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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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尼斯将他尊貴閃亮的老阿姆斯車停在盧蘭門的公寓外面。

    今天,他們就要開車離開,移民過新生活。

     他進到公寓,看見賽蒙跪在一隻膨脹的行李箱上,試着關上鎖,并忍不住咒罵。

    “抱歉,恩。

    我從來就不善于打包。

    車上還有多少空間?” 恩尼斯加入他,一同跪在行李箱上。

    “可能會有點擠,不過應該還是可以挪得出來。

    隻剩這隻還有另外那兩隻皮箱嗎?”他終于将鎖閉上,“終于關上了,我們走。

    ” 他們提着行李,走到車子旁。

    恩尼斯打開後車廂,“我們可以把大皮箱塞在這裡,其他的可以疊在吉奔太太的籃子上面。

    ” 賽蒙壓跟兒忘了吉奔太太。

    “它要坐在哪裡?” “它有個麻煩的習慣,就是它隻坐前座。

    如果你把它放到後座,它就會發狂,把椅套咬爛。

    ” “那我坐哪裡?” “你可以像英國紳士一般,高雅地坐在後座。

    ” 賽蒙看着前座的車窗,看見兩隻粉紅色的眼睛回望着他,吉奔太太坐起身,打了個哈欠,就像所有布爾得利亞大,它的上下額,看起來足以将石頭咬碎。

    它擡起頭看着賽蒙。

    一隻白色的耳朵豎了起來,接着他就聽見一聲低沉的咆哮。

     恩尼斯走過來,打開車門。

    “我們可不希望再聽到這樣讨厭的聲音。

    現在你出來,跟蕭先生打聲招呼。

    ”他轉身跟賽蒙說:“親愛的,伸出你的手,讓它聞一聞。

    ” 賽蒙試探性地伸出手,那狗兒審慎地加以檢視,然後跳回車上,蜒曲在座位上,一隻眼睛警戒睜開着,另一隻則閉阖着。

     “恩,那不是一隻狗,倒還比較像日本的相撲選手。

    ” “外表不代表一切,親愛的。

    它可是很貼心的,我是說大部分的時候啦。

    ”恩尼斯打開後座車門,要賽蒙坐到狗籃子的旁邊,“出發到法國去了!” 他們在法國南部的楓丹白露過夜,翌日早晨早早便出發,老爺車穩定地以六十五英裡的速度前進,當他們進入法國南方時,天空頓時亮起來。

    恩尼斯說:“我們在傍晚時刻應該就可以抵達巴西耶,而我碰巧知道,妮珂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什錦砂鍋了。

    ” 賽蒙傾身向前,手肘靠在前座椅背上。

    吉奔太太使了個警告的眼色,“我很高興你和妮珂處得好。

    ” “親愛的,我無法不告訴你,在我們上次短暫停留後,她有多麼寬心。

    附帶問一下,你告訴卡洛琳,你要離開了嗎?” 賽蒙決定,在自己安然抵達法國之前,不告訴卡洛琳任何事情。

    如果她知道,他即将離開英國法庭的管轄範圍,律師絕對會像蒼蠅一般地追着他跑。

    “我想我會給她捎個信,告訴她别擔心贍養費,她沒什麼好抱怨的。

    ” 恩尼斯嗤之以鼻。

    “那樣也不會停止她的煩人。

    在我看來,她簡直就是個被寵壞的女人。

    ”他加速超越一輛載滿羊隻的卡車。

    “如果她知道以後,一定很好奇。

    那個好管閑事的女人,一定會追過來,瞧個究竟。

    ” “我相信?”賽蒙看着那岩石聳立的灰綠色景緻,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過去這幾個星期,過得可一點不輕松。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隻想好好跟妮珂放縱一下。

    他開始想象她在家的樣子。

    “你可以讓這部老爺車開得再快一些嗎?” 他們在六點過後抵達巴西耶,妮珂出來迎接他們,由于天冷,她懷抱着自己的身體。

    她穿着黑色羊毛衣與緊身褲,還圍着一條不怎麼實用的圍裙。

    賽蒙迎上了她,還将鼻子湊近她的脖子。

    她的肌膚因為待在廚房而顯得溫暖。

    “你很可能因為這樣的穿着遭到逮捕,你好嗎?” “愛人,歡迎回家!”她靠入他的臂彎裡,端詳着他的臉,當她從他肩膀看過去,看見一個東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天啊,這是什麼?” 吉奔太太剛抵達此地,便開始研究當地的氣味,它的腳向外彎,尾巴顯得僵硬而怪異,先從電線杆,一路嗅到垃圾桶。

    妮珂不可置信地看着它選擇了合适的地點,解放自己,它的大鼻子朝上吸入夜晚的空氣。

     賽蒙說:“那就是吉奔太太,很特别吧!” 妮珂笑着搖搖頭,她想,真是一隻其貌不揚的狗,上天真是開了個大玩笑。

    她吻上了賽蒙的鼻子。

    “喝杯飲料吧,免得掃興。

    ” 他們把車上的東西卸下,圍坐在爐火邊,一邊喝着紅酒,一面聽着妮珂述說最新狀況。

    有關旅館的消息,已經由咖啡館的閑聊與商店裡的閑扯談,傳遍整個村落。

    她說,現在,幾乎每天,都會有人對她提供各項建議:有找工作的、有提供肉品折扣的,還有買古董千載難逢的機會、遊泳池維護服務、以及價格公道長得很好的橄榄樹。

    似乎所有東西都有人賣,而最執着的莫過于竊賊的克星——專賣保安系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