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貴族單身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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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蒙小姐(新郎的弟弟和妹妹)以及艾麗西亞·惠延頓夫人外,沒有其他人。

    婚禮後,一行人即前往在蘭開斯特蓋特的阿洛伊修斯·朵蘭先生寓所。

    寓所裡早餐已經準備就緒。

    恰在這時,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引起了一些小麻煩。

    她跟随在新娘及其親友之後,試圖強行闖入寓所,并聲稱她有權向聖席蒙勳爵提出要求。

    顯然她苦苦糾纏,但是管家和氣地把她攆走。

     幸虧新娘在這之前已經進入室内,同親友一起共進早餐,可是她說突然感到不适,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但她離席後,久久不歸,人們不禁議論起來,于是她父親便去找她。

    但據女仆告知,她隻到卧室逗留片刻,拿了一件長外套和一頂無邊軟帽,就匆匆忙忙下樓到走廊去了。

    一個男仆也聲稱他看到一個這樣裝束的太太離開了寓所,但是他不敢确認那就是女主人,還以為她和大家在一起。

    阿洛伊修斯·朵蘭先生在肯定女兒确實是失蹤了以後,就立刻和新郎一起報警。

    目前整個案子正在嚴密調查之中。

    這件離奇的事情可能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然而,直到昨天深夜,這位失蹤的小姐依然下落不明,反而還出現了許多關于這件事的謠言,比如說新娘可能遇害。

    據說警方拘留了那個最初引起糾紛的女人,懷疑她出于嫉妒或其他動機,可能與新娘奇怪的失蹤有關。

    "" "就這些嗎?" "在另一份晨報上隻有一小條消息,但是卻很有啟發性。

    " "說說内容。

    " "弗洛拉·密勒小姐,即肇事的那個女人,實際上已被警方逮捕。

    她以前在阿利格羅當過芭蕾舞女演員,和新郎是老相識。

    此外沒有更多的細節了。

    現在整個案情你都已經基本了解了。

    " "看來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案子,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華生,你聽,門鈴響了,四點鐘剛過一點兒,不是高貴的委托人還能有誰!别走,華生,因為我需要一個見證人,就算是為了檢驗一下我的記憶力也好。

