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藥師臨終授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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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許方圓的深坑。

    思忘定定地站在那裡,那緻虛子卻如斷線的風筝一舷直飛到二十丈外去了。

    思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掌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他一時之間怔在了那裡。

     楊執跳到了他身邊,搖着他的手臂問道:“琴公子,琴公子,你沒事吧?”言語之間溢滿了關切之情。

     思忘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地下的深坑,又看看那壓滅的大片火焰,對楊執道:“我沒事,汲想到我的掌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 暢執松了一口氣道:“你沒事就好,那緻虛子玄冥神掌當真是霸道之極,想不到被你一掌打得飛了出去。

    ”言語中又是寬慰又是贊歎,臉上也漾出了甜蜜的笑意來。

     思忘覺得她的高貴冷傲的臉上有了笑意,就如同春天的雪地中開出了鮮花一般的動人之極。

     火焰之中的黃藥師不知何故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嘯聲。

     思忘對揚執道:“你閃開一些,我們救那黃藥師出來。

    ”楊執十分聽話地向後退了兩步,眼睛盯盯地看着思忘。

     思忘吸了一口氣,揮掌向身前的地上擊去。

     但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地上猛然之間撅起了一層黑色的土浪,向那火焰之上壓下去,火焰頓時又滅了一片。

    緊接着思忘向前踏上一步,又是揮掌拍出,立即又是掀起一層士浪,火焰又被壓滅了一片。

     思忘接連拍出了五掌,終于看見了那在火團之中拼命掙紮的黃藥師,黃藥師一見火圈這面的火焰已經熄滅,便一縱身躍了出來,但這一躍已是到了他内力消耗得如山窮水盡的地步,隻躍出了不到兩丈遠,便向火焰之中墜去。

     思忘見了,急忙騰身而起,伸手抓住了黃藥師,又是身子一扭,兩腿一擺,竟然在空中無所借力地轉了方向,帶着那黃藥師平平地飛出了火圈之中。

     兩人在地上剛一站定.黃藥師盯着思忘看着,臉上的神色驚奇萬分.嘴唇懾晤着,隻說了一聲:“多謝……”便即暈去。

     思忘忙抱住了他來到了一棵樹下,但見那黃藥師的臉上皮膚已是皺了起來,更為怪異的是額頭上的一塊皮已是脫了下來,思忘奇怪之極,看這黃藥師花白的頭發竟然是一點兒也沒有燒焦,但不知何故,臉上的皮膚卻被燒得這般的醜陋難看。

     楊執也走了過來,見了黃藥師的面容,竟是二話投說,伸手從黃藥師的臉上揭下一層皮來。

    思忘大吃一驚,仔細看時,見那黃藥師劍盾星目,面色樣和之極地躺在那裡,再也不是先前那般的木無表情了,到此際方始明白,原來這黃藥師一直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楊執揭下黃藥師的人皮面具之後,又搭了搭他的腕脈,然後輕輕說道:“他是累得脫力才暈倒的,這般的躺上幾個時辰就會好的。

    ” 思忘驚奇地看着楊執,想不到她還會有這一手。

     思忘把那黃藥師的身子正了正,問道:“我們在這裡等麼?” 楊執道:“你救人須得救到底,送人須得送到家,既已從火堆裡救了他出來,自然該守着他等他醒轉,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問他的麼?” 思忘盯着楊執看了半晌,道:“我想什麼,你總能猜到,那麼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 揚執看那思忘盯向自己的眼神,好似被一層霧蒙住了,看不清是什麼内容,但在火光映照之下好似有淚光在烯烯閃動着。

     她的臉騰地紅了。

     思忘見她的臉在火光映照之下真有說不出的美豔動人,便輕輕地說道:“這次你又猜對了。

    ” 揚執什麼也沒說,輕輕地過來,偎在思忘的懷中,把頭在他胸前倚了。

     思忘也沒說什麼,把手使勁換位了她。

    倆人就這樣在火光的烘烤映照之下睡去了。

     那火直燒了有三個時辰,天蒙蒙亮時才漸漸地熄了。

     次日清醒,一陣涼風吹來,思忘先自醒了,睜眼一看,那火焰早已熄了。

    深秋的早晨,已有些冷意,低頭看去.見那楊執幾自在他懷中睡着,臉上漾着幸福滿意的微笑,眉間眼角,都是溫情,哪有昨日的半分冷傲之色。

     思忘見楊執在懷中睡得溫暖舒适,不忍動身将她弄醒,便坐着不動,伸手将背上的包裹取下來打開,将那件江湖人衆見了驚心觸目的魔衣被在楊執的身上。

     楊執身子動了一下,又向他的懷裡了偎了偎,思忘微微一笑,覺得這白衣少女當真是有趣之極的。

    禁不住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日,瞬即那少女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暗黑色的唇印。

