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線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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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鷹鈎鼻子和一張兇殘無比、令人生畏的面孔。

    ” “好,别說了,這幾乎是道格拉斯本人的寫照了“福爾摩斯說道,”道格拉斯正好是五十多歲,須發灰白,身高也是這樣。

    你還得到什麼情況了?“ “他穿一身厚的灰衣服和一件雙排扣夾克,披一件黃色短大衣,戴一頂便帽。

    ” “關于那支火槍有什麼情況?” “這支火槍不到二英尺長,完全可以放到他的手提箱裡。

    他也可以毫不費力地把它放在大衣裡,帶在身上。

    ” “你認為這些情況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系呢?” “噢,福爾摩斯先生“麥克唐納說道,”你可以相信,我聽到這些情況以後,不到五分鐘就發出了電報。

    當我們捉住這個人時,我們就可以更好地判斷了。

    不過,恰恰在這件案子停滞不前時,我們肯定是前進了一大步。

    我們知道一個自稱哈格雷夫的美國人兩天前來到滕布裡奇韋爾斯市,随身攜帶一輛自行車和一個手提箱,箱子裡裝的是一支截短了的火槍。

    所以他是蓄意來進行犯罪活動的。

    昨天早晨他把火槍藏在大衣裡,騎着自行車來到這個地方。

    據我們所知,誰也沒看到他來。

    不過他到莊園大門口用不着經過村子,而且路上騎自行車的人也很多。

    大概他馬上把他的自行車藏到月桂樹叢裡(人們後來就在這裡找到那輛車),也可能他自己就潛伏在這裡,注視着莊園的動靜,等候道格拉斯先生走出來。

    在咱們看來,在室内使用火槍這種武器是件怪事。

    不過,他本來是打算在室外使用的。

    火槍在室外有一個很明顯的好處,因為它不會打不中,而且在英國愛好射擊運動的人聚居的地方,槍聲是很平常的事,不會引起人們特别注意的。

     “這一切都很清楚了!”福爾摩斯說道。

     “可是,道格拉斯先生沒有出來。

    兇手下一步怎麼辦呢?他丢下自行車,在黃昏時走近莊園。

    他發現吊橋是放下來的,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他就利用了這個機會,毫無疑問,假如有人碰到他,他可以捏造一些借口。

    可是他沒有碰到一個人。

    他溜進了他首先看到的屋子,隐藏在窗簾後面。

    從那個地方,他看到吊橋已經拉起來,他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蹚過護城河。

    他一直等到十一點一刻,道格拉斯先生進行睡前的例行檢查走進房來。

    他按事先預定計劃向道格拉斯開槍以後就逃跑了。

    他知道,旅館的人會說出他的自行車特征來,這是個對他不利的線索,所以他就把自行車丢在此地,另行設法到倫敦,或是到他預先安排好的某一安全隐身地去。

    福爾摩斯先生,我說得怎麼樣?” “很好,麥克先生,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說得很好,也很清楚。

    這是你所說的情況發展的結局。

    我的結論是:犯罪時間比我聽說的要早半小時;道格拉斯夫人和巴克先生兩個人合謀隐瞞了一些情況;他們幫助殺人犯逃跑了,或者至少是在他們進屋以後兇手才逃走的;他們還僞造兇手從窗口逃跑的迹象,而十有八九是他們自己放下吊橋,讓兇手逃走的。

    這是我對案子前一半情況的判斷。

    ” 這兩個偵探搖了搖頭。

     “好,福爾摩斯先生,假如這是真的,那我們愈發弄得莫名其妙了。

    ”這個倫敦警官說道。

     “而且是更加難于理解了”懷特·梅森補充說道,“道格拉斯夫人一生中從未到過美洲。

    她怎麼可能和一個美洲來的兇手有瓜葛,并使她庇護這一罪犯呢?” “我承認存在這些疑問”福爾摩斯說道,“我打算今天晚上親自去調查一下,也可能會發現一些有助于破案的情況。

    ”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能幫你的忙嗎?” “不,不用!我的需要很簡單。

    隻要天色漆黑再加上華生醫生的雨傘就行了。

    還有艾姆斯,這個忠實的艾姆斯,毫無疑問,他會破例給我些方便的。

    我的一切思路始終萦繞着一個基本問題:為什麼一個運動員鍛煉身體要這麼不合情理地使用單個啞鈴?” 半夜時候,福爾摩斯才獨自調查回來。

    我們住的屋子有兩張床,這已經是這家鄉村小旅館對我們最大的優待了。

    那時我已入睡,他進門時才把我驚醒。

     “哦,福爾摩斯”我喃喃地說道,“你可發現什麼新情況了嗎?” 他手裡拿着蠟燭,站在我身邊,默默不語,然後他那高大而瘦削的身影向我俯過來。

     “我說,華生”他低聲說道,“你現在和一個精神失常的人,一個頭腦失去控制的白癡,睡在同一個屋子裡,不覺得害怕麼?” “一點也不怕。

    ”我吃驚地回答道。

     “啊,運氣還不錯”他說道,這一夜他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