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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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該事件)。

    這種失去了理性的女人罪孽深重,讓人脊背發冷,不寒而栗。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傻姑娘的殺人方法,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那麼一間密室裡殺人。

     右邊那間屋子她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呢?律師進去以後,我又趴在窗戶上看了半天,看累了就躺下看書去了。

    難道說,她是在我躺着看書的時候回來了?回來以後敲開律師那間屋子的門進去把律師殺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隻靠一個女人的力量殺死那個律師是不可能的。

    當然,也許傻姑娘發瘋以後具有超出常人的怪力,先把律師勒死,再把現場弄得一片狼藉……但是,她把那間屋子弄成一間密室幹什麼?一個傻姑娘,就算具有超出常人的怪力,怎麼會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呢? 警察也好,世人也好,報紙也好,也都像我這樣想過,結果都跟我一樣陷入迷宮,找不到出口。

     時間一天天過去,人們漸漸地把這個謎一樣的“D坂殺人事件”忘記了。

    作為一個目擊者,“D坂殺人事件”在我的腦海裡留下的印象也越來越淡薄了,我隻記得律師被殺死以後受到了慘不忍睹的淩辱。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三十年過去了。

    我最終還是了解了“D坂殺人事件”的真相。

    了解一個事件的真相,竟需要三十年的時間!三十年來,東京這座城市和住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們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還記得“D坂殺人事件”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不過,住在D坂的人們在事件發生以後還是看到了很多跟“D坂殺人事件”有關的東西。

     首先是那個傻姑娘的醜惡形象在社會上不斷膨脹,作為一個慘無人道的色情狂被人們唾罵。

    以她為原型的小說成為暢銷書,進而被拍成電影。

    事件發生後,經常有人給她的家裡打騷擾電話,經常有人投石頭把她家的窗玻璃砸碎。

    四年以後她家就搬走了,搬到了不為人知的地方。

    她家的房子被拆掉,蓋起一座公寓。

     我的肺結核病痊愈了,早就從D坂的家裡搬了出來。

    我現在住在離我上班的地方不遠的護國寺附近的公寓裡。

    一次散步的時候,我偶然聽說那個傻姑娘的墓地就在護國寺裡。

     據說她的墓沒有墓碑,而且荒涼、淩亂。

    但是,有一天我特意繞到那邊去看的時候,發現她的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墓前還擺放着鮮花。

    當時我認為是她的家裡人來過了,後來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一個星期六,我散步經過傻姑娘的墓的時候,看見一個老太太正在用掃帚打掃墓地。

    我不記得見過這個老太太,但我認為她肯定是傻姑娘家裡的人。

    于是我就上前跟她打招呼,說我以前是這個傻姑娘的鄰居,還親眼目睹了轟動一時的“D坂殺人事件” 那是一個晴朗的春日,護國寺裡的櫻花已經開了八成,觀賞櫻花的人很多。

     老太太看上去有七十多歲了,滿頭銀發,戴着一副銀邊眼睛,高貴優雅。

    她聽了我冒冒失失地說的那番話,不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反感,還頻頻點頭。

    于是我對她印象很好,就問她是不是傻姑娘家裡的人,沒想到她說不是。

     我感到非常吃驚。

    不是她家裡的人,為什麼要來為傻姑娘掃墓呢?而且是每個星期六都來,除了掃墓還擺放鮮花。

    我冒昧地問她:“您和傻姑娘難道有什麼因緣嗎?” 老太太聽我這麼一問,就打算離開墓地回家了。

    我見狀趕緊攔住她,耐心地跟她拉家常。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可能是解開三十年前“D坂殺人事件”之謎的機會,我決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老太太沉默了很長時間,終于開口說話了。

    她說,她就是那個在“D坂殺人事件”中死去的律師的妻子。

     不用說,我又一次感到非常吃驚,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對眼前這個老太太更感興趣了,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既然她已經告訴我她是那個律師的妻子,就是要把一切都告訴我。

    我耐心地等待着。

     老太太歎了口氣對我說:“這真是命運的安排。

    既然您是親眼目睹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