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參議員理查德·德弗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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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不光彩的事情就是例子。

    第二點:據向我提供情報的人說,引起這一爆炸的導火索是移民問題和那個有着壞蛋黃的臭知識分子哈維·沃倫德。

    你在聽我說嗎?” 博納·戴茨點着頭說:“我聽着呢。

    ” “好,第三點:在移民的問題上,最近已經有一些事件引起公衆注意,這些敏感事件竟被政府駭人聽聞地擱置了起來……說駭人聽聞,當然是說即使從我們對手的觀點來看,這些擱置簡直不能容忍,而不是從我們的觀點來看……這種擱置竟然不顧實際政治的考慮,不顧它對公衆的良知将産生的影響。

    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戴茨再次點頭。

    “我同意。

    ” “太好了!”德弗羅喜形于色。

    “現在我們再來談第四點。

    看來他們那無能的移民部長很有可能會同樣愚蠢地去處理這個叫杜瓦爾的不幸年輕人,就象他糟糕地處理那幾件事一樣,至少,我們希望這樣。

    ” 博納·戴茨露出了微笑。

     德弗羅仍壓低着嗓音說:“因此讓我們反對黨來支持這個年輕人吧。

    讓我們把這件事變成公衆矚目的問題,給頑固的豪登政府當頭一棒。

    讓我們……” “我懂你的意思了,”博納·戴茨說道,“我們再順便拉幾張選票。

    這個主意還不錯。

    ” 戴茨透過眼鏡沉思地打量着德弗羅,心中暗想到,應該承認,從某種方面講,德弗羅漸漸衰老了,但除了他那令人厭倦的樂天主義,這位老人仍具有非凡的政治手腕。

    戴茨說道:“我最關心的是,今天早晨發布了有關豪登将和美國總統在華盛頓會晤的聲明。

    他們說是貿易會談,但我有一種直覺,這裡一定有什麼大陰謀。

    我的看法是,應該要求他們将他們計劃要在會晤中讨論的事情作一番詳盡的解釋。

    ” 參議員德弗羅認真地搖着頭說:“我勸你不要這樣做。

    這不會使我們得到任何公衆的同情,而且在某些人眼裡,你這樣做會顯得無禮。

    為什麼不允許豪登偶然也來一次野餐,去會會白宮的大頭目呢?這是執政者的必要策略。

    有一天你也會這樣做的。

    ” 博納·戴茨慢吞吞地說:“如果真是貿易會晤的話,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刻舉行呢?既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新的争端。

