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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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住了,但是我讨厭那個侏儒僞裝的不安,主啊,請你寬恕,我無法忍受一個人以自己是個私生子為傲,塞拉哈亭,就好像他比我們都愛你更多似的,做着比别更多的祈禱,你以為你這麼做能騙得了誰,我要是拿着我的拐杖就好了,它在哪兒放着呢,他們關好門了嗎,但是我不是來想這個的,而是來想你的,在這被獨自遺棄的墓碑中,哎,你以前想到過嗎,有一天我會來這裡,對着豎在你身上的一塊石頭誦經,
塞拉哈亭?達爾文奧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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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靈魂安息
塞拉哈亭,剛才我已經誦過經了呀,事實上你本來就不信這些了,所以你的靈魂在地獄的痛苦中備受煎熬,主啊,我不願意想這些,但這是我的錯嗎,我跟他說過多少次了,該死,塞拉哈亭,你沒有嘲笑過我嗎,蠢女人,笨女人,你也跟其他人一樣被他們洗腦了,既沒有真主,也沒有陰間,另一個世界是被編造出來的一個可惡的謊言,為的是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誤入歧途,除了我們手中那些經院式的謬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神的存在,隻有事實和事件,我們可以了解它們以及它們之間的聯系,我的任務就是向整個東方說明真主是不存在的,法蒂瑪,你在聽嗎,該死,别想這些了,我願意去想想早些的那些日子,那時候你還沒有把自己交給魔鬼,因為并不僅僅是為了要好好紀念死去的你們,因為你那時候的确就是個孩子,就像我父親說的,有一個光明的前途,你要問他是不是經常文文靜靜地坐在診所裡,他的确是那樣,要不然天知道他和那些可憐的病人們在一起幹什麼,但是那些不包頭巾、塗脂抹紅的法蘭克女人也會來看病,他們一起關在那裡,但她們的丈夫們也會來,我在旁邊的房間裡覺得很不舒服,法蒂瑪,你别誤解,是啊,是啊,也許一切本都是因他們而起,他完完全全就在這裡安頓了下來,有一兩個顧客,也就是他所謂的病人,我們已經讓病人很習慣來這裡了,因為這是件很難的事情,塞拉哈亭,這一點我承認,某人的海岸上有幾個漁夫,還有幾個遠方村裡的懶漢閑坐在廢棄碼頭上咖啡館的角落裡,在這種潔淨的空氣裡他們是不會生病的,即使病了他們也不會知道,即使知道了他們也不會來,本來嘛,有誰會來呢,幾戶人家,幾個愚昧的鄉巴佬,但盡管如此,他也名聲在外了,有些病人還大老遠地從伊茲密特過來了,從蓋布澤來的人最多,有從圖茲拉坐船來的,他正兒八經開始賺錢了,這回是他糾纏患者了,主啊,我在另一個房間裡聽着他們說話,你在這個傷口上抹什麼了,醫生先生,我們先是敷上煙葉,然後用牛糞包住,天啊,怎麼可以這樣,這是土辦法,還有一種被稱為科學的東西,那這個孩子怎麼了,醫生先生,他都發燒發五天了,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帶他來,醫生先生,您沒看到海上起風暴了嗎,天哪,你們會害死孩子的,真主要是這麼安排我們也沒辦法啊,咳,說什麼真主啊,就沒有真主,真主已經死了,主啊,塞拉哈亭,快忏悔吧,有什麼可忏悔的,蠢女人,你别跟那些愚昧的鄉巴佬一樣胡說八道,我為你感到臉紅,但是我想讓那麼多的人真正地做個人,但我還沒能把這種思想灌輸到我妻子的腦袋裡去,你是多麼愚蠢啊,至少你相信我,知道自己很愚蠢,但是塞拉哈亭,你會失去這些你找到的病人的,我越這麼說,他好像就越堅持那麼做,我在旁邊的房間裡聽着,一個可憐的女病人和丈夫一起大老遠跑來看病,聽聽他開藥之前都說了些什麼,他說讓那個女人把頭巾摘掉,他快把我弄瘋了,愚蠢的鄉巴佬,你将成為她的丈夫,那你來跟她說,她不摘嗎,好吧,我不看病了,滾出去,我不會向你們的這些愚蠢盲目的信仰屈服的,天哪,醫生先生,别這樣,給開點藥吧,不,你妻子不摘頭巾的話什麼藥都沒有,滾出去,你們全被真主的謊言給欺騙了,該死,塞拉哈亭,當時你真該閉上嘴,至少别這樣跟他們說,不,我誰都不怕,但聽聽,誰知道他們在我背後都說了些什麼,這是一個不信真主的醫生,你們别去,這家夥本身就是個魔鬼,你們沒看到他桌上的那個骷髅頭嗎,他的房間裡到處都是書,還有一些帶有巫術的奇怪器具,有可以把跳蚤放大成駱駝的透鏡,有冒煙的管子,有用針固定的青蛙屍體,别去那裡,不到萬不得已,有哪個正常人會主動過來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這個毫無信仰的人呢,這個家夥,真主保佑,他會讓健康的人生起病來,會使跨過他家門檻的人中邪,前段時間他曾對一個大老遠從雅勒姆加來的病人說,你像是一個有理智的人,我看中你了,拿上這些文章,到村裡的咖啡館裡念念,他說,我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