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司令的紙牌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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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吉先生漫不經心地觀看着。

    然而陡地他的興趣大增,他看着市長把牌分成兩摞,看着他将它們又摞成很厚的一副,不由心中升起一陣疑窦。

     “我問你,”他說,“這是司令玩兒的那種單人紙牌戲嗎?” “我也正要問這個問題,”一個聲音說。

    馬吉擡起頭,坎德裡克也來了,正站在桌旁。

    他疲倦的眼睛饒有興趣地盯着牌,嘴唇奇怪地抽搐着。

     “沒錯,”市長答道,“這是司令玩兒的那種。

    你沒想到我也會玩兒吧,是不是?司令光顧的那種高檔俱樂部我從不去,他們不歡迎我。

    可有一陣我讓司令加入了我主持的公益服務委員會,那是我唯一的一次想找幾個名人裝裝門面,而不需要他們動腦子。

    我們除了為公衆服務無所事事,司令便在無聊的時候教我玩兒這種牌。

    不知不覺就玩兒上了瘾。

    你看這個是——黑桃——現在是紅桃。

    ” 坎德裡克緊緊把身子湊上去,他呼吸很粗而且急促,攪得馬吉有些不安。

     “我一直不知這牌怎麼玩兒。

    ”坎德裡克說。

     馬吉先生下意識地覺得他該起身把坎德裡克從牌桌前拖走。

    為什麼?他說不清。

    但他覺得他應該那樣做。

    但坎德裡克的眼神明确地顯示出,拖他離開跟本不可能。

     “告訴我怎麼玩兒。

    ”坎德裡克佯裝鎮定地又問。

     “你必須老了才能玩兒這個,”市長說,“司令對我說他俱樂部裡的年輕人對這種牌從來不感興趣。

    他告訴我:‘單人紙牌戲是老頭兒的消遣。

    ’這種牌其樂無窮,坎德裡克先生。

    ” “其樂無窮,”坎德裡克重複着,“是的,其樂無窮。

    ”他的聲調幹癟無力。

    “我想知道怎麼玩兒。

    ”他又問了一遍。

     “梅花6,”市長沉吟着又撂下一張牌。

    “瞧,這是張好牌,不好對付。

    你用兩副牌,完全一樣的——洗在一起——紅桃8,嗯,好牌——把牌都擺在這裡,就像這樣——” 他頓住,一隻大手裡握着一把眼花缭亂的牌,臉上露出焦灼的神情。

    接着他開心一笑,頗得意地又玩兒下去。

     “然後你就把牌摞起來,坎德裡克先生,”他說,“紅牌和黑牌。

    黑牌摞左邊,紅牌摞右邊——明白了嗎?然後麼——你怎麼啦?” 坎德裡克身子一顫,顯些倒在司令玩兒的那種曾把一個人打入地獄的紙牌上。

     “你接着說,”他強打精神說,“沒什麼事。

    接着玩兒。

    摞牌,媽的,摞牌!” 市長愕然地望了他片刻,又玩兒起來。

     “這是大王,”他說,“又來了尖子。

    我們到最後一圈了,越來越強。

    瞧,這就完了。

    很順。

    我跟你們說過,這牌其樂無窮。

    ” 他靠向椅背。

    坎德裡克的蠟黃臉像個黃銅面具似地呆滞無神。

    他目光緊緊盯着桌子和擺在桌面上的兩副牌。

     “你玩兒完後,”他指着牌說,“當你玩兒完後——” 卡根先生拿起左邊的一摞。

     “如果玩兒的順,”他說,“都是黑牌。

    ” “另一摞呢?”坎德裡克急迫地輕聲問,用手朝另一摞牌一指。

    他的薄嘴唇緊繃,挂着一絲會意的駭人的微笑。

    “另一摞呢,卡根先生?” “紅牌,”卡根答道,“還能是什麼?清一色紅牌。

    ” 他抄起那摞牌,為了證明他的話,将牌從頭洗到尾。

    坎德裡克像喝醉了酒似地,踉踉跄跄扭頭走開。

    馬吉站起來追将上去。

    到車廂門口時坎德裡克掉轉過頭,他的模樣令馬吉戰栗。

     “你聽見了嗎?”他無奈地說,“天那!太滑稽了,是不是?”他歇斯底裡地放聲大笑,掏出手絹抹抹額頭。

    “真是個值得思考的有意思的事,值得記住的有意思的事。

    ” 伯爾頓教授推開吸煙車廂的門。

     “我也來湊湊熱鬧,”他說,“喂,大衛,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