,太湖總寨以何時去為好,抑或是就在此地居停。

    ” 沈志武道,“若能與紫星紅梅聯手,當是好事,但不宜匆匆離去,失信于武林。

    ” 馮二狗道:“留居此地,難免一戰,金龍會要是來上個百十高手,我們又怎吃得消?” 嚴壯行道:“如澄大師所慮甚是,如果匆匆離去,虎頭蛇尾,豈不遭江湖恥笑,壞了名聲是小事,人家會以為大師懼怕金龍會,這無疑是長了金龍會的威風,十分不妥。

    以老夫,之見,至少再停留一月,方可離去。

    ” 如愚道:“師兄的意思,請諸位到太湖暫避,此地由我師兄弟居留,一來不失信于江湖,二來等待集賢莊劫後餘生之人……” 話未完,沈志武道:“不妥不妥,光留下二位,金龍會若大舉而來,豈不犯險?” 如愚道:“彼等若來,我師兄弟見機行事,若說犯險,也隻貧僧師兄弟二人。

    ” 嚴壯行道:“二位大師必須珍重,我方人本不多,大家留下,合力對敵,尚有生望!” 衆人争執不下,馮二狗又去把吳小東、侯三娘一家找了來,他們也不願離去,正說着東野焜走了進來,嚴壯行一家立即向他行大禮,慌得他忙跪下回禮,請他們不要如此。

     嚴壯行道:“大恩不言謝,但老夫一家随時聽候少俠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東野焜道:“前輩若是這般客氣,叫晚輩如何自處?今後大家共同對敵,難免彼此相助,若都以恩德論,大家豈不拘束?” 嚴壯行道:“老夫遵命,此後不言恩德。

    ” 如愚大師又把陳劍書等人來趕的事說了,告訴他師兄,之意請大家暫避,問他意下如何。

     東野焜問了大家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與師兄留下,其餘各位暫避如何?這樣做可避免讓大家一網打盡。

    ” 沈志武道:“我方人少,不宜分散,況大家不願離去,要留同留,要去都去。

    ” 這話大家贊同,如愚便去回複師兄。

     晚上,除了三娘四姑,其餘人輪流值更。

    蓋因一日三餐由兩姐妹操勞,衆人體恤她們。

     三更時分,東野焜與嚴仁君在屋前一株大樹上值夜,忽見兩條黑影從前莊疾奔過來。

    東野焜這些日子長了不少見識,見有人來并不慌亂,以傳音入密告知嚴仁君:“嚴兄,看他們要幹什麼,先别出聲驚動他們!” 兩條黑影身法極快,瞬間便到了住屋前停下,隻聽一人沉聲道:“如澄大師何在,在下等二人求見!”言畢停立不動。

     須臾,一間房門大開,如澄如愚走了出來。

     如愚道:“二位施主夤夜來此有事麼?” 那人道:“千裡迢迢,求見道友,自然是有事,貧道師兄弟便是漏網之魚終南雙劍!” 如澄大師“啊’’了一聲:“原來是終南道友,幸甚幸甚,快請進屋說話!” 這一番對話,早已驚動了這一排屋子的諸俠,紛紛開門出來見客。

     終南雙劍是白道上極負盛名的高手,衆人均皆聞其名未見其人,兩人又是從金龍會手中逃出的,自然引起衆人的關切,于是大家齊擁入如澄如愚的居室見面。

     如愚也招呼東野焜下樹,嚴仁君又到後屋去把爹娘請來。

     終南雙劍昆吾子、華陽子年約四十五六歲,兩人相貌堂堂,頗具仙風道骨韻味。

    當下相互引薦寒喧,亂了一陣。

     昆吾子道:“想不到嚴施主一家也逃過此劫,實乃萬幸,不知斷魂婆婆今安在?” 嚴壯行詫道:“施大娘也逃出去了麼?” 華陽子道:“外間傳聞,不知真假。

    ” 嚴壯行道:“老夫以為除了自己一家,全都殉難了呢,原來還有各位。

    ” 昆吾子歎道:“那日我師兄弟被十數高手圍住,身負重傷,好不容易沖出重圍,借林掩護藏身,逃得性命,此仇不報,心實不甘!” 華陽子道:“貧道師兄弟輾轉逃至河北省内養傷,日前風聞大師在集賢莊超渡亡靈,并向金龍令挑戰,便日夜兼程趕來,與大師同仇敵忾,為集賢莊報仇!” 如澄道:“善哉善哉,兩位道友來得及時,我方實力大增,報仇有望矣!”接着把金龍令源于金龍會的事講了一遍。

