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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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安心了。

    ” “謝謝你。

    ”露西對剛才歐唐奈說的那些話深為感激。

     外科主任笑了。

    “不要謝我;這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評價。

    ”他停了一下,問:“那姑娘怎麼樣,露西?到目前情況怎麼樣?”她用幾句話簡單介紹了病曆、她的初步診斷、活體檢查情況。

     歐唐奈點點頭,問:“病理科有什麼問題嗎?約瑟夫·皮爾遜病理報告作得及時嗎?”露西告訴他病理報告拖延的原因。

    他想了想,說:“噢,我看這是合理的,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但是要盯住約瑟夫;我看不能讓他拖過今天去。

    ” “我不會讓診斷再拖延了,”露西看了一下表。

    “我打算午飯後再找約瑟夫去。

    他說那時候應該有準确消息了。

    ”歐唐奈作了一個苦臉。

    說:“這類病隻能做到盡量準确。

    ”他又想想,說:“可憐的孩子。

    你剛才說她多大了?” “十九歲。

    ”露西在注意歐唐奈的臉。

    在她看來,歐唐奈的臉上反映着他的思想、性格和對别人的理解和同情。

    她心裡在想:他的偉大是自然的,不是做作的,所以使人覺得不勉強。

    這更使得剛才他對她的能力的評語意味深長、暖人心田。

    于是她突然之間象得到什麼啟示一樣打破了過去幾個月蘊藏着的謎團,她頓然省悟過來:她深深地、熱烈地愛上了這個人。

    她現在十分清楚,她一直故意不這麼想,原因可能是直覺地怕由于得不到他的愛而傷心。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她顧不到那麼多了。

    想到這兒,她一時覺得有些難以支持;真糟!不知道臉上帶出來沒有?歐唐奈向她抱歉說:“露西,我們隻好就談到這兒了。

    今天又排得滿滿的。

    ”他向她一笑,“沒有别的了吧?”她的心頭小鹿似地亂撞,情思如波濤翻滾,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歐唐奈為她開門的時候,擡起手臂攏住她的肩頭。

    這本來是别的同事也會做的一般的友好姿态。

    可是,在這時候,這一接觸便象有一股電流傳遍全身,使她感到窒息、感到迷惘。

     歐唐奈說:“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告訴我,露西。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我可能去看看你的病人。

    ”她定了定神,對他說:“保險她會高興的,我也一樣。

    ”當她走出去,身後的門關上以後,她閉上了一會兒眼睛。

     等待費雯的診斷可苦了邁克·塞登斯,使他整個變了個人。

    他本來是個和氣、外向的人,在三郡醫院的醫生裡是出名的活躍分子。

    過去,在住院醫師宿舍裡,他總是那群吵吵鬧鬧小夥子的核心人物。

    可是最近幾天來他總躲着别人,神色頹唐地想着病理科的診斷下來萬一不好,對費雯和對自己會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他對費雯的感情不但沒有動搖,反而加深了。

    他希望昨天晚上和費雯父母在一起的時刻能把這種感情說清楚了。

    那是他們在醫院初次見面之後的第二次會面。

    一開始,可以想象得到,洛布頓夫婦、費雯和他自己都有些拘束,談話時有些僵,有時不免有些客套。

    事後想起來,洛布頓夫婦和他們未來的女婿會面,本來應該是件大事,但是當前他們最關心的是費雯的健康,這件事情反而退居第二位了。

    邁克·塞登斯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已被他的嶽父母接受了,因為沒有工夫作更多的考慮。

     可是,當回到洛布頓夫婦住的旅館以後,他們還是簡單地談了一下關于他和費雯的事。

    身材龐大的亨利·洛布頓坐在旅館套房客廳的一個墊得臃腫的椅子上,問了問塞登斯的志願。

    塞登斯感覺這些話出自禮貌的要求多于出自真正的關切。

    他簡單地告訴他們,在三郡醫院當住院醫師的任期滿了之後,他準備去費城開業。

    洛布頓夫婦禮貌地點着頭,話也就說到這兒為止了。

     似乎可以肯定沒有提出反對他們結婚的意見。

    亨利·洛布頓曾經插了這樣一句話:“費雯的眼光總是看得很準的。

    這和她要當護士一樣,我們還有些猶豫,可是她自己就決定了。

    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邁克·塞登斯表示希望他們不認為費雯現在結婚年齡還太輕。

    這時安吉拉·洛布頓笑了。

    她說:“從這方面我們很難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來。

    我是十七歲結的婚,從家裡跑出來結的。

    ”她沖她的丈夫一笑。

    “我們當時沒有什麼錢,可是還是想法度過來了。

    ”塞登斯也咧嘴笑着說:“噢,這點我們倒差不多——至少,到我開業時為止。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

    今天早晨,在看過費雯之後,他感到似乎有點輕松了。

    也許是因為這些天他反常地心煩意亂的時間太長了,他那開朗的性格要找個出路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他感覺自己被一種樂觀的信念所征服:一切都會變好的。

    目前他就正是這種心情——他正在幫助羅傑·麥克尼爾解剖昨晚死在醫院裡的一個老年婦女。

    在這種心情指使下,他開始對麥克尼爾說笑話了。

    邁克·塞登斯的笑話特别多——他在醫院裡逗笑是出名的。

     新笑話才說了一半,他沖麥克尼爾問道:“你有紙煙嗎?”病理住院醫師正在切開剛從屍體裡取出的心髒。

    他用頭指示了一下。

     塞登斯走到屋子那邊,從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