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女魚軍團奧德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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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們付賬,所以才不失集團領袖的風度,走下車來的呀。

     4 我們站起來往外走,辦事周到的幹員型的向未來電影家緻謝,她照例用話岔開了。

    她建議我和志願調解人去洗臉和方便。

     “這種為司機服務的飯店,其實就是為了讓他們利用那一類設備的地方呀!”出納的小姐說出令人生氣的話來。

     志願調解人對麻生野的關照不由得産生了迷惘和仰慕,因為她連毛巾都準備啦,他向洗手間的鏡子裡的自己征求對他的贊賞的同意。

    那可不是向我發出的号召啊,因為我騎在便器上聽見了外邊的聲音。

    大概他照在鏡子裡的臉和我的臉一樣冷酷無情,所以,對他自己說的話也沒有高高興興地表示同意吧。

     當我們走出洗手間時,森和作用子擦肩而過,一同進去了。

    那位女學生是怎樣犧牲自己在幫助他在扮呀?三十分鐘以後,她回到車上時,面帶紅暈了啊。

    雖說是“轉換”成壯年男子了,森也相當能幹呀!哈哈。

     不料,那位女學生用目光掃了一下隻顧自己落坐的每一個人,然後選了一個位置,她的屁股坐在扶手上,用胳膊摟着靠背,忽然闆起面孔,挑起争端。

     “我們現在去哪兒?你們當中隻有幾個人知道,别人卻不作聲,這不民主!從前我一直幹聯絡工作,可是,關于我們的計劃卻什麼也不告訴我。

    這不僅不民主而且還是大男子主義啊……你們倆是山女魚軍團派來監視森和她、還有志願調解人的吧。

    那麼,就不要把我也當作監視對像啦,因為我也是革命黨派的人啊!如果想以參加運動的資曆長短來排擠我,豈不是官僚主義麼!?” 這時,幹員型的在意想不到的責難之下,為難地用善良而又遲疑的口氣回答那女學生道: “你說我們向你刮官僚主義風?怎麼會有這種事呀。

    如果考慮到革命的總的前途的話,從前幹過多少革命運動并沒有以後能把運動堅持多久更重要啊。

    也就是說,隻有年輕的黨派成員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既然尊重你,怎麼還會排擠你呀。

    ……而且,我們在這些人當中是少數,怎麼能執行監視的任務呀!我們隻是為了掩護森和森的父親“轉換”的一對兒的下一步行動而來的志願兵啊。

    ” “從前也罷、今後也罷,我們不是都要以森為核心進行活動的麼?從最初的襲擊就與森共同戰鬥的你,怎麼會感到受排擠呀?” 因為志願調解人也這樣說她,女學生就把目光轉向林,向他救援。

    我也順着她的目光回過頭去一看,那位森已經蜷縮在座位上睡着了。

    和他“轉換”前一樣,仍然用臂肘保護着頭頂,就像那塊塑膠闆還鑲在上邊似的。

    我看着森,雖然我已“轉換”得比他年幼,但我畢竟是父親,我感到有些事是必須說清楚的。

    于是,我把焦點定在山女魚軍團的那兩個人身上,向他們問道: “請問,你們為什麼自願來掩護森呀?因為按照你們的年紀似乎比别人更不會相信我和森的轉換呀。

    究竟是什麼原因啊?” “道理是十分清楚的呀?因為我們被森和你這一對兒剛才的講話感動了啊。

    至于對你所謂的轉換是否相信,可以另當别論嘛。

    在場的六名山女魚軍團成員,全都被你和森的一對兒的講話感動了。

    而且贊成你們所表達的意見,自願協助你啊。

    ” 雖然我仍然将信将疑,保留着判斷的權力;可是,狗臉兒也想讓我感到幹員型的講的話對他們具有重要意義,死盯盯地瞪着我,他勸道: “在那裡,我們混在年輕人當中,卻隻有我們被你們的講話深深打動,當然令人費解了。

    其實是因為我們贊成你們對‘大人物A’統治人的計劃的指責呀。

    我們是根據年輕人想不到的經驗啊。

    ‘大人物A’在戰敗之前,用軍用飛機把黃金、白銀、鑽石從上海運到廣島,後來就遭到了原子彈。

    雖然他的黨羽全軍覆沒,隻有财産和‘大人物A’本人得救,但是,他也是飽嘗了人類能夠制造出來的最大限度的痛苦的幸存者了。

    他似乎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建造與他遭受的痛苦相等的特大機構進行報複,所以拟定了十分龐大的統治人的計劃呀。

    我們覺得你和森發表的‘大人物A’氏觀,并非聳人聽聞啊。

    ”狗臉兒像他分析左翼運動家現狀時常用的手法那樣,明知對方知道那些事實,卻為了履行試探共同基礎的手續似的把那件事再表述一番,他就是利用這種手法講起老闆遭到輻射的事的。