     昆吾子驚道:“金龍會乃相爺所創?這個是如何得知的,可靠麼?” 侯三娘道:“拙夫螳螂神拳張瑾,就是前任金龍會會主,所以賤妾知曉。

    ” 華陽子道:“原來如此,消息自然可靠。

    ” 昆吾子道:“既知金龍會在京師,為何不赴京師與之相鬥,卻停留在此地呢?” 如愚解釋了原因,又道:“在此也不必久留,至多一月,便可上京師。

    ” 談話中不知不覺天亮,嚴壯行将兩入帶至莊尾那一排房子,安頓在嚴仁君鄰室。

     衆人因兩位道長的來到欣喜萬分,馮二狗、吳小東、牛安高高興興去城裡買糧食,其餘人則分散開,照看莊前莊後,但話題總離不了終南雙劍。

    集賢莊十大高手已生還其四,這對金龍會實是很大的威脅。

     飯前,又有一些武林人來到。

    終南雙劍不避生人,當衆揚言他們師兄弟死裡逃生,就為的是向金龍令索還血債,以慰亡靈。

    來訪之人走後,消息也就四處傳開。

     下午,馮二狗等三人從城裡拉了滿滿一車食用之物回來,帶來個驚人消息。

    他們在飯館吃飯時,聽一些食客議論,金龍令三天後派人到集賢莊取如澄和尚之首級。

    二狗當即向人打聽,何處聽來此訊,人家答複滿城在議論,也不知從何人口中傳出。

     昆吾子道:“這隻怕是好事之徒編造出來的,對方要來自來,何用等三天之後?” 嚴壯行道:“難說,金龍會一向詭秘,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如澄大師道:“施主說得是,二天後見分曉,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 如愚道:“早來早好,以免我們困守此地,隻有一戰之後,才能解脫。

    ” 這個消息,使衆人都緊張起來,己方有多少人,,對方必日摸清底細,不來則已,來則有緻勝把握,這是不消說的。

     馮二狗私下裡對東野焜道:“老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到時全看你老兄啦!” 東野焜道:“有如澄如愚兩位師兄,還有終南雙劍、嚴、汪幾位前輩,光我一人行麼?” 馮二狗道:“你老兄到時千萬别手軟,打倒一個少一個,别懷婦人之仁,切記切記!” 吳小東笑道:“東野兄已經曆太湖之戰,還用得着你來說三道四麼?” 二狗道:“大丈夫除惡務盡,東野老兄千萬别手下留情,要不就害苦弟兄們了!” 東野焜道:“總不能濫殺一氣吧!” 二狗道:“怎麼不能?來的都是歹徒,死一個少一分禍害,你千萬别手軟!” 東野焜被磨不過,隻好答應。

     兩天在不安中過去。

    兩天裡來莊上的人有十幾起,不下百人,他們來打聽是不是有這回事,金龍令已下到集賢莊,又問如澄敢不敢迎戰,鬧得大家不得安甯。

     第三天早上,衆人剛吃過早飯,就見莊前來了二十多人,一律以綢巾蒙面,衣服則雜駁不一,不像是來打聽消息的。

     如澄、如愚、東野焜便迎了出去,其餘人趕緊回屋抄上家夥,一個個迎了出來。

     為首的蒙面人開言道:“哪位是如澄?” 如澄道:“貧僧如澄,施主何不去掉面巾,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冷笑道:“如澄,你好狂妄,竟敢藐視金龍令,你自以為功參造化、天下無敵麼?” 不等如澄答話,又道:“終南雙劍,你們好不容易逃得一條性命,非但不痛定思痛,汲取教訓,從此歸服金龍令,居然又從狗洞裡鑽出來,叫嚷複仇,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願下地獄做鬼魂,今日就成全了你們吧!” 昆吾子大怒,“嗖”一聲抽出長劍,大步走出,罵道:“終南雙劍豈是怕死的懦夫,今日貧道為集賢莊讨回公道!” 話音一落,一劍刺出。

    對方立即有人躍出,以劍對劍。

     緊接着華陽子仗劍出陣,被一使刀之蒙面人接住厮鬥。

     衆人在一旁緊張地注視着,隻見對方武功高強,出手又快又猛,而終南雙劍招式雖然巧妙,但劍上卻無勁道。

    五個回合一過,兩人先後步伐趔趄,被對方出手治了穴道。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終南雙劍何等人物,竟然隻鬥了五個回合,一個個驚詫無比。

