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 “難以想象的事”預先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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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詞組是不久前聽到的,隻要對首先發射核彈給予迅速反擊的系統必須不斷改善是核戰略的根本,那麼,現在美蘇廣泛進行的導彈布置,可以說所根據的就是這個原則。

     但是,托姆遜還稍微限定了特殊意義而論述了采用新“預警發射系統”的危險。

    從5分鐘到12分鐘就能攻擊蘇聯重要地帶标的的潘興Ⅱ号導彈業已布置于歐洲,蘇聯如何對待。

    當然是用輸入計算機的,也就是按不同場合,用不經過人判斷的系統開始核反擊。

    換言之,也就是美國核導彈開始攻擊了,這一情報不管輸入還是沒有輸入——這也主要是機械本身讀到攻擊的信号——蘇聯的導彈發射裝置就開始啟動。

    如果想到,電子計算機讀情報的機構可能發生故障,或者由于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和美軍因錯誤而發射導彈的可能性,這就非常明顯,确實向核戰争邁出了第一步。

    總而言之,人是在有意識地轉變為把人類的命運交給科學技術掌握的。

    這也可以說是抑止核力量的新活力的活性化之一環。

    歸根結底,所采用的就是與人的判斷無關,很快地進行核反擊的系統,把這種威吓、迷惑敵方的方法當作抑止的方法。

     說起來這是陳舊的表現,而且這種表現從很早以前就讓人聽膩了,也許讓人覺得是奇談怪論,實際上,目前待機中的核武器足夠把整個世界毀滅好多次,在這種情況下,20世紀末的人民還有幾個堪稱可悲的空指望。

    其一是核攻擊既然由人決定,由人的心和手進行,揿動按鈕的人在最後關頭,他會想到這是毀滅世界的全面核戰争。

    這就是人的靈魂。

    但是,“預警發射系統”的采用——作為對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警告以根本不加理睬作為回答,蘇聯很可能已經完成布置——已經以科學技術的鋼鐵的論理代替了我們空指望的心和手了。

     關于阿倫引用的最終部分,對于從現在的核危機災難中僥幸生存下來的人類組織世界政府的構想,簡沒有正面提出問題,乃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如果這個構想能夠産生,那麼,它決不會來自核大國的核戰略,并且為了千方百計地使這核戰略再活性化而苦心孤詣的學者,或者支持他們的思想家,而是來自被核武器幾乎斬盡殺絕的民衆一方,從反核運動中積累的經驗和智慧中産生的,這一點是非常明顯和不言而喻的。

    逝世前不久的阿倫,就從曾經是美蘇冷戰結構的主要人凱南的堪稱回心轉意并且等于展示思想上看到,面對歐洲人民大規模反核運動的擴大,簡身上決不會有的、并非改革者而是革命的新人類世界的至少是構想的預兆。

     我根據簡和阿倫的想法一直談到現在,隻是想說明,他們把熱核戰争這個“難以想象的事”敢于具體地思考,使“難以想象的事”遠離人間,打碎它,問清楚這種帶有方向性的成果是否取得,從而表明:沒有,而是相反。

    說明他們為核權力效力,試一試他們在“難以想象的事”和“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之間,打進幾根大樁子?使那個不能逾越大溝變成能夠逾越的手段了麼? 這種想法一旦開始,我自然而然地立足于日本國、日本人、廣島、長崎的經曆,決不能眼看着如果再次發生肯定是“難以想象的事”的熱核戰争變成“現實可能發生的事”這兩者之間的樁子,一根一根地打下去而裝作沒有看見。

    因為把非核三原則當作公式而放棄,隻要在這些木樁上鋪上大木闆,從“難以想象的事”到“現實可能發生的事”,隻需跨一步就行,我甚至覺得中曾根政府已經開始定下鋪木闆的程序了。

    同是《世界》四六○期上刊載的風間次郎的論文上談到,托馬霍克巡航導彈布置在遠東,目的指向蘇聯的遠距離逆火式轟炸機和海軍艦艇,從而引起緊張,明确顯示了從西北太平洋上的海洋核戰争有發展成全面核戰争的危險,如果看一看這一具體路線上處于美國核戰略前沿基地日本列島的地位,我就懷疑這不是:溝上的木樁業已打完,木闆業已鋪好了麼?“難以想象的事”變成“現實可能發生的事”的準備工作不是業已完成了麼? 既然如此,弱者也有他的抵抗,為了把溝裡的木樁拔出來,能作些什麼?實際上我感到阿倫一定深深感到自己非常無奈,但是我更承認自己根深蒂固的羞恥感和無奈。

    但是,這裡可能有“此項待續”而且非有不可的課題,我要說的隻是:日本政府立刻就默許搭載核裝備托馬霍克巡航導彈的艦船入港,國會上一再重複那假裝不解而又淺薄的詭辯,看起來在野黨無法反駁,但是不能絕望,必須想方設法繼續保持堅決拔除溝裡的木樁這一方向的姿态,同非核三原則這面即将破碎的旗幟,也就是再活性化的希望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