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工程師大拇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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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他回答說在三英裡外的地方才有一個。

     可我當時又受傷又疲勞,根本不可能走那麼長的一段路。

    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回到城裡,然後再報警比較好。

    剛過六點我回到了城裡,先去包紮了傷口。

    然後多虧這位醫生把我送到了這裡,我現在就可以把這個案件交付給您,請您給我個建議,我該怎麼辦才好。

    " 他的經曆的确不同尋常,聽完他的講述,我們倆坐在那裡好長時間一句話也沒有說。

    然後,歇洛克·福爾摩斯從架子上拿下了一本很厚重的本子,那裡面是他剪輯的報紙上的信息。

     "我想你或許有興趣聽一聽這裡的一個廣告,"他說,"這個廣告刊登在大約一年前幾乎所有的報紙上。

    您來聽聽吧:"尋人。

    傑裡邁亞·海林先生,二十六歲,水利工程從業人員,本月九号晚上十點離開寓所之後未歸。

    身穿……"等等,等等。

    哈!我猜,這個時間可能是那個上校上一次大修他的機器的時間吧。

    " "天哪!"我的病人忍不住大叫了出來,"那這也就解釋了那個夫人曾經說過的話了。

    " "無需懷疑了。

    很明顯,這個上校是一個冷血的亡命之徒,他不允許任何小事情來妨礙他的計劃,簡直像是一個海盜——決不讓他們抓到的任何一個人活着離開他們的船。

    好啦,現在每一分鐘對于我們來說都非常寶貴,馬上趕到蘇格蘭場報案去,這是我們去艾津的第一步措施。

    " 大概三個小時後,我們離開雷丁到伯克郡的小村子。

    我們一行有好幾個人——歇洛克·福爾摩斯、那個水利工程師、蘇格蘭場的布雷茲特裡特巡官,此外還有我和一個便衣偵探。

    布雷茲特裡特把一張本郡的軍用地圖鋪在座位上,快速地用圓規在地圖上以艾津為圓心畫了一個圈。

     "就是這裡了,"他說,"這個圓圈的中心就是這個車站,半徑是十英裡。

    我們的目标地點可能就在這個靠近邊界的小鎮上。

    先生,您說過那距離大約是十二英裡是嗎?" "馬車跑了有一個多小時呢!" "您覺得他們是在您昏迷的時候把您從那麼遠的地方送回到車站的嗎?"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吧。

    我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但是好像覺得被他們擡到過什麼地方。

    " "有一點我理解不了,"我說,"當他們發現了你昏倒在花園裡時,怎麼會放過你的呢?會不會是那個混蛋被那個女人給說服了呢?" "這種可能性不大。

    我覺得那是我見過的最冷酷的面孔。

    " "哦,不用多久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布雷茲特裡特說,"你看,我們已經把這個圓圈給畫好了,現在隻需要确定一下這個家夥具體會是在哪個點上。

    " "我覺得我可以說出來。

    "福爾摩斯平靜地說。

     "是嗎?現在?"巡官叫了出來,"您已經推斷出來了啊!那真是太好了,讓我們看看是不是有人和你的想法一樣。

    我覺得是在南面,因為那一帶的鄉間非常荒涼。

    " "我覺得是東面。

    "我的病人答道。

     "我覺得西面,"那便衣偵探說道,"那裡有好幾個村落都非常安靜。

    " "是北面吧,"我說,"因為那一帶沒有山,而我的病人說他在去那裡的路程中沒有上過坡。

    " "咳!"巡官笑着喊道,"意見分歧看起來很大呢,那麼您覺得誰說得對呢?" "誰也不對。

    " "不可能一個都不對啊!" "是的,你們全都錯了。

    我的觀點是,"他将手指放在圓圈的中心,"我們應該到這個地方去找他們。

    " "可是他是走過大約十二英裡的路程啊!"哈瑟裡反問道。

     "走出去六英裡再回來,這不是很簡單嘛。

    您曾經說過您上車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匹馬,那馬看上去精神很好,皮毛光澤也很好。

    要是它奔跑了十二英裡趕到車站去接你,那你覺得那馬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不錯,這很有可能是一個詭計,"布雷茲特裡評論時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當然,這樣一來這幫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了。

