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同床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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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建議。

    在許多事情上,我得依靠我的本能。

    ” 他們的目光長時間地粘在一起。

    “我以前從未意識到身居頂端的人會有多孤獨,現在我總算嘗到這滋味了。

    ”她苦笑道。

     “是這樣的,但是當後來成績出來時,有權接受它的也是你。

    那是你應得的。

    ”他鼓勵地說道。

     後來,他們三個人坐在廚房的餐桌旁,輕松愉快地共享晚餐。

    阿米杜脫下夾克,卷起襯衫的袖子,熱情地聊着天。

    阿米杜津津有味地喝着并不昂貴的俄式葡萄酒,其興趣并不亞于喝他自己那神話般的酒櫃中的上等好酒。

    他對芬娜的肉餡馬鈴薯餅也是贊不絕口。

    莎倫想到他們第一次去馬克西姆餐廳的那個餐桌上,他們這次在這麼簡單的鋪着花格布的桌子上吃着這麼便宜的食物,可是他們玩得一樣痛快,這真是有些不協調。

    她穿着睡袍,芬娜穿着一件舊的羊毛衫。

    阿米杜提到他曾和一位沙特阿拉伯王子共同打獵的情景,講到高興處,便不斷地做手勢。

     “我們在王子的帳篷裡吃了午餐。

    地上鋪着無價的珍貴地毯,他的仆人端進羊肉和米飯,盤子是純銀的。

    我們用手抓着吃。

    他們把羊的眼睛送給我吃。

    ” “哦,上帝,”芬娜說道,惡心地舉起手,“你沒有吃吧?” “當然吃了。

    這是一種殊榮呢。

    ”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把芬娜和莎倫逗得哈哈大笑。

     吃過晚飯後,阿米杜與莎倫坐在壁爐旁,阿米杜說道:“順便問一下,你聖誕節打算怎麼過?” “我要和帕瑞特呆在一起。

    芬娜回家過節。

    你是不是要去本思?”她說道,不禁想起去年一起度過的聖誕。

    不知道現在又是什麼人處于她去年的那個位置上了。

    ” “我今年沒有時間。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和帕瑞特一塊到我的别墅去。

    ” “你對我們真是太好了。

    ”她猶猶豫豫地說道,“但是已經計劃好聖誕節期間哪兒也不去了。

    我确實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恢複一下心中的平和。

    ” “那正是我所想的。

    我并沒有邀請其他人,隻有别墅裡的傭人知道我要去那兒。

    說你會來的,莎倫,求求你啦。

    ” 她想這一定是因為他目前的情人使他掃興了,或者是因為他反複無常的性格,他又改變了主意。

    别墅客廳裡那棵巨大的聖誕樹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不禁又想象起他們三人一起在壁爐前度聖誕的情景。

    畢竟聖誕節是孩子們的節日。

    她想到當桑和羅斯瑪麗及他們的女兒在愛爾蘭時,難道她真的自己獨自一人過節嗎? “我覺的這主意太好了。

    我很高興去。

    ”她熱情地說道。

     聖誕節之夜,帕瑞特被送到樓上睡覺以後,莎倫和阿米杜在壁爐前坐下,慢慢地喝酒。

    在别墅裡的這種正式氣氛中,莎倫總是喜歡晚餐前換一套衣服。

    今晚她穿的是一條正式的精緻長褲和帶有刺繡的寬松女上衣。

     “再次感謝你那些精美的禮物。

    這是世界上最美的開司米巾,這件珠寶也非常可愛。

    我會永遠珍藏它的。

    ”她說道,摸了摸他今天早晨給她的銀項鍊和柔軟披巾。

     “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我的禮物能給你帶來快樂。

    ”他親切地說道。

     “你對帕瑞特太慷慨了,阿米杜。

    你送給他雪特蘭種小馬和馬車時,他臉上那種高興的神情我永遠也忘不了。

    我想他都快流出眼淚了。

    ”她笑着說道,想象着當他們把他領進花園時,他激動地伸出小手的模樣。

     莎倫根據别墅裡小心然而非常複雜的聖誕節準備工作中便有些開始疑心阿米杜早就為他們三個人在一起過節開始準備了。

    她不時地發現他用那種懷舊的愛戀神情望着她。

    每當此時,她總是感到非常忐忑不安,喉嚨也有些發緊。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那是這所别墅的緣故。