    因為這是我過去從來未曾想過的條件,所以不禁茫然了。

    作用子卻抓住我沉默的空當,提了一個頗有道理的問題。

     “如果說‘大人物A’在廣島看到了最大限度的惡,那麼,他為什麼不去構思能夠與之相抵的最大限度的善啊?” “按照形式邏輯,倒是這樣的。

    ”幹員型的攔住了她的話。

     “而且,正是這樣才有可能到了最後要肯定‘大人物A’實現了最大的善呢。

    如果森在演講中叙述的‘大人物A’的腳本能夠實現,把它視為最大的善也并不過分啊。

    而且從腳本的各方面來看,諾貝爾和平獎都是穩拿的了。

    不過,這個善的實現就是‘大人物A’完成了對人的統治啊……。

    然而,對那些被統治也不感痛癢的人來說,‘大人物A’确實是龐大的善的機構的創始人和管理人了。

    而且,當他走向衰老乃至壽終正寝以後,隻剩下他的龐大的機構留給後世時,他也就不再是統治者了。

    不過……” “不過!”狗臉兒車輪戰似的接過話頭兒。

    “不過,不能因此就短路地認為‘大人物A’開始就想完成巨大的善呀。

    其實,那大概像《浮士德》中的梅菲斯特,并沒有謀劃了那樣巨大的惡就完成了巨大的善呀。

    他在自己希望實現的統治人的機構中沒加進論理的因素啊。

    如果把話扯回到那件遭受輻射的經曆上來的話,‘大人物A’并沒有把形勢的動蕩當作惡呀。

    當然,他也不是把那當作善事的老好人啦。

    ‘大人物A’把原子彈引起的一切當作人類所能完成的事業的範圍的擴大了。

    既然别人能幹那樣規模大得吓人的事,我也能達到與之相當的規模,因為同樣都是人幹的事呀。

    一經如此淺顯地解釋,我豁然了。

    遭到過原子彈襲擊而産生如此反應的人,以後隻要是他能夠想到的任何事情都會去幹啦。

    如果幹大規模的事業能與核爆炸相等的話,恐怕所有的人類的行當就都囊括在内了。

    如果說還有未包括在内的,那就一定是超過地球規模的了。

    我不是說‘大人物A’也把野心擴大到宇宙去了,他隻想統治地球上的人,他還沒裝進思考宇宙現象的思想。

    ”就在狗臉兒那樣說時,我看見睡熟的森痛苦地扭動身子。

    我理解,那是尋求自我表現的折騰,睡着了的森的血、肉、膜、筋和骨,全都要表現它們所支持的精神的聲音而蠕動着。

    這時,在我的心裡,聽到了與他那無聲的呐喊發生了共振的聲音。

     是麼?那麼,既然我們的轉換來自宇宙精神和力量,我們就内含着超越“大人物A”的野心的超群的力量! 像這樣理解了他的内心呼喊的意思的我像這樣,我理解了他的内心呼喊的用意,也理解了轉換之後立刻就決心要襲擊老闆的森的行動的意義。

    如此說來,我重新又是森的難以動搖的同志了。

    既然有了這種自信,對身經百戰的山女魚軍團老戰士們志願掩護森和我這轉換了的一對兒的懷疑也就消失了。

    而且,到了這時我才發現把一向局限于我和森之間的轉換變為向全人類開放的首批同志已經出現了。

    因此,我毫不躊躇,立刻明朗地開始了戰略戰術的探讨。

     “我從前主要負責給老闆提供國外核情報。

    也提供過有關廣島和長崎的資料。

    但是,他連一次也沒說過他自己受到輻射的事。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對今後的鬥争具有什麼意義?” “就連我和他建立關系以後,‘大人物A’也從未提過他自己遭到輻射的任何情況啊。

    ”狗臉兒答道。

    聽别人說,他從戰敗到美軍占領期間似乎也宣揚過遭受輻射的情況。

    因為我也見到過常常因為回憶起那件事而講出來的美國人啊。

    在有關廣島、長崎的報道受到管制的那個時期,也許他是受人指使,要利用這些在國際專利的交易中先發制人呢。

    不久,他就更加明目張膽地以遭受過輻射這個條件作為運動的動力,打算幹一番轟動世界的事業了。

    雖然我僅僅是以翻譯的身份列席了那時和“大人物A”保持來往的美國人和“大人物A”重開有關專利等問題的談判時聽到一些憶舊的話。

     “他是日本屈指可數的會說英語的人,給‘大人物A’當翻譯,常常住在美國呢。

    ”幹員型的補充道。

    他們又都露出滿面微笑。

    作為山女魚軍團的士兵,利用沿着溪流武裝行軍的間歇到外國去當翻譯,真有這樣的成員啊。

    當然,‘大人物A’知道你是屬于山女魚軍團的啦。

    你和‘大人物A’去亞特蘭大時,不是通過你和黑豹黨取得聯系了麼?” “和他們的關系,根本不起作用,因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