    " "沒有什麼疑問了,"福爾摩斯說,"他們在大量制造假币,通過那台機器制造出來的合金被他們當作白金來使用。

    " "我們早就發現了有一幫聰明的家夥在幹這種行當了,"巡官說,"他們一直在制造半克郎的假貨币。

    我們追蹤他們到了雷丁,再往遠去就沒有什麼線索了,因為他們有辦法來隐藏自己的行蹤。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們很有經驗,是慣犯了。

    可是現在這個意想不到的機會卻使他們插翅難飛了。

    " 可是這位巡官卻說錯了,這些罪犯命中注定不會被警察抓到。

    當我們所乘的火車駛進艾津車站時,一股巨大的濃煙從不遠處升了起來,着火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個小樹叢的後面,那煙霧看上去就像是在美麗的田園的上空飄着巨大無比的鴕鳥的羽毛。

     "是房子着火了嗎?"當火車噴着氣開出車站時,布雷茲特裡特問道。

     "不錯,先生。

    "車站站長回答說。

     "這火是什麼時候開始着的?" "根據我聽到的情況應該是昨天晚上,先生。

    可是火燒得越來越旺了,現在已成了一片火海了。

    " "是誰的房子?" "比徹醫生的。

    " "請問,"工程師插了一句,"比徹醫生是不是德國人,非常瘦,鼻子很長還很尖?" 站長大笑了起來,"錯了,先生,比徹醫生是個英國人,在我們這個教會的區域裡就數他的穿着最講究了。

    據我所知,跟他住一起的還有一位先生,那個人不是英國的,還一直生着病,不過實際上呢,就算是你要請他吃一頓英國牛排,他也不會感覺到肥膩。

    " 沒等站長說完,我們就匆忙向着火的地方沖了過去。

    這條路通向一個小山。

    一座高大的白灰粉刷的建築物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所有的窗戶,所有的裂縫都在向外噴着火,前面的花園裡有三輛救火車正在全力搶救。

     "就在這兒!"哈瑟裡看上去很激動地說,"看這裡的砂石路!還有那邊的薔薇花叢,那就是我曾經躺過的。

    我就是從那邊的第二個窗戶跳下來的。

    " "那麼,"福爾摩斯說,"起碼你報仇了。

    毫無疑問,您的油燈被壓碎的時候點燃了這個房子。

    他們當時隻顧着追你,沒有察覺到。

    您現在可以仔細看看周圍的人群裡有沒有你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幾個朋友,但是據我估計他們應該已經走出了一百英裡了。

    " 福爾摩斯的擔心被後來的事實驗證了,因為直到現在,那個美麗的女人,陰險的德國人,以及那個很怪的英國人,都杳無音訊。

    據說那天早上一大早,一個農民曾經看到過一輛馬車,載着幾個人和幾隻沉重的大箱子,朝着雷丁的方向飛快地駛去。

    在這之後那些亡命之徒就再也沒有什麼消息,甚至連足智多謀的福爾摩斯,對于他們逃到哪裡去了,也找不到一點點線索。

     消防隊員們覺得房子的布置很奇怪,因此奮力搶救。

    而在三樓的陽台上發現的一截剛剛被砍下來的手指則使他們感到很不安。

    太陽快要落山時,他們的努力有了結果,大火被控制住了。

    不過屋頂因為大火坍塌了下來,整個變成了廢墟,隻剩下一些彎曲的氣缸和鐵管子,那個曾經使我們這位朋友慘遭不幸的機器竟然沒留一點痕迹。

    在一個邊屋裡我們發現了大量的鎳錠和錫錠,不過沒有找到硬币。

    也許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那個農民會看到他們的車上裝着一個很大的箱子。

     如果不是那松軟的泥土留給了我們有力的證據,可能永遠都無法解釋我們這個水利工程師是怎麼從花園裡被送到車站去的。

    很明顯,他是被兩個人擡過去的。

    其中一個人的腳很小,另一個人的腳卻特别大。

    看來,那個不怎麼說話的英國人并不像他的同夥那麼兇殘。

    是他和那個女人一起把我們的病人擡出了那個花園。

     我們再一次坐上返回倫敦的火車的時候,這位水利工程師看起來很沮喪,他說道,"唉,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真是太糟糕了。

    沒了我的大拇指,沒有了五十畿尼的酬金,我得到了什麼呢?" "經驗!"福爾摩斯笑着說,"您要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能是很有價值的——這件事情向外一宣傳,将會使您的事務所有一個很好的聲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