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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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有自己也現實地參與外界所發生的事,這一個幻想。

    我的記憶力一向很正确,所以,要把聽來的各種會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對于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羅很仔細地聽我的報告。

    我現在希望白羅斬釘截鐵來否定這不安的力量,控制着我腦海的可怕見解,但是,在他尚未說明他的看法之前,有輕輕地敲門的聲音。

     來人是顧蕾絲護士。

    她為打擾我們而道歉。

     “對不起。

    我以為大夫在這裡。

    現在,賴特雷爾太太已經醒過來了,她正在擔心她先生的事。

    她說希望能看看他。

    海斯亭上尉,請問你知道上校在什麼地方嗎?我不願意把病患置之不理。

    ” 我說我可以去找他。

    白羅也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顧蕾絲護士由衷地道了謝。

     我在平常很少使用的小房間找到賴特雷爾上校,他站在窗邊望着外面。

     我進去時,他倏地把頭擺過來。

    露出想要問什麼似的眼光。

    我發覺他仍是心有馀悸似的。

     “夫人已經醒過來了,上校。

    她說要見見你。

    ” “喔唷--”漸漸地,他的臉上有了血色,這時候我才發覺他的臉色竟那麼蒼白。

    他像搖搖晃晃的老人一樣,一面結結巴巴地說:“她說要見我嗎?嗯,就去馬上就去。

    ” 走到房門那邊去時,看他腳步不太穩定,由我靠近去扶他。

    上樓梯時,已軟綿綿地偎在我身上。

    呼吸局促。

    富蘭克林說的不錯,他受的打擊非同小可! 終于走到病房前面來。

    我敲門,傳來顧蕾絲護士伶俐的聲音。

    “請進來。

    ” 我扶着上校進入房間。

    病床前周圍被屏風圍住。

    我繞着屏風過去。

     賴特雷爾太太的情況好像很嚴重,沒有血色,非常虛弱似的,閉着眼睛。

    當我們繞着屏風走近時,她已睜開眼睛了。

     她以低得快要斷氣的聲音說:“喬治……喬治。

    ” “狄姬,你……” 她的一隻手紮了繃帶,安上護木。

    她沒有希望地把自由的那隻手伸向他那邊。

    上校向前一步,握住妻子沒有力氣的小手。

     “狄姬……”他叫,生硬地說:“謝天謝地,你有救了。

    ” 她仰望上校的臉,眼睛已經潤濕了,看到她那副充滿深摯的愛情與不安的神色,我為我自己和大家無情的想像,感到無以形容的羞恥。

     我悄悄地走出房間。

    竟敢說這是僞裝的意外!那句真摯感謝的言詞,連一丁點也沒有虛僞的影子。

    我感到無與倫比的安心。

     走在走廊上時,聽到鑼聲,使我吓了一跳。

    因為我竟忘記時間已經那麼晚了。

    隻因發生意外而什麼都搞亂了。

    隻有廚師仍然照常工作,在一定的時間準備好了晚飯。

     所有的人幾乎都沒有為吃晚飯而換衣服,席上沒有看見賴特雷爾上校。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富蘭克林太太今天晚上卻下樓來,她穿着淡粉紅色的晚禮服,格外美麗動人,今晚的她身心都很愉快的樣子。

     晚飯後,使我困惱的是阿拉頓和茱蒂絲雙雙相偕到院子裡。

    我坐在椅子上,聽富蘭克林和諾頓正在談論熱帶的風土病問題。

    顯然諾頓說的遠離話題的主旨,我仍然以同感和關心,靜聽他的高論。

     富蘭克林太太與波德-卡林頓在房間的另一邊裡面聊天。

    他手裡好像拿着窗啦椅罩啦等等素地的樣本。

     伊麗莎白-柯露打開書本,讀得出神。

    有我在身邊,會不會讓她不自在,我這樣忖思。

    今天下午,她已經把身世向我吐露了,也難怪她。

    但是我畢竟覺得令人憐憫,希望她不會因向我吐露而後悔就好了。

    我很想明确告訴她我一定嚴守秘密,絕對不傳給任何人。

    但是,她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過了一會兒,我進入白羅的房間。

     裡面隻點了一盞小電燈,賴特雷爾上校就坐在燈光底下。

     白羅正在聽上校所講的話。

    使我覺得上校與其說講話給對方聽,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似的。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狩獵會上的舞會的事。

    她穿着一身白色綢衣,再身體周圍飄湯着。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使我一見锺情哪。

    我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讨那個姑娘作老婆!”然而,你看,一箭就給我射中了。

    她有無法形容的可愛,口齒伶俐,你說多少,她一定頂回給你多少。

    ” 他吃吃地笑着。

     那個情景映進了我心坎裡的眼睛。

    可以想像出狄姬.賴特雷爾的年輕、自大的臉,和侃侃而談的風采。

    想當年定必迷倒衆生吧,但是,年紀越大,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