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邪壇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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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

     獨孤寂心,獨自一人,來到“落風崖”。

     “落風崖”是一座孤單伫立的危崖,背西望東,山崖之下,内彎成一窩狀。

    它的北、東、南是一片廣闊的草坪。

     他如今就立在草坪的最中央處。

     “落風崖”特有的冷冽風寒,由西而東,執着地吹拂着他的裳角。

     遍地生長的黃草,也随之偃倒,彎彎蕩蕩。

     獨孤寂心徐步踱到山崖之下。

     強勁的風濤,順着山崖内凹的弧彎,任性地懸浮飛曳,更顯得氣浪滾卷,狂野騰走。

     落風! “落風崖”的落風,是分外使人斷腸的落風。

     明天? “落風崖”的明日落風,是否會同樣地一如今日,那麼的惆怅,那麼的孤寂,那麼的摧心刺骨? 他沒有答案。

    那是一個隻有靜待時間的到來,才能解答的問題。

     “邪尊”鳳霞飛啊。

    飄零殘蕩的落風下,他與她是否又要展開第二度的生死決?是否? 獨孤寂心蓦地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草翻。

     風飛。

     人孤寂。

     一切如昔。

    落風依然。

     “落風崖”就像一個最最無敵的劍手,空舞着它那寂寞得已沒有敵人的風刃,遠眺着神秘無語的蒼天,仿佛能夠持續到永恒将它拂蝕掉的那一刻為止。

    仿佛能夠。

    仿佛! “‘隐者’?是那人的稱号?” 燕孤鴻不置可否:“總之,他是個人。

    ” “廢話。

    ”翔靖相回道。

     燕孤鴻嘴角撇了一撇。

    他那慣有的若有似無的笑意,再度飄逸開來。

     翔靖相忽地沉思不語。

     燕孤鴻看了看天色,已是近黃昏。

    他笑了笑,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 燕孤鴻沒有回身。

    “怎麼?” 翔靖相遲疑了一會兒。

    他道:“如果我想要超越你、超越你的橫虹刀,那麼我該怎麼做?呃……我是說你怎麼去超越,那些你想超越的人?”問話的口吻,十分艱澀。

     燕孤鴻還是沒回身。

     翔靖相等着。

    他等着,燕孤鴻的回答。

    他深信,燕孤鴻一定會回答,很沒來由地相信。

     “很簡單。

    ”燕孤鴻背着他說。

     翔靖相聽着。

    很認真很仔細地聽着。

     燕孤鴻轉身。

    他看着翔靖相,深逸的眸裡,掠過一絲笑意。

     燕孤鴻說:“跟着我。

    死命地跟着我。

    好好地看!好好地聽!好好地想!橫虹刀的飛行軌迹,會讓你這一生永難忘懷。

    但是,如果當你有一天,能夠完全而徹底忘了我燕孤鴻與橫虹刀的身影時,那就是你可以超越我的時候。

    ” 翔靖相笑!因為,他也要飛了。

     在“橫虹孤雁”的羽翅下,他“北鴻”也将翺飛!任情而自在地翺飛,他知道,他終于可以飛了。

    因為!燕孤鴻将會告訴他,該怎麼飛。

     飛刀-飛人-飛心。

     北鴻刀的飛翔,終于能夠将他的風華,散彌于天。

     這時,燕孤鴻那堅韌而氣勢滔天的背影,已深刻地刻镂在翔靖相的心中。

     那的确是永難忘懷的背影。

     九月三十。

     下午三時。

     “蕩世”的亂,即将于“落風之役”中,展現無遺。

     神州與異域的大對決,正在進行。

     落風臘臘狂動。

     旋飙的落風,野氣十足地吹拂着遍生的漫漫黃草。

     秋色的蕭瑟,完整呈現在“落風崖”下。

     “鬼舞教”教衆,共集聚有千餘人。

     他們背對“落風崖”内凹的彎弧,順風面向中原一方? 九大門派以及神州其他幫派,聯合共有一千二百多人,則伫立于“落風崖”的正面,也就是東方。

     自“夕奔河”一役以來,這是中原與異域的第二度交戰。

     血氣沸騰。

     殺意醞釀。

     一觸即發。

     “禅林”掌門“虛僧”印法大師,開口道:“鳳施主,想不到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們竟以敵人的身份,會了兩次面。

    血腥卻仍是依然。

    可悲可歎啊。

    施主,以為然否?” 鳳霞飛邪樣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兩眼的精芒,穿過兩人之間的空地,直射入印法的眸裡去。

     印法心頭狂跳,暗叫不妥,忖道:“怎麼她竟如此的沉凝,一反上回的嚣然媚态?莫非,有詐?嗯……才數月不見,看她眸裡那隐隐浮浮的銳芒,功力明顯的已有大幅的躍升。

     “邪系”果然古怪、不可小觑。

    必須謹慎!” “鳳施主,如今我們還可收回成見,各自撤兵,以免生靈塗炭。

    你可要再斟酌斟酌?” 印法再勸道。

    際此亂世之時,印法以為能不動幹戈,便最好能不動。

    否則,隻是徒添冤魂戰鬼罷了。

    是以,他才如此的苦口婆心。

     鳳霞飛還是沒回話。

    她仍舊注視着,遠遠的天際,理也不理。

     印法數度好言相勸,都得不到鳳霞飛的具體回應!隻有沉默的漠然以對。

    即使印法能夠毫不動氣,但是,立在他身旁的諸多中原人,卻早已心生憤怨、根不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