    " "羅伯特·聖席蒙勳爵到!"我們的小童仆推開房門報告說。

    一位紳士走了進來。

    他相貌堂堂,顯得頗有教養。

    鼻梁高聳,面色蒼白,嘴角微露愠意,有着生來就發号施令那類人所具有的一雙神色鎮靜、睜得很大的眼睛。

    他動作靈活,外表顯得與年齡極不相稱。

    他走路時,背略有些駝,還有點屈膝。

    頭發稀稀拉拉,當他脫去頂上那帽檐高高卷着的帽子時,露出了頭部周圍一圈灰白的頭發。

    然而他的穿着,卻是考究得近于奢華:高高的硬領,黑色的大禮服,白背心,黃手套,漆皮鞋和淺色的綁腿。

    他慢慢地踱進房内,目光從左邊遊離至右邊,右手中還晃動着系金絲眼鏡的鍊子。

     "你好,聖席蒙勳爵。

    "福爾摩斯說着站起身來,鞠了個躬。

    "請坐在這把柳條椅上。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和同事——華生醫生。

    請往火爐前靠近一點,我們來談談你的事情吧。

    " "你能體會我此刻痛苦的心情嗎,福爾摩斯先生,我真的是痛心疾首!先生,你曾經處理過好幾件這類案子,盡管我估計那些案子的委托人的社會地位和這件案子不能相提并論。

    " "對,委托人的社會地位在下降。

    " "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上次這類案子的委托人是一位國王。

    " "噢,真的嗎?這讓我意外,是哪位國王?" "斯堪的納維亞國王。

    " "什麼?他的妻子也失蹤了?" "你應該明白,"福爾摩斯和藹地說,"我得保守每一位委托人的秘密,就像我答應對你的事情保守秘密一樣。

    " "當然,當然,你這樣做很對!請你原諒。

    至于我這個案子,我準備把一切實情告訴你,好幫助你做出判斷。

    " "謝謝,我已經大概從報紙上看了一些,也就是這麼多了。

    我想,這些報道是不是屬實呢——比如這篇有關新娘失蹤的報道。

    " 聖席蒙勳爵看了看,"是的,這篇報道完全屬實。

    " "不過在我做分析前,還需要大量的補充材料。

    能不能通過直接向你提問來得到我所要知道的事實呢?" "你盡管問吧。

    " "你第一次見到哈蒂·朵蘭小姐是在什麼時候?" "一年以前,在舊金山。

    " "當時你正在美國旅行?" "是的。

    " "你們那時訂婚了嗎?" "沒有。

    " "但是有着友好的往來?" "對,我很高興認識她,她也是如此。

    " "她的父親很有錢?" "據說他是太平洋彼岸最有錢的。

    " "他是怎樣發财的呢?" "開礦。

    幾年以前,他還是個窮光蛋。

    有一天,他挖到了金礦,于是投資開發,從此飛黃騰達成了暴發戶。

    " "現在談談你對你妻子的印象吧!" 這位貴族凝視着壁爐,系在他眼鏡上的鍊子晃動得更快了。

    "你知道,福爾摩斯先生,"他說,"我的妻子在她父親發财以前,就已二十歲了。

    在這期間,她在礦鎮上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整天不是在山上就是樹林裡遊蕩,所以她所受的教育,與其說是教師傳授的,還不如說是大自然賦予的。

    她性格潑辣、粗野,而又任性,放蕩不羁,不受任何習俗的約束,完全就是一個我們英國人常常說的頑皮姑娘。

    她是個急性子,幾乎可以說是暴躁。

    她一方面能很輕易地做出決定,幹起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另一方面,要不是我考慮到她畢竟出身名門,"他莊重地咳嗽了一聲,"我是決不會讓她享受我所享有的高貴稱号的。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完全能做出英勇的自我犧牲,決不會再和任何有損名譽的事情沾邊了。

    " "你有她的照片嗎?" "我随身帶着。

    "他打開表鍊上的小金盒——這是一張非常迷人的女人的臉。

    而且與其說那是一張照片,不如說是一個象牙袖珍像。

    藝術家充分發揮了那光亮的黑發、幽深的眼眸和優美的小嘴的感染力。

    福爾摩斯久久地認真端詳那畫像,然後合上小盒,把它還給聖席蒙勳爵。

     "那麼,是這位年輕的小姐來到倫敦後,你們重叙舊情?" "是的,她父親偕同她來參加今年倫敦歲末的社交活動。

    我和她見過幾次,感覺頗佳,後來便産生了感情,締結了婚約,現在又和她結了婚。

    " "我聽說她的嫁妝相當可觀?" "是很豐富,和我們家族通常的情況差不多吧。

    " "既然婚禮事實上已經舉行過了,這份嫁妝當然也歸你了?" "我沒有去問過。

    " "那是自然。

    婚禮的前一天你見過朵蘭小姐嗎?" "見過。

    " "她心情愉快吧?" "是的,她還一直談着她對我們未來的生活的設想。

    " "真的?那倒挺有趣。

    那麼在結婚那天早上呢?" "她滿面春風,興奮異常,并且一直到婚禮結束都是這樣。

    " "那麼這以後你注意到她有什麼變化嗎?" "注意到了,而且說實話,這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她顯得有些急躁。

    但畢竟是因為件小事,不值一提,而且也不可能與這個案件有任何關系。

    " "我想,你還是講講吧。

    " "唉,她太孩子氣。

    當我們去教堂的法衣室時,她不小心把手裡的花束掉在地上。

    恰好那時她正經過前排座位,花束就掉在座位前面。

    于是,座位上的先生把花束拾起來遞給她。

    " "花束看來依然完好無損。

    可是當我和她提起這件事時,她卻冷言冷語地回答我。

    并且在回家途中的馬車裡,她仍在為這件小事而憂心忡忡,實在令人可笑。

    " "噢?你說到在前排座位裡坐着一位先生,那麼可以推斷,當時在座的還有其他人?" "你說的沒錯,教堂開門的時候,不讓他們進去是不可能的。

    " "或許,這位先生是你妻子的一位朋友?" "不是,你誤會了,我稱呼他先生隻是出于禮貌,他看上去非常普通。

    我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

    但是……我想,談這些和我們的案子關系不大吧。

    " "聖席蒙夫人婚禮結束後遠沒有她去時那麼心情愉快。

    那麼,在重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