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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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嗎?”哈比希一口喝掉了幹邑酒。

     “哈比希先生,您看上去不像是個嗜血的複仇者。

    ” “我的外表可能沒變,但内心裡已經徹底地變了。

    ” 馮-格來欣把照片放回到桌上。

    這是烏麗克唯一的一張清楚的照片。

    隻有擁有這張照片的人才有希望找到她。

    這張照片一定要傳到羅先生的手裡。

     馮-格來欣說:“我也許能幫您的忙。

    ” “可您剛才還說……” “不,我不認識她……但我除了托斯卡納酒吧以外,在慕尼黑及其周圍還有14家夜總會,我可以把照片拿去讓他們傳看,也許有哪個姑娘或服務員認識這個女人。

    請您把照片留在這兒。

    ” “不行。

    ”哈比希趕快把照片收起來,“我不會交出照片。

    您把這些夜總會的地址給我,我親自去問,這五個月以來,我别的事不幹,就幹這個。

    我不信沒有人認識她,這樣的女人很引人注意……尤其在搖頭丸圈子裡,她肯定是有名的。

    ” 此話不假!馮-格來欣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命運危在旦夕:要是哈比希憑着這張照片真的找到了烏麗克的蹤迹,那烏麗克為了活命肯定會供認一切。

     這張照片不能掌握在哈比希手裡。

     為了把照片交給羅先生,有兩種辦法:要麼讓薩爾瓦多在辦公室裡悄悄地把哈比希殺掉,要麼讓羅先生自己來處理,兩者的最終結果都一樣,但後一種辦法可以使馮-格來欣保持手腳幹淨。

    所以他決定把哈比希交給羅先生,在他看來用鋼絲繩勒死哈比希是最麻利的手段。

     “我把我的企業的地址給您。

    ”馮-格來欣讨好地說,在他眼裡,此刻哈比希已經不存在了,“祝您成功。

    隻不過我很懷疑……” 哈比希站起身來說:“我有時間。

    48歲還不算老,我可以等,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不管是哪一天,我會遇到這個女人。

    謝謝您的幹邑酒。

    ” 薩爾瓦多把哈比希送到大門口,看着他開車離去,藏在褲腿裡的手槍略得難受,因為消音器太長了,博羅關上了鐵門。

     博羅問:“那人是誰?” “一個死人。

    ” 博羅不再問了,不能問薩爾瓦多問得太多。

     馮-格來欣在辦公室裡考慮片刻,拿起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姑娘的聲音。

    馮-格來欣說:“我找羅先生,有重要事。

    ” 完全出乎意料,羅先生沒有采取行動。

     他沒有讓宋華丁到慕尼黑去施展鋼絲繩手藝……他要他去别的地方,在荷蘭北布拉班的秘密實驗室裡生産的數十萬粒搖頭丸,通過荷蘭邊界上的林堡運往德國,比利時和法國,充斥了市場。

    有一個案件足以證明這一競争有多危險:緝毒人員根據舉報找到了一座秘密的高技術實驗室,光是沒收的搖頭丸原料就價值2,300萬馬克。

    那裡生産的搖頭丸質量優良,比波蘭貨要幹淨得多,名字也挺吸引人的,尤其受年輕人的歡迎,像什麼亞當、夏娃、麻雀、寶貝、酋長、恐龍、穿心箭等等。

    毒販子們組織得極好,銷售額以百萬計。

    羅先生十分明白:這些貨要是進入巴伐利亞,就會擠垮生态搖頭丸,危險性與日俱增。

     羅先生隻是越南人販毒集團中的頭頭之一,集團總部在摩納哥。

    他們決定,派宋華丁前往德荷邊界。

    這叫做“清掃市場”或者“集中化”,是慣用的經營手法。

     在沃沃明,宋華丁恢複了地下室裡的練習,做了一個新的木頭腦袋,更瘦小,脖子更細,戴着長長的假發,是個女人的頭。

    不知名的打電話者告訴他,有可能也要送一個女人上西天、 宋華丁沒有提問題,但是他不願意親手殺女人。

    當年害侬潔是另一回事。

    他隻是把她推下海去了,至于她不會遊泳,那是她的問題。

    按他的看法,他沒有殺她,而是給她指了另一條路。

     盡管宋華丁心生反感,他還是開始了練習。

    女人的長發是個障礙,好像是個軟墊,阻礙着迅速的抽緊。

    而閃電式殺人的藝術就在于:沒有響聲,沒有掙紮,跟雷擊一樣,幾秒鐘完事,在男子身上宋華丁從未出過問題,但在女子身上他沒有經驗。

     那就練吧,練了又練!對女人細長的脖子要用一種特殊的鋼絲繩,更細更短,更靈活更輕便,必須好好練,從背後套住頭,然後猛力收緊。

    說起來簡單!宋華丁可是想罵娘了。

     該死的長頭發,真礙事。

     宋華丁日複一日地練習用鋼絲繩套那個瘦小的木制腦袋。

    有好幾次他灰心地坐下來琢磨,從背後用尖刀割斷喉嚨的辦法是不是更好,更有把握。

    不過這樣就會流很多血,而宋華丁是一向厭惡流血的。

    他在越南見到的血太多了,他手上沾的血也太多了。

     他曾經有過一閃念,那就是在他太太瑪利卡身上試試他的手藝,但他後來放棄了,因為要是折斷了瑪利卡的喉頭軟骨,那就不能說她死于心肌梗塞了。

    隻有事後把她吊死,說她一直感到不幸,甚至想到死;并說她的瘸腿多年來使她抑郁寡歡,這是一場悲劇。

     對宋華丁來說,這些都太複雜了,要躲避危險,而不要招引危險。

    他應該繼續練習,女人的脖子是大自然的傑作。

     所以,當有一天一個陌生的聲音命令他去荷蘭邊界時,宋華丁很高興。

    他将在凱爾肯霍夫旅館得到具體指示,報酬是7,000美元。

     高額的酬金使宋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