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徹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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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曲球,沒什麼大不了”,實際上對方卻投出了噴射球,以緻不得不疲于奔命。

     不管怎麼說,老爸的努力畢竟沒白費,勇馬在本地的中學棒球界已小有名氣。

    證據就是,勇馬一升上初三,各所高中的招生人士便登門造訪,而且全是棒球實力很強、曾打進甲子園(甲子園:日本全國高中棒球聯賽的俗稱,因決賽圈比賽在阪神甲子園球場舉行而得名。

    )一兩次的棒球名校。

     勇馬在學校的成績也還說得過去,如果推薦入學,應該上任何一所高中都不成問題,而且無疑會享受特招生待遇。

     問題在于選擇哪一所高中。

     我和媽媽提出KK學園不錯,原因是這所高中男女同校。

    多了異性的色彩,勇馬的校園生活會過得比較快樂。

     但這個建議卻被老爸一口否決。

     “棒球不需要女生!”他說,“如果和女生一起念書,就會光顧着花前月下,無法專注訓練。

    等他進入職棒創造了好成績,到了适婚年齡,再考慮交女朋友的事不遲。

    ” 更有甚者,他還對我說:“有空替弟弟操心,倒不如先擔心自己嫁不嫁得出去吧。

    ” 順便一提,我當時正立志成為職業高爾夫球手,開始在高爾夫球場工作。

    向老爸報告這件事時,他隻回了一句“哦,是嗎”。

     老爸替勇馬選擇了武骨館高中。

    這是一所以作風硬朗聞名的男校,棒球社成員清一色留着短發,而且是短到頭皮發青的那種。

    我覺得怪惡心的,老爸卻格外中意。

     定下學校的那天,我對勇馬說: “你啊,也該有點主見吧,什麼事都聽爸的可不行。

    如果心裡有想法,就要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你又不是爸的傀儡。

    ” 弟弟的反應讓我很心焦。

     “可是,我也沒有什麼特别想做的事,棒球也還不讨厭,可能會有很多問題,但隻要照着爸的吩咐做,嗯,應該不會錯到哪裡去吧。

    ” 我忍不住想把他揪過來往腦袋上捶上幾拳。

     如此木讷的勇馬,進入高中一段時日後竟漸漸起了變化,令人覺得比以前有了活力。

    原先他打棒球隻是遵從老爸的旨意,自從上了高中,漸漸變成自覺自願地拼命苦練。

     “勇馬真像是脫胎換骨了呢。

    ”我和媽媽談起這件事時感歎。

     勇馬發生變化的原因,聽說是交到了知心好友——同在棒球社的同學、擔任捕手的番野。

     “自從和他組成投捕搭檔,投球就變得很有樂趣。

    或許可以說是心有靈犀吧,能明白彼此心意。

    當我心想‘好,對這個打者要這樣攻擊’時,番野也總是打出同樣的暗号。

    ” 聽到勇馬這番話,老爸自然是喜上眉梢。

     “交到好朋友是好事,尤其好朋友就是捕手搭檔,太理想了!”說完,老爸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宿命的勁敵又是誰?” “宿命的勁敵?” “是啊。

    對于一個獻身體育運動的人來說,并肩作戰的好友固然重要,在戰鬥中彼此磨砺的勁敵也不可或缺。

    你沒有這樣的勁敵嗎?” “沒有。

    ”勇馬回答。

     老爸頓時流露出不滿的神色,然後喃喃自語說,得盡快找一個。

     很快老爸就替勇馬找到了。

    此君是鄰縣強隊的第四棒打者,很受職棒界矚目。

    老爸把登有他肖像照的剪報拿給勇馬看,同時宣布:“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宿命的勁敵。

    ”我心想,被人自作主張地當成勁敵,這位選手也真倒黴。

     此後不久,勇馬和該對手在練習賽中狹路相逢。

    比賽前一天,老爸連夜趕制出“打到宿命勁敵!”的橫幅。

    然而這一助威并未發揮效用,勇馬被他擊出兩記安打。

    這位選手一定做夢也沒想到,橫幅上寫的“宿命勁敵”指的就是自己。

     勇馬高二時獲得了當家投手的球衣号碼,但終究沒能進軍甲子園。

    最接近的一次是高三那年夏天,當時他們打進了地區預賽的決賽,對手也正是我和媽媽向勇馬推薦過的KK學園。

    我第一次去給弟弟加油,老爸則盤算着利用這個機會實現在甲子園的出場,引起職棒球探的注目。

    從第一局上半局到第九局下半局,他一直站在看台的最前排,雙手叉腰、兩腿大張,保持着這副金剛力士般的雄姿觀看比賽。

    他全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整個人如欲噴出火來。

    這場比賽以武骨館高中的敗北告終,過了好半天,老爸還僵立着一動不動。

    第二天他請了假,看來受的打擊着實不輕。

    就連往年必看的高中棒球花絮節目,這一年他也一眼都沒瞧。

     就在這場比賽後不久,勇馬沒有被任何一支球隊提名,選秀當天,老爸特意請了假,期待着球隊會打來電話,卻繼甲子園出場夢想破滅之後,再度跌入失望的深淵。

    之前他在某體育報“本年度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