    ” “太對了!”參議員德弗羅的話音中帶有一種勝利的歡欣。

    “當他的窩裡一切平靜的時候,對于豪登來說,在大頭目的陪伴下照上幾張相,上上頭版頭條,不是最好不過的時機嗎?不,孩子,在這點上向他發難,你什麼好處也撈不到。

    而且,如果他們是去談貿易問題的話,外人又有誰會關心幾個進出口商呢?” “我關心,”博納·戴茨反駁道,“我想大家都應該關心。

    ” “噢!然而人們應該關心的事和真正做的事是兩碼事。

    我們必須考慮的是普通選民,他們是不懂得國際貿易的,而且也不想懂得。

    他們所關心的是他們能夠理解的問題,能激起他們感情的人權問題;這一問題,或使他們流淚,或使他們歡呼;象這個無家可歸的小夥子,亨利·杜瓦爾,他急需尋求朋友。

    你願意成為他的朋友嗎,孩子?” “願意,”博納·戴茨若有所思地說道,“大概你有什麼打算。

    ” 他停了下來,考慮着。

    德弗羅老人有一點是正确的:反對黨的确需要找到一個能痛擊政府的重大事件,因為最近這類事件太少了。

     還有一件事。

    博納·戴茨敏銳地認識到,最近他受到了他的支持者的批評。

    他們說他作為一個反對黨的領袖,對于豪登政府的攻擊太溫和了。

    不錯,他的批評者可能是正确的;他有時的确很溫和,他想這可能是由于他總能從對方的立場來看問題。

    但在政壇的角鬥中,這種公允和理智就可能是一種緻命弱點。

     但如果是一個涉及人權的問題,那麼,這就好辦了。

    他要發起猛烈攻擊,朝政府脆弱的下腹部猛擊一拳。

    他自己這方面的記錄會因此好轉。

    更重要附是,這将是一種報界和公衆能夠感興趣和稱贊的争執。

     但這樣做對他自己的黨在下次選舉中有什麼幫助嗎?那才是真正的考驗,特别是對他自己。

    他記起了今天下午那個男孩子問他的那個問題:你認為你最終能獲勝嗎?真正的回答是,下一次競選将是決定命運的。

    博納·戴茨已經領導反對黨進行了一次大選,并且是一次失敗的大選。

    第二次失敗将會使他失去自己所占有的領導地位,并從此放棄他成為總理的野心。

     參議員德弗羅提出的建議對于這種鬥争有用嗎?是的,很可能有用,他這樣想道。

     “謝謝你,參議員,”博納·戴茨說道,“我覺得你的建議是正确的,如果能行得通的話,我們将把杜瓦爾事件當成一顆主要炮彈。

    同時,在移民問題上,我們還能找到其它的炮彈。

    ” “這就對了。

    ”參議員德弗羅說道。

     “不過還得小心點,”戴茨說道。

    他瞟了一眼休息廳裡的其他人,以确保他的話沒有被其他人聽到。

    “我們必須搞清楚,在溫哥華的這個家夥是象他自己聲稱的那樣是個好人。

    這點不會有訛,是吧?” “當然了,孩子,當然了。

    ” “你看我們怎樣開始呢?” “首先要為這個年輕人弄個律師,”參議員德弗羅說道。

    “這件事我明天親自在溫哥華辦一下。

    在此之後就是一些法律程序,我們相信移民局的表現還将和通常一樣把事情搞糟。

    在此之後……嗯,其餘的事都歸你辦了。

    ” 戴茨贊同地點了點頭。

    “聽起來還可以,隻是有關請律師這件事情。

    ” “我會找到合适的人的——找個我們能信得過的人。

    這點你盡管放心。

    ” 博納·戴茨慢悠悠地自言自語道:“如果那個律師不是我們黨裡的人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樣,當我們最後插手這事時,看上去就不象是預謀了。

    事實上,律師确實不應該屬于任何黨派。

    ” “這一點很可取。

    然而有個問題,絕大多數律師都是有黨派傾向的。

    ” “并非所有的律師都這樣,”博納·戴茨小心謹慎地說道。

    “例如,那些新律師就不一定都這樣,那些剛從律師學校畢業,正在實習的律師無黨派傾向。

    ” “太妙了!”參議員德弗羅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就這麼定了,孩子!我們會找個頭腦簡單的笨蛋。

    ”他大笑了起來。

    “一隻能任我們随意擺布的小羔羊。

    ” 天下着雪,邊下邊化,布賴恩·理查森緊緊地系着一條圍巾,穿着舒适的套鞋,豎着輕便大衣的領子,離開他在斯帕克斯街的辦公室,朝不遠的國會大廈走去。

    總理最終還是給他來了電話說:“你最好來一趟,我有很多事情與你談。

    ”此時,理查森邁着大步穿過聖誕除夕購買商品的人群。

    他凍得直發抖,陰森森的黃昏更加劇了寒意。

     理查森不喜歡過冬天,也不喜歡過那一年一次的聖誕節。

    對于冬天的厭倦是出于他對溫暖的本能的渴求,對聖誕節的厭煩則是出于一種不可知論。

    他堅信絕大多數人都與他有同感,隻是别人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曾經對傑姆斯·豪登說過:“聖誕節要比你所看到的任何政治都虛僞10倍,隻是沒人敢這麼說。

    他們敢對你說的是‘聖誕節太商品化了’。

    見鬼!——聖誕節唯一有意義之處就是它商品化了的部分。

    ” 理查森從裝點得光彩奪目的商店櫥窗前走過,聖誕節商品化了的部分在他的眼前閃耀着。

    他看見在一家五金商店的櫥窗裡,一隻由明亮的霓虹燈光裝飾的廣告,内容卻是一行引錯了的文字:“天下太平,善行人間。

    ”在它的下方,還有一條同樣用霓虹燈制作的廣告,上面寫着“今朝享用,日後付款。

    ”看到這裡,理查森笑了。

     布賴恩·理查森高興地想到,除了今晚必須買給米莉·弗裡德曼的幾件禮物外,他不必再參與任何其它的聖誕活動了。

    而傑姆斯·豪登,雖然他和理查森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宗教信仰,但他明天早晨仍要象每個星期天那樣,不得不在教堂裡露面。

     幾年前,當理查森還是個廣告财務經理時,一次,一個企業界的大主顧贊助了一項“到教堂去”的廣告運動,并由理查森親自經辦。

    其間,那人直截了當地提出,理查森本人也應該遵守他自己那份絕妙的廣告對人們的勸告,經常到教堂去做禮拜。

    他去了;因為這個主顧在企業界那邊的勢力太重要了,絲毫馬虎不得。

    但是當這筆業務結束之後,當不再需要讨好這個客戶時,他就又悄悄地停止了去教堂。

     這也是他現在如此喜愛自己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

    再沒有什麼主顧需要他去迎合和讨好了,任何這類修好的工作都由别人按他理查森的指示去處理了。

    而且既然他已經避開了公衆的眼睛,他就再也不必去維持什麼關系和人緣了;那類事情是政治家們幹的。

    他黨務指導再也不必抛頭露面和注意保持形象了。

    他的任務之一就是隐匿,而在隐匿的掩護下,他能夠随心所欲地生活。

     正因為此,當他與米莉商定晚上幽會時,他不象她那樣關心是否有人竊聽電話。

    不過他想,也許下次應謹慎些。

    但願還有下次。

     想到這裡,他覺得這事有仔細考慮一下的必要,或許在今晚他與米莉的豔史就鳴鈴閉幕了。

    正如人們所說的,愛過她就離開她。

    畢竟能夠供一個生活有條理的男人在床上床下享樂的漂亮女人有的是。

     當然,他是喜歡米莉的;她性格熱烈而深沉,這對他很有吸引力。

    而且那次他們作愛時,她的确不錯,隻是有些拘謹。

    但如果他們倆繼續幽會的話,總會出現感情上陷得過深的危險。

    當然這并不是對他來說的,因為他準備長期避免發生這類事情。

    但米莉的感情可能要受到傷害。

    對于男人們逢場作戲的愛情,女人一方總是變得認真起來,而理查森決不打算讓這種事情發生。

     前面有個相貌平平穿着救世軍制服的姑娘,她在理查森的面前搖了一下鈴。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