     思忘一驚,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那手上頓即烏黑,他苦笑了一下,把手在衣杉上揩了兩下,揩得幹淨了。

     那邊的黃藥師尚自昏睡着。

     想起昨日的兩場斯殺,思忘禁不住心中一陣煩惡,背後冷風吹來,他感到一陣涼意,不自楚地就要打噴嚏,他忙用手指掐住了人中忍住了。

    便也立即用起功來。

     片刻之間,周身已是一片火熱,再也沒有涼意,又用了片刻功,思忘忽覺體内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出來。

    不自禁地暗中奇怪。

     一般人練功,都是丹田火熱,然後起火焚身,周身才跟着熱起來。

    可是思忘卻覺得現下他的丹田之中一片涼意,周身卻是熾熱如焚。

     盡管如此,他卸并不覺得有甚麼不舒服的地方,渾身倒似是如沫春風一般地極是舒服。

     楊執動了一下,喃喃說道:“好熱,太熱了!” 思忘忙把意念集中到丹田,收了功,睜眼看時,見楊執亦正睜眼瞧着自己。

     揚執見思忘睜了眼,笑說道:“你的功力當真是到了深不可恻的地步,硬是把人家熱醒了,怎地不好好睡覺,也攪了人家的好夢?” 思忘道:“你夢見什麼啦。

    ” 楊執盯着看了他半響,卻什麼都沒有說,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的臉髒得同個乞丐,可以做丐幫的長老了。

    ” 思忘向前努了一下嘴,又向楊執的臉上指了道:“那麼你就可以做那長老夫人啦。

    ”楊執不明白思忘的意思,思忘想了想,把那無鞘寶劍拿過來。

    寶劍熠熠生華,光可鑒人,楊執在劍上一照,立即發現了臉上的唇印,臉騰地馬上紅了,推開了寶劍,對思忘道:“我一切都不知道。

    夢中夢到有隻小狗在我臉上咬了一日,卻原來是如此了。

    ” 思忘道:“你若是亂說,隻怕再做夢時,就會夢到那小狗咬你的鼻子,咬你的嘴。

    ” 楊執道:“我再見了那隻小狗,定然先給那隻小狗戴上籠子,它就無論怎麼也咬不到我啦。

    ” 思忘盯着看了楊執一眼,道:“你狠心麼,那小狗咬不到你了,可也無法吃東西,那不是要把它餓死麼? 揚執一笑道:“餓死是不會餓死的,等我睡醒了覺,再給那夢裡的小狗把籠子打開。

    ” 思忘一征,随即兩人都笑了起來。

     黃藥師身子動了一下,楊執立即躍了起來,把那魔衣也帶了起來又掉在地上。

     楊執把衣服撿了起來呆呆地看了片刻,又快捷地疊好了,回身取過思忘的包裹,将魔衣包好,這才又回身向黃藥師那裡走去。

     黃藥師已經坐起身來,看着楊執和思忘,好似在回憶着什麼,半晌才問思忘道:“那玄冥道士去什麼地方了?” 思忘向遠外一指,但随即楞住了,昨日他将那緻虛子一掌打得飛了出去,捧在地上,眼看着不動了,不料現下卻已經沒了他的蹤影。

     思忘向黃藥師道:“昨日我一掌把他打得摔在那裡,卻不料現下卻沒有了,不知他怎的中了一掌尚自走了。

    ” 黃藥師向思忘看了半晌,問道:“你的師父是誰?”思忘道:“老頑童周伯通…… 黃藥師聽了一怔,随即搖了搖頭道:“老頑童的功夫不錯,但他絕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兒,我女兒的丈夫耶律齊便是老頑童的徒兒,他的資質和根骨也都相當不錯,比起我來,他的武功已是差得太遠,比你就更是遠遠不如啦,” 思忘隻好向他把神雕授他氣血陰陽雙珠的事情說了。

     黃藥師隻聽得睜圓了眼睛,張大了嘴.未了才緩緩地說道:“莫非此是天意?世上當真是一物降一物,昨日裡我聽到那大魔頭又重現的消息,隻道中原武林必将慘遭屠戳,血流成河,卻不料上天早巳安排了你這樣的克星在這裡等着他,” 思忘道:“前輩說的那個大魔頭便是你們昨日相鬥時提到過的聖主麼?” 黃藥師緩緩地點了點頭,沉思了半晌,才道:“眼下你不可太過露出鋒芒,顯示自己的武功.不到非得動手的時候千萬别與人動手。

    如有什麼事情非得動手武力解決不可,我和你師父老頑童自當替你動手。

    你記住了麼?” 思忘聽他說話,就如一個慈愛的長輩在關懷小孩子的一般,禁不住地就想起了母親的那封信來,便道:“前輩的話我原該聽從,但有一件事我卻不能不做。

    ” 黃藥師問道:“什麼事必須你做?” 思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