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綠玉皇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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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有同感,她具有女性特有的敏感和洞察力。

     接下來我再說一說我的侄女,也就是前面提到的瑪麗。

    我兄弟是五年前去世的,我就把她當親生女兒收養了。

    她懂事可愛、美麗文靜,是我得力的助手,而且現在都有點離不開她了。

    唯一不如意的是,我兒子曾兩次誠心誠意地向她求婚,但都遭到她的拒絕。

    我很希望他們倆能結為夫妻,因為我認為隻有她能使我兒子改變,使他走上正路。

    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晚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把家裡的情況講完了,接下來的事情是這樣的。

     那天晚飯後,我把一切經過告訴了我兒子阿瑟和瑪麗,除了委托人的名字沒提外,我把寶物帶回家的經過都跟他們說了。

    那天露茜·帕爾端來咖啡後就離開了,隻是不确定她出去時有沒有把門關上。

    瑪麗和阿瑟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并求我讓他們看看這頂舉世無雙的皇冠,我沒答應。

     "你把它放在什麼地方?"阿瑟問我。

     "我把它鎖在我的櫃子裡。

    ""唔,夜裡别被偷。

    "他說。

     "我鎖好了。

    "我回答說。

     "哎,沒用,那破鎖什麼鑰匙都能開,我小時候就用那把開貯藏室食品櫥的鑰匙打開過這把鎖。

    "他說話很少有正經的時候,所以我沒當回事。

    那天他神色沉重地跟我進了屋。

     他低着頭說,"爹,你能不能給我二百英鎊?""不,這次不行!"我嚴厲地回答說,"我以前太寵你了!""你一向這樣,"他說,"您就給我吧,要不,我再也沒臉進那俱樂部了!""那正好,我就希望這樣!"我嚷着。

     "你就忍心讓我臉面掃地嗎?"他說,"那樣沒面子地離開我可不幹。

    你不給的話我自己想辦法。

    "我當時非常生氣,他這個月已經向我要過兩次錢了。

    "你休想讓我再給你一便士!"我大聲說。

    于是他鞠了一躬,不再說什麼就離開了房間。

     他走後,我打開大櫃櫥,檢查皇冠是否安全無事,然後再鎖上。

    接着我到各間房又檢查了一遍。

    要在平時這些事是瑪麗來幹的,那晚我親自檢查了。

    當我下樓梯時,瑪麗一個人站在大廳窗邊。

    我走過去時,她趕緊把窗戶關上并插上了插銷。

     她神色慌張地問我,"爹,您讓露茜今天晚上出去的嗎?""沒有啊。

    ""我覺得她是剛剛去見完了什麼人進來的,爹,您要小心點那寶物。

    ""你明天和她說說,如果你覺得需要我親自和她說的話,我明早就和她說。

    都關好了嗎?""都關好了,爹。

    ""那,早點休息!"我親了她一下便回到卧室去了,很快就睡着了。

     我把這些都告訴您,福爾摩斯先生,因為我想這也許跟案件有些關系。

    您有什麼不清楚的就提出來。

    " "不,不,你講得很清楚。

    " "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事件的關鍵部分。

    我沒有怎麼放心地睡着,畢竟有那麼重要的一個東西就在我身邊。

    大概淩晨兩點鐘時,我迷迷糊糊聽到有什麼聲音。

    可當我完全清醒後它便沒有了,好像是一扇窗戶輕輕地關上。

    我轉身仔細地聽着。

    忽然間,隔壁輕輕但清晰的腳步聲使我不安了起來。

    我提心吊膽地下了床,從卧室的門縫看外面。

     "阿瑟!"我驚呼了起來,"你這敗家子,誰讓你動那皇冠?""我可憐的阿瑟隻穿着襯衣和睡褲站在昏暗的煤油燈旁,呆呆地拿着那頂皇冠,正用盡全力掰着。

    我驚呼時他手一抖,那頂珍貴的皇冠掉到了地上。

    他臉色慘白地站在一邊不知道怎麼辦好。

    我跑過去撿起皇冠,發現它的邊角處已丢了三塊綠玉。

     "你這混蛋!"我快氣瘋了,"你怎麼把綠玉弄下來的?你這敗家子!你把你偷的那幾塊玉藏在哪裡了?""偷?!"他叫了起來。

     "不是你偷的嗎!"我掐着他的肩膀使勁叫道。

     "不,不,不可能丢掉的。

    "他說。

     "不可能丢掉?那這三塊玉怎麼不見了,你把它們藏到哪裡去了?難道你偷了東西還要說謊嗎?我親眼看見你正使勁把第四塊綠玉掰下來!""你夠了沒有?"他說,"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我也不想多說了。

