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鬥的人道主義

關燈
為,我感到這裡的的确确寄托了他的想法。

    也就是說,渡邊其人的中心思想還是對于戰鬥的人道主義,證明自己确實是威風凜凜的人道主義,确信自己的自由與寬容、自由讨論的原則,決不可能被它的仇敵們寡廉鮮恥的狂信主義眼看着就給吞食下去的人道主義,懷有最後的希望。

     渡邊一夫這種姿态如果和果敢前進的悲觀主義者的中野重治的姿态加在一起,我以為那才是今天核狀況的時代之下,我們必須和他們這樣的思想家聯系在一起的必然性。

    相信在如此嚴重的核危機之中,核武器戰争之後獲得勝利的國家會幸存于世的人仍然存在,也就是說,頭腦最簡單的樂觀主義者們還有。

    覆蓋全世界的核權力統率部證明了這幫人的存在,而且我國的外交政策卻是支持他們的,擴充軍備的政治家掌握政權,對此給予贊賞的文化人不在少數。

     深深憂慮有朝一日出現核冬季把整個地球凍住的人現在還有,他們是名副其實的悲觀主義者。

    參加美國八大學足球聯盟之一的布朗大學裡,投票贊成大學裡該預備核爆炸之後自殺用的毒藥的學生們,一定當作悲觀主義者受到批判。

    不過他們對美國政府的核政策卻給與了尖銳的批判,由此可見,這些悲觀主義者們正是果敢前進的悲觀主義者。

    正因為是核時代,才是不能缺少他們的時代。

     中野重治在前面提到的往複書簡裡對渡邊一夫說:“我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上。

    ”我在這個會上說,我也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們的手上,更希望青年們許許多多的手放在他們的手上,就這樣,潦草地結束了我的講演,所以沒有時間談到渡邊、中野這兩位思想家與核狀況在現象方面的直接聯系。

    我想作為中野重治殁後五年之會的報告之一,應該把它寫在這裡。

     這年從秋末到冬初,中間隻隔了一周,我去美國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和中國新疆的烏魯木齊與吐魯蕃旅行。

    現在是剛剛回國,把所見所聞熟悉一番,和青年時代的旅行比較起來,那是要用更長時間的。

    在旅行過程中,特别是相隔四分之一世紀重訪中國,應該是認認真真地理解才對。

    但是在這裡也隻能像寫“草書”一般寫一寫。

     從德克薩斯大學往回返的時候,順便到巴克萊——和去年秋天在同一研究所生活過的朋友會會面,看看在此工作期間給我以鼓舞的樹木,懷着這種想法才繞道而來——時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盡管正是總統選舉之前的忙亂時期,然而繼去年秋季E·P·托姆遜的講演之後,今年秋季批判核狀況的高質量的講演系列照舊開始舉行了。

    連續一周的講演之中有一天是邀請了西德的進入議會大搞反核運動的培特拉·凱裡和巴斯齊安将軍,特别是前者的發言,大受學生聽衆的歡迎,這種情況據說是常有的。

    大學的美術館裡正在開威廉·莫裡斯的展覽會。

     展覽會展出的是莫裡斯制作編織品、彩色玻璃制品、書籍裝釘等等,那些書籍包括莫裡斯的《社會主義者同盟的運動》在内,大部分是評傳方面的書,而作者就是E·P·托姆遜。

    我認為,去年秋季托姆遜的講演所播下的種子,居然這樣多方面而且紮實地在巴克萊生根發芽。

    聽過托姆遜關于批判核狀況演說的學生,相隔一年之後,從展覽會上看到莫裡斯的實際制作和構想的世界史,可以說接觸了一個傑出人物的正确生活态度的典型,其意義是深刻的。

    我以為托姆遜一定會想到,假如莫裡斯生活在今天的核狀況之下,肯定認為他是最可信賴的民衆反核運動的領導者。

     從新疆往回返的路程中,經西安、北京然後在上海稍事逗留,我們一同旅行的夥伴得以拜訪了當今亞洲最大的作家之一的巴金。

    我在今年于東京舉行的國際筆會上聽到巴金的講演,那是最使我感動的講演。

    那一天迎來了他的80歲生日,這位大作家對我的旅行夥伴竹西寬子說,他也去過廣島,他一直祝願被炸的人們幸福地生活着,《儀式》一書的作者竹西也以謙和但也如實而有充分信心的獨特語言作了簡短的應對。

    當時那番光景是令人難忘的。

     我對于作家們的談論,以為他們或者她們是把自己的話寫成文章的人,所以我的習慣是從不引我耳朵聽到的他們說的話。

    在上海,時序已是初冬,下榻之處有廣闊的前庭,樹上仍有尚未辭枝的紅葉,我在房間裡引用兼有寬松與緊張氣氛的兩位文學家的文章。

     先從《儀式》開始。

    “那夏天的晚霞之美,并不僅僅是夕陽的緣故。

    蒼茫之色首先從東方消失,漸漸地溶進灰黑色,天空雖然增加了暗度,但是晚霞始終未斂。

    不僅這樣,随着相反一方的天空轉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