    這所别墅充滿了危險的回憶,總是使人想起她與凡布瑞斯一起出來打獵時同阿米杜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周末。

     櫥櫃上的時鐘嘀答嘀答地響着,他們兩個人坐在壁爐前。

    阿米杜放上一張唱片,是一首甜蜜古老的法國民謠,莎倫陷于一種回憶的情緒之中。

    他走近她的椅子,向她伸出手。

     “在我們休息之前來跳支舞吧,莎倫。

    ”他摟住她時,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速度。

    她吃驚發現自己又在他的懷抱裡了。

    她任自己沉浸于音樂之中,從半閉的眼簾中夢幻般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切。

    在度過五月之後的那段陰暗、孤獨的日子後,她發現每一個樂符都增加了她對親熱與溫柔的一種向往。

    她必須控制住自己,抵制阿米杜的強大的誘惑力。

    他也好象在極力擺脫這種尴尬場面。

    但莎倫突然之間更加需要他,她感到他的嘴唇滑過她的面頰,一種深深的無法克制的欲望攝住了她,把她最後的一絲掙紮壓碎了。

    她感到自己的雙手纏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撫摸他厚實的脊背。

    他仍舊有些冷淡,好象在運用他的毅力來誘惑她。

    她告訴自己,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但她的另一部分卻不聽自己的命令,就象命運的輪子已經旋轉時放在桌上的賭注,隻能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了。

    她感到他的肌肉繃緊了,她的渴望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再也無法控制。

    音樂停止了,他們兩個象戲劇中的兩個滑稽角色面對着彼此,在火光中,他們的臉一半浸在黑暗中。

    他顫抖着,充滿激情地吻她,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誰也不敢說話。

    阿米杜抱起她,走向樓梯,她低聲反抗了一句,手卻緊緊攬住他的脖子,面孔埋在他的臂膀裡。

    然後他把她放在床上,脫掉她的衣服,自己迅地脫掉衣服,瘋狂地壓在她身上…… 第二天早晨,阿米杜醒過來。

    發現她在他身邊仍舊熟睡着。

    他盯着天花闆,上面是一幅水精與仙女在雲中舞蹈的壁畫。

    昨晚充滿激情的,事先毫無計劃地接觸使他們之間卷起一股強烈的感情風暴,把這個他所愛的女人帶到了他的床上。

     她對他的狂熱反使他大吃一驚,他仍舊可以感覺到他壓在她身上的那種激情。

    他完全被一種強烈的激情控制住了,因此絕沒有任何顧忌。

    但是現在,在這清亮的晨光中,他感覺到她扣留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感情——愛。

    沒有這種感情的做愛是殘缺的,正象他自己以前做過的一樣,當她醒來的時候,她會為昨晚的事後悔嗎?這麼多月以來,他一直渴盼她的愛。

    在她醒來之前,走到更衣室。

     半小時後,他穿上花格呢夾克,馬褲和擦得發亮的長筒靴,穿過凍得堅硬的花園,來到馬廄,他的有黑灰花斑的母馬已披好馬鞍,等着他了。

    他跨上去,感到了它的不安,他在馬鞍上坐穩後,便開始命令它向前奔。

    離開鋪有鵝卵石的院子後,他向一片銀灰色天空映襯下的樹林沖去。

    他騎在馬上,腦海中浮現出莎倫醒後黑黑的、飽含悔恨的眼睛。

     他在堅硬的土地上飛奔,回想起五月份以來的孤獨日月,他當初失去第一個孩子和妻子時就是這種感覺。

    當他确認自己是帕瑞特的父親時,心裡激動萬分。

    但是這種激動的心情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因為他發現莎倫和桑在法國南部住在一起。

    這些月來,他一直在遠遠地木然地觀察她,好象他們之間隔着水晶似的透明的牆,他們被分開了,然而又感到誘人的近。

    她仍舊在愛着那個英國人這一事實擊碎了他的自傲,使他心中引起強烈的嫉妒,盡管他幾乎肯定五月份以來莎倫一直沒有和桑見過面。

    他本來希望用她對他的感激之情把她拴在身邊,覺得這種感激之情終究轉為愛情的。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希望毫無效用。

    他意識倒如果把帕瑞特的事實真相告訴她,說不定她會因為他打碎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