    明天一早我就離開這個家,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你知道沒有你我照樣能活。

    ""我馬上就報警!"我被這敗家子氣壞了,"我一定要找到你藏皇冠的地方!""你休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情況。

    "他出乎我意料地激動氣憤,"你報不報警,随你便!"我們的叫聲把大家都吵醒了。

    瑪麗是第一個進來的,一看見當時的情況,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憐的瑪麗進來後尖叫了一聲就昏倒了。

    我馬上叫女用人去報警,讓他們馬上過來。

    不一會兒警察就來了,阿瑟把兩臂抱在胸前默不作聲地站着,隻是問我是不是打算把他交給警察。

    我說他幹出這種事使整個國家受辱,已經不是家庭内部私事,而是一件關系國家榮譽的公事了。

    目前也隻有把他交給警察一切都依法行事。

     "但是,"他說,"我希望你能給我五分鐘時間,就五分鐘,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五分鐘?你要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幹什麼?你趁機逃跑?趁機把那幾塊玉藏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我說。

    這時他已知道後果的可怕,我告訴他,要是不快把東西交出來,不僅是我還有那位尊敬的客人都要受到牽連,使他的名譽受損,甚至變成轟動全國的醜聞。

    隻要他說出把玉藏在哪裡,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而且我也會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要慎重考慮,"我說,"我親眼看到你拿着皇冠想把第四塊玉掰下來,你再争辯也沒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隐藏綠玉的地方說出來,那咱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不需要你寬恕我什麼。

    "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我現在和他說什麼也沒用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叫警察把他看管起來,然後在一切他可能藏寶石的地方仔細搜查一遍,但是我們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卻一無所獲。

    我們用盡了一切方法威逼利誘,可阿瑟就是什麼也不說,今天早上我隻好讓警察先把他帶進監獄裡。

    我在警察局辦完需要辦的事後,就馬上趕過來找您。

    警察并不否認他們眼下沒有絲毫收獲,也無從下手。

    您隻要能把綠玉找回來花多少錢都行——我已經懸賞一千英鎊。

    我一夜之間什麼也沒有了,沒了信譽,沒了寶石,沒了兒子,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 他抱住自己腦袋,自言自語地說着,表情非常的痛苦。

     歇洛克·福爾摩斯對着爐火靜靜地坐了幾分鐘。

     "平常到你家的客人多嗎?"他問。

     "一般都是我的合夥人以及他們的家眷,偶爾還有阿瑟的朋友。

    喬治·波恩威爾最近倒是經常來。

    除了這些人外沒别人了。

    " "你常出去參加各類社交活動嗎?" "阿瑟常去。

    瑪麗和我不太喜歡參加這類活動。

    " "一個年輕姑娘不喜歡這類活動倒很少見。

    " "她生性這樣。

    再說,她也不小了,已經二十四歲了。

    " "聽你說,她好像對這件事非常震驚。

    " "是啊,反應比我都激烈。

    " "你們倆都肯定寶石是你兒子偷的嗎?" "那當然,那是我親眼所見。

    " "我倒不認為你看到的那一幕就能肯定那些寶石就是你兒子偷的。

    皇冠的其餘部分都還完好嗎?" "不,它被扭歪了。

    "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是你兒子要矯正它?" "我非常感謝您這麼信任阿瑟,但是他究竟在那裡幹些什麼,除了他誰也說不清。

    但是如果他什麼壞事也沒幹,那為什麼不說話呢?" "可是您想想如果寶石真是他偷的,那他又為什麼不編個謊言來騙你?他的什麼也不說會有兩種可能,這案子有幾個可疑的地方。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