     如澄、如愚身形一晃,欲将終南雙劍救回,但已被對方拖到人後。

    蒙面人中又跳出兩人,以空手和兩位大師相搏。

     五個回台之後,同樣情形再度出現,兩個和尚突然一個趔趄,像是要跌倒一樣,這樣一來,中門大開,被對方迅速治住穴道,一把拖進人叢中。

     事情如此意外,衆人吓得魂飛天外。

     黑鷹嚴壯行喊聲:“不好!”猛地朝後一個倒翻,掠出三丈外,汪青青也同時向後一躍,兩人步履不穩,但依然隐進了屋後不見。

     嚴仁君大驚,忙跟着躍出,但真氣突然一洩,從半空跌了下來,頓覺手軟腳癱。

     這一切變化得太突然,使衆人來不及思索,因為這時蒙面人已殺了過來,大家匆匆迎敵。

     東野焜被眼前接二連三的怪事吓得蒙頭轉向,見有人向他沖來,隻木然地閃開一邊,就在這時,他又瞥見沈志武已被人制住,心頭一緊,轉頭一瞧,侯三娘自己跌倒在地,被人點了穴。

    驚駭之際,聽見二狗大叫:“小兄弟快逃,我等中了毒啦…”循聲看去,二狗已被人推倒在地,他心想,我若逃了他們哪裡有命?不如跟他們一起,弄清真相再說。

    這個念頭一閃,他立即學其他人的樣,自己軟倒在地。

    那個打他幾次都打空了的人,恨恨地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小子滑溜,最終逃不過酥筋散之毒,有本事你再跑!” 東野焜不出聲,躺着不動。

     這時隻聽有人哈哈一笑:“好極好極,這酥筋散果然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捉了人!” 先前與如澄對話的蒙面人道:“把他們裝進馬車,通統帶走!” 又有人道:“不等黑鷹夫婦了麼?” 首領道:“廢話,這兒馬匹多,你們留下兩人等候,他夫婦二人别有差遣,不與我們一路。

    但嚴公子要好生照顧,一到地方就給他服解藥,沒有他爹娘做手腳,這兩個賊秃和終南雙劍能輕易捉到麼?”略一頓,又道:“快把這幫死囚捆好,帶上馬車,一路小心,别出漏子,若有人敢反抗,格殺勿論!” 這番話大家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原來是黑鷹夫婦使的手腳,也不知何時下了酥筋散,害苦了大家。

     馮二狗第一個罵出聲來:“黑鷹黑良心,二狗爺爺死了也要追你夫婦的命!” 東野煜任由人捆綁,還被蒙上了眼睛,被人提着腰帶送進了馬車裡。

     又聽有人喊道:“快把屋子燒了,随後跟來!” 接着車廂搖晃,馬車已上路,東野焜坐在中間,兩邊都有人碰撞,也不知是誰。

    他已作了一次調息,發覺體内氣機有些阻塞,但隻要運氣一周天,阻塞之處便豁然貫通,但手腳卻有麻木酥軟的感覺。

    他想起師傅說的話,阿難神功不怕毒,中毒之後迅速行氣,毒便被煉化散出體外,因此那些妖孽的毒掌啦,下三濫的毒粉毒煙啦,都奈何不了你。

    不過有一條,你必須及時行氣,不能耽擱久了,否則,你這塊劣材白讓老和尚費了幾年心血,千萬别忘了! 看來,這酥筋散奈何不了自己,隻是自己沒有發覺,因此未能及時祛毒,以至一次調息還祛不盡,于是馬上運功逼毒,足有頓飯功夫,手腳之麻木酥軟盡去…… 馬車搖晃着、颠簸着,也不知往哪兒走,他思忖着救人的辦法,無心去注意方向。

     若是現在動手,隻恐救不了幾人,沒有解藥也無法逃走,而救不走的人會被對方殺死。

     看來,隻有找到解藥才能施救。

     主意一定,他以右肩碰了碰旁邊的人,小聲問道:“我是東野焜,誰在我身邊?” 那人不回答,隻随車身晃動着,他明白這是穴道受制,啞穴被封,動不得也說不出話。

     馬車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此時停了下來。

     隻聽有人道:“喂馬,你們也吃些幹糧,稍事休息就上路。

    另外,别忘了給這些死囚喝些水,食物則不必給了。

    ” 又有人答應着,忙亂了一會便靜了下來。

     頓飯功夫,有人上了馬車,隻聽他喝道:“死囚,喝水,能喝多少,看你的造化!” 東野焜感到有個什麼東西湊到嘴邊,他便張開嘴,一股清涼水直沖喉頭,咽了幾口便沒有了。

    接着便聽到旁邊有人喝水的聲音,這聲音後面也有,聽聲音計算,車裡有六人。

     不一會,又聽人喝道:“終南雙劍死了麼?” 有人回答:“死了,屍身埋在路邊還是抛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