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号房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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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裡,在辦公室的壁爐前,桑希爾小姐姿态慵懶地在讀一本雜志,因周圍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她的行為便不免顯得做作。

    另一邊,萊頓市長和身材笨拙、忸怩作态的諾頓太太熱烈地侃着。

    倏地,前往隐士住所的一行人沖了進來,個個顯得激動異常,精力充沛,身上披着雪花。

     “向在勝利中前進的廚師緻敬!”馬吉先生喊道。

     他手指大門,邁克斯先生領着被捕獲的彼得斯先生走了進來。

     “你們把他抓來了,是不是?”諾頓太太粗着嗓子說。

     “沒有使用麻藥,”馬吉說,“大家是不是對彼得斯先生無與倫比的午餐拭目以待?” “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市長說。

     米拉·桑希爾撂下手中的雜志,用大大的黑眼睛盯住神采奕奕的穿燈心絨外套的女子。

     “在早上的空氣中走路你覺得愉快嗎?”桑希爾小姐問。

     “意想不到的愉快,”諾頓小姐笑道,同時頑皮地朝在山間向他表白愛語的男人瞟了一眼。

    “對了,要盡情享受彼得斯先生的手藝,因為他隻在這兒呆一天。

    ” “吃喝玩樂,因為廚子說他明天就走。

    ”邁克斯先生說着脫去大衣。

     “能不能做一頓快速午餐,彼得斯?”馬吉問。

     “我倒想知道用什麼做,”諾頓太大插嘴說,“整個房子裡什麼吃的都沒有。

    男人都這樣。

    ” “你沒有找到罷了,夫人,”彼得斯先生得意洋洋地說,“我在廚房裡儲備了兩三天的食品呢。

    ” “哦?那為什麼把它們藏起來?”高大的女人問。

     “不是藏,而是放置的方法不同,”彼得斯先生解釋說,“這是女人不能明白的。

    ”他走至馬吉先生跟前,耳語說:“你沒有事先告訴我又多了一位女的。

    ” “最後一個,以我的人格擔保。

    ”馬吉對他說。

     “最後一個,”彼得斯先生話帶挖苦,“這裡根本沒有最後這個詞。

    ”他朝他山間伊甸園裡新到的夏娃睥睨了一眼,便轉身走進廚房。

     馬吉對諾頓小姐說:“現在我該把包裹交給你了。

    我要證明我是為你而搏鬥并讓菜頓市長流血的。

    我們要找個機會——等會兒我再見到你時,包裹就在我的衣袋裡。

    ”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女子說,“它太重要了。

    ” 馬吉先生朝樓梯走去。

    蓦地,卡根先生碩大的身軀橫在了他和樓梯之間。

    他冷峻駭人的目光直勾勾盯住馬吉。

     “我想跟你談談,年輕人。

    ”他說。

     馬吉說:“你覺得與我作伴如此有趣,我不勝榮幸。

    十分鐘之後我就跟你談。

    ” “現在就談,”市長說,他的口氣像是在訓斥一個孩子。

    他緊緊攫住馬吉先生的胳膊,這不禁使後者回憶起不少揭發醜聞的報道詳盡陳述的一個事實,即卡根過去在大城市的陰暗角落裡曾以強暴手段将他的手下人“處死”。

     “到這邊來,”卡根說。

    他拽着馬吉走到一扇窗前。

    馬吉回頭瞥見諾頓小姐追随他們的焦慮目光。

    “坐下!我一直在琢磨你是何許人,現在我總算摸透了你。

    你這種人我過去見過。

    每隔幾個月你們這類人中的一個就溜到萊頓,找幾個我從政界中驅逐出去的敗類聊上一天,然後帶着一篇十頁紙的诽謗我生涯的手稿飛回紐約,立即排版印出。

    是的,先生——我摸透了你,你給雜志寫讨好他們的文章。

    ” “你這樣認為?”馬吉問。

     “沒錯,”市長說,“所以你又出來跟在老吉姆·卡根屁股後面,想對我發起進攻了,是不是?如今關于法庭腐敗的文章滿天飛,我以為你們會把市政廳的醜聞擱一擱。

    可是,哈,我看你們這些家夥認為我是塊好素材。

    自大、粗魯、沒教養、性格生動——你瞧,那些報道我自己也讀。

    美國公衆讓這樣一個人統治着,還能忍受多久?而他們完全可以把那些溫文爾雅的奶油小生們選上台,做些好事。

    這是迷魂藥,是不是?改革派慣用的迷魂藥。

    那幫人想取締現存秩序,便大吹大擂。

    别擔心,我不會上他們的鈎。

    不過我要好好跟你談談——像你父親似地談談。

    過去也曾有過一個像你一樣的年輕人——” “像我一樣?” “是的。

    他為改革派沒日沒夜地幹,報酬卻少得可憐。

    他搞到了一些情況,碰巧我認識的一個人———位身居要職的人——也非常想把那些情況搞到手。

    小夥子依據那些材料寫的文章至多隻能掙兩百美元,而我的朋友願意出兩萬美元,讓他放棄那篇文章的寫作。

    你猜那小夥子怎麼着?” “當然繼續寫文章。

    ”馬吉說。

     “瞧瞧你這個人,”卡根嗔怪說,“你說的話與我對你的評價可不符。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不要讓我失望。

    我提到的這個年輕人——他沒問題,很精明。

    他把這事想了一遍。

    那些改革的家夥們是些什麼貨色,他了如指掌。

    為他們賣力隻是徒有虛名,沒有報酬。

    他知道他們隻是空懷幻想,自吹自擂,最後一事無成。

    他仔細思考,馬吉,你馬上也要這樣做。

    ‘我答應你,’這小夥子說,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他的存款額上又增加了五位數字。

    那小子腦瓜靈。

    ” “但是沒良心。

    ”馬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