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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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廳内,凱麗一眼便看出這裡的豪華盛況遠勝于她與馬克參加的那個,她欣喜地看了一會兒後,便認出幾個極有名氣,經常在報紙上看到照片的人。

    這個晚會可謂人才濟濟,頭頭腦腦的人物來了一大堆。

    這對凱麗太具有誘惑力,她一秒鐘也不想錯過,她自己拿了一杯香槟,暗暗為自己今晚的勝利幹杯,她身邊的談話使她立生敬畏之情。

    布魯克施系德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凱麗心想,沒想到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笑起來這麼可愛。

    突然,一個有着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的美人吸引了凱麗的注意力,美得叫人吃驚的面龐,一身穿有銀絲的長裙。

    那是莎倫——離她隻有幾英尺遠,她的周圍站了一攝人,好象在認真傾聽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這樣的見面是凱麗做夢也想不到的。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凱麗一動不動,周身的血液好象凝固了一般。

    她把那個女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的的确确是莎倫,她那把聽衆都迷住的聲音更使凱麗确定了莎倫的身份,凱麗的目光難以置信地移到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精力充沛,非常的吸引力,一望便知是個拉丁語系國家的人。

    凱麗立即便猜到他一定是阿米杜,他本人比照片還要英俊潇灑。

    凱麗看着他,心中湧起極強烈的厭惡情緒,他穿得太時髦,膚色被太陽曬得太健康、太精力充沛了。

    如果莎倫沒有遇到這個人,莎倫的全部生活一定會截然不同。

    而她,凱麗,也會為之不同。

    想到這裡,一股陰暗的,化了膿似的憤怒在心中膨脹開來,顯而易見,莎倫是被他的财富和魅力誘惑住了。

     他們兩人在這裡幹什麼?怎麼看上去他們倆是别人注意的焦點似的?凱麗奇怪地想到。

    突然一個攝影師抛給莎倫一瓶香水。

    攝影師閃光燈一亮之後,有人提出一個問題,使莎倫的臉上綻開熱情的笑容,這一切把凱麗搞糊塗了。

    她擠到一張鋪有銀色台布的桌子前,上面擺滿了設計新穎,精美的廣告小冊子,宣布“撒馬爾罕”正式投入生産,并附有大量莎倫在哥達拉實驗室及和撒馬爾罕的發明者馬索爾-伽倫特在一起的照片。

    一篇油腔滑調的文章詳細介紹了前高級名模莎倫-範林如何轉為管理一家國際化公司的,并說明這家公司生産的香水一定會攝住當代人的靈魂。

     “她真是美極了。

    ”掌聲停息後凱麗聽到身邊的人說道。

    “這麼樣和甯靜,從外表上真看不出她肩上挑的重擔。

    ”一個修過眉的極瘦弱的年輕人說道。

     “如果你有本格拉的幾百萬美元在背後支撐着你,你也會象她一樣鎮定從容的。

    ”他的同伴簡潔地說道,長着滿臉胡子,穿着一身使人震驚的粉紅色襯衫。

     凱麗笨拙地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她轉身離開人群,隻覺得心中異常憋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奔出舞廳,覺得自己的全部生活一下子垮了。

    她從一個渺小的位置向上看,她多年未見的姐姐巨人般地屹立在她面前。

    那裡聚集着社會的精英,而莎倫則是象一顆奪目的星星在其中發出燦爛的光芒,再沒有比他們熱烈的掌聲和羨慕更說明他們對莎倫的推崇了。

    莎倫處在一個無法更高一步的令人眩目的頂峰。

    在凱麗費盡心機叫漢伯瑞和霍治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時,莎倫卻象往常一樣,早已翺翔在彩虹之上了,這種諷刺性的對比更使凱麗難過異常。

     凱麗就象被第五大街上的出租汽車嚴重撞傷了似的,搖搖晃晃,步履蹒跚地走到洗手間,掙紮着使自己鎮定下來,她還得參加馬克那邊的公司晚會呢。

    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她木然地拿出口紅,塗到嘴上,她迅速合上手提包,走出洗手間,匆匆經過舉行撒寫爾罕招待會的房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好象突然身邊掠過一陣北極吹來的寒風一樣。

     她出什麼毛病了?莎倫又怎麼回事?自從她們在古窪拉那次不愉快的見面之後,她們倆的生活道路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如此懸殊?她怎麼沒有一點走向莎倫或和她相認的念頭呢?這可真是難以理解,凱麗麻木地想到,她唯一想要的事實就是今生今世永遠不要再想起莎倫這個名字。

     她重新來到晚會上,馬克立即走到她身邊。

     “親愛的,我一直在找你,”他焦急地說道,挽住她的胳膊,你怎麼啦?怎麼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隻是有點累了,”她說道,“剛才有點興奮。

    ” “讓我告訴你剛才的事。

    漢伯瑞夫婦邀請我們星期天到公園路他們家裡去吃午飯,你認為怎麼樣?隻有我們倆,霍治夫婦和另外幾個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親愛的。

    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他低聲說道,“漢伯瑞先生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你真是一筆了不起的财富,然後就開始談論倫敦。

    我知道這件事定下來了,我可以感覺到。

    ” 他們離開飯店時,凱麗沖動地在接納台前停了下來,詢問莎倫是不是住在這裡,當确知她是住在這裡時,凱麗一下子轉過身,走向正在門口等她的馬克。

    也不知道自己問這點毫無意義的消息有什麼用。

     “剛才隻是看一下貝蒂和她母親是否要來這兒。

    她們通常九月末來的。

    ”她匆匆對丈夫解釋道。

     他們走出皮埃爾飯店,走到車輛繁多的街道上,凱麗注意到不遠處那幾個衣着華麗入時的女人就是剛才在撒馬爾罕慶祝會上的幾位。

    到公園路漢伯瑞家吃飯的邀請同莎倫的國際性成功所發出的絢麗光芒一比,簡直毫無值得誇耀之處。

     十一點鐘時,皮埃爾飯店的舞廳裡就剩下莎倫和阿米杜了。

    他們剛剛與應邀而來的客人及伽倫特的代理人道過晚安。

     “我想舞會結束了。

    ”莎倫疲憊不堪地歎了口氣,臉上不無得意之色。

    侍者走進來收拾淩亂的場地,她在郁金香與紫丁香旁邊的鏡子裡照了一下。

     “累了吧,莎倫?”阿米杜問道。

     “精疲力盡,”她承認道,閉上了眼睛。

    過去二十四個小時的情景飛快地湧入腦際,緊接着便是在美國十五個城市中的小站巡回演出,每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