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追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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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四根短針埋沒不見後,她才長籲了一口氣。

     “邪心不動”! 這就是她尋回自己的極緻邪術。

     “鬼舞教”最強最後的秘法。

     立在深暗中的她,施完這個邪術之後,更顯得沉暗、秘邪、詭浮。

     一縷縷冷至極寒的邪氣,幽幽地在暗夜裡,浮飄開來。

     “邪心不動”。

    她鳳霞飛的眸裡,忽地蕩滿了陰柔韌勁的邪味。

     暗夜更暗。

     天地似乎也沉浮于那樣的極邪裡。

     “哈!哈!哈!” 一陣妖邪似的笑聲,溢在月冷星稀的夜暗中。

     天荒地苦。

     人間多少情仇啊。

     烈易玄悠閑步在山嶺之中,四處欣悅地指點着風景,說這說那。

     姣妙呢?隻見,她一臉風雨欲來的緊張模樣。

    “小玄啊!别再繞了,好嗎?這種窮山僻水,有什麼好看的?快走吧!” 看來,似乎是烈易玄玩興大發,競拉着向導和校妙,逛起“闆山山脈”來了。

     “嘿!我說姑娘啊,這‘闆山’啊,來到勝土的人啊,不看上一看啊,玩上一玩啊,怎麼行啊,那豈不是白來了啊。

    ”年歲已有五十多的向導,咕哝說道。

     “嘿!老人家您說的極對啊。

    ”烈易玄緊接着說。

     姣妙一副頭疼樣:“别學那個啊,好不好?你啊,實在是……” “哦!你也說了啊。

    ” “啊!” “你看,又一次了啊。

    ”烈易玄樂得簡直要手舞足蹈起來。

     “哼!”姣炒搞不過他,隻得乖乖閉嘴。

     那向導正叽哩咕濃地介紹“闆山山脈”的典故風情:“大爺啊,你看啊,前面這個大彎啊,可是咱‘闆山’赫赫有名的‘野彎坡’啊,這條大彎啊,可真壯麗啊!對不?再過去一點就是啊,那‘黃泉瀑’了啊,往這走啊!” 烈易玄自得的陶醉于山水的自然勝美之中,全然不理會,一旁暗自焦急慌惶的姣妙。

     三人轉過一個坡道後,“轟隆!轟隆!”聲隐隐傳來。

     向導道:“再過兩個彎啊,就是啊,老漢剛才說的‘黃泉瀑’啊。

    ” 姣妙對這老向導每一句都得帶上啊的說話語法,實在有些不敢領教。

    她率先一個超前,便帶頭在烈易玄和向導前。

     山回路轉後。

     赫地!校妙的眼前!驟然暴現了一個天景。

     一縱列一縱列野盛的水瀑!燭亂紛墜于磷響石怪上,威勢驚天撼宇。

     一顆顆碎裂分離的水滴,在石棱上任意跳躍着,一彈一落,紛壇中别有一份難言的法境甯和。

     這水瀑氣偉勢強,豪情制世,果真有點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味道。

     姣妙不自禁地停下腳步。

    她呆呆楞楞望着眼前的奇景,像被這一截異景擊倒似的呆站着。

     誰想得,在一段小彎坡之後,便是這一瀑狀狂飛天、霸道至極的烈水騰沖。

    誰想得到! 她耳邊隐隐飄來,向導的話聲:“我說得啊,沒錯啊,大爺你看,姑娘啊,都看傻了啊” 姣妙已然忘了,連日來的焦灼不安。

    她全心全意迷醉于水的縱躍怡情裡,不複方才的急切、躁奔。

     立在她身邊的烈易玄,笑了,笑得好快樂:“漂亮!對不對?” “嗯。

    ”姣妙輕輕而愉悅地點了點頭。

     她也笑了,也很快樂很快樂的笑。

     橫虹一刀劈出。

     虛空中,炸裂出一痕虹迹的烙印。

     虹的千華焙光,将翔靖相的所有退進路,完全封凝住。

     北鴻的翅翼,仿佛便要在橫虹刀下!殘殒、零落與悲凋。

     翔靖相不自覺地為那樣绮麗、燦絕的飛虹迷醉。

    于是,他手中的雙刃,緩緩停擺。

     失敗,已是個定數。

    而死滅,似乎也是不遠。

     天地! 那樣的蒼莽、那樣的壯麗、那樣的豪情、那樣的美麗、那樣的絕虹。

     翔靖相的眼裡,浮現了從未得見的煙蒙天地。

     橫虹刀啊。

    原來,這就是橫虹刀的刀、橫虹刀的虹。

     翔靖相不得不服。

    他的北鴻雙刃,确實與橫虹刀有一段非常大的差距。

    非常大的差距—— 他已預備在那樣的虹芒下淪滅。

    他已預備好了。

     然而,死亡竟出奇地離他而去。

    那道豔麗的虹,并未奪去他的翼。

     刀虹沒去。

     燕孤鴻呢?他正卓立于翔靖相的身前。

    而橫虹刀則又挂在他的背上。

     燕孤鴻笑着。

    很孤高而凄清的笑。

    他保沉看着翔靖相。

    深沉的。

     “為什麼?”翔靖相沒頭沒腦的問。

     “什麼?”燕孤鴻淡淡的反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殺了我?” “為什麼嗎?我的橫虹刀,隻能殺該殺的人。

    還有,不得不殺的人。

    ” “該殺?不得不殺?這之間有差别嗎?”翔靖相有點困惑。

     “該殺的人,是因為他該死,而該死,是因為我想殺。

    ” “什麼意思?” “你不懂?該死的人,譬如‘妖猴’侯季。

    ” “就是那個奸淫女子,被你一刀劈死的混帳嗎?” “哦。

    你,瞧不起他?” “哼!敗類一個。

    一個不敢擡頭挺胸的人,隻敢欺淩弱小,不敢用生命去換取相對想要的成功。

    這種廢物,我有必要瞧得起?他連鑽入我眼簾的資格,都沒有。

    ”翔靖相極度鄙夷地道。

     燕孤鴻大笑。

    “好!想不到,你年紀雖輕,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 “哼。

    還有呢?” “還有?你是說不得不殺的人?” “對。

    ” “不得不殺的人!就是讓我的刀,不得不全力出擊的人。

    如果,我不放手一博,那麼我可能會被殺。

    那也就是能令我感到威脅的人。

    亦即是讓我的刀,無法留有餘地的人。

    同時,也是我想要超越的人。

    ” “我不是?” “你不是。

    ” “這種人不多?”翔靖相緊迫地問。

     “是不多。

    ” “有多少?”翔靖相再問。

     “在我的江湖生涯裡!不到十人。

    ” “你不得不殺的人,最後都死了?” “對。

    ” “沒有例外?” 燕孤鴻出乎翔靖相意料的道:“有。

    有例外。

    有一個人,在我不得不殺的刀下,不死。

    ” 翔靖相驚異:“那人很強?” “很強。

    是的。

    他很強。

    ” “他,是,誰?”翔靖相非常好奇。

     “隐者。

    一個獨一無二的‘隐者’。

    ”燕孤鴻寂寞的眼裡,忽然蕩過一絲冷卻發焰的戰意。

     那是一縷旺盛熱切,卻又冷例如冰的戰意。

     也是,一道超越生死成敗的深邃戰意—— OCR書城掃描,第一王朝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