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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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搓背。

    “我一咳嗽,就刀紮似的疼。

    可是麥克因台大夫告訴我說準是傷了筋,也就是說,不是胸膜炎。

    眼下我實在不能得一場胸膜炎。

    我最好再吃點那個咳嗽藥。

    請你遞給我那把湯匙和那個裝着紅藥的瓶子。

    謝謝你,老夥計。

    ”總統吃了一湯匙藥,作了個鬼臉。

    象所有夜總會裡模仿的那樣把他的大腦袋朝一邊歪去。

    羅斯福用他那雙充血的眼睛銳利地盯了海軍上校一眼。

     “帕格,德國潛艇用他們新的狼群戰術不斷地往西邊擴張。

    目前他們炸沉的數量正在超出咱們的造船廠和英國造船廠聯合起來建造新船的能力。

    你想必已經留心到這一點了。

    ” “先生,這情況我在我們的會議上已聽到過不少了。

    ” “你相信英國人所說的炸沉的噸數嗎?” “我相信,先生。

    ” “我也相信。

    《租借法案》一通過,咱們馬上就給地們運送大量物資。

    可是那批物資隻能運到英國,可絕不能運到大洋底下去。

    這是極其重要的。

    ” 羅斯福提到《租借法案》時口氣那麼随便,使維克多-亨利大吃一驚。

    他和英國人一樣,正為參議院裡的激烈辯論捏一把汗。

    “先生,您認為《租借法案》會通過嗎?” “哦,這個法案會通過的,”總統漫不經心地說。

    “可是以後呢?目前有七十條船正在那裡等着裝貨,帕格。

    這批貨就是不能讓德國潛艇打沉。

    英國人需要這批物資。

    他們更需要看到這批貨物到達而鼓起鬥志。

    問題是如何把它們送到冰島那麼遠——從那裡,英國人自己就能護航了。

    可是從這裡到冰島,他們沒辦法。

    他們的護航線已經不能拉得再長了。

    那麼,咱們怎麼辦?” 維克多-亨利在總統用詢問的目光逼視下,心裡忐忑不安地說:“先生,那隻有護航。

    ”總統陰郁地搖了搖頭。

    “帕格,你知道在目前一提到護航,下文會是什麼。

    ” 在《租借法案》的鬥争中,護航這個問題是辯論得最激烈的。

    拉古秋集團大聲叫嚷倘若通過了《租借法案》,戰争販子們下一步勢必要求對載着物資的船隻提供護航,而護航就意味着立即和德國開戰。

    總統在公開場合所堅持的是美國不改變在大西洋上“中立巡邏”政策,不護航。

     羅斯福嚴峻、紅暈的臉上露出皺紋,已為帕格越來越熟悉的那種狡猾、頑皮的神情又出現了。

    “不過,我正在考慮。

    比方說,咱們派一個驅逐艦分遣隊出去演習怎麼樣?你明白,不是去護航。

    完全不是護航。

    隻不過是演習一下護航的程序——也可以說是專業演習。

    海軍經常要演習,不是嗎?這是你的本行。

    那麼,假定這批演習的驅逐艦看中了這批運輸船,情願和它們一道航行——你要明白,純粹是為了演習,而且光是這麼一趟。

    為了避免障礙和牽連,假定一切都做得絲毫不拘形式,不下書面命令,不留記錄。

    你不認為德國潛艇看見有十六艘本遜級的美國驅逐艦在掩護那些運輸船,他們會有些躊躇不前嗎?” “躊躇,是會的。

    可是,總統先生,以後會發生什麼情況,那要看他們上級的訓令啦。

    ” “他們早已得到了不許和咱們的軍艦發生沖突的訓令,”羅斯福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都很冷酷,“那是顯而易見的。

    ” 維克多-亨利的脈搏跳得劇烈起來了。

    “先生,他們可從來也沒遇到過咱們的驅逐艦在護航啊。

    假使一隻潛艇開過來,發射一枚魚雷呢?” “我不相信會發生這種事,”羅斯福簡慢地說。

    “在英國人接過護航之前,德國人甚至可能一直沒發現那批運輸船。

    北大西洋的氣候目前惡劣極了。

    大部分德國潛艇仍然在冰島的那一邊。

    ”他一邊說,一邊在煙嘴上插上一支煙。

    維克多-亨利趕緊用他的打火機給他點了火。

    “謝謝。

    這可違背了大夫的命令。

    可是我需要吸一支。

    帕格,我想辦成這件事。

    我正在考慮,也許你跟着驅逐艦出海去處理這件事。

    ”亨利上校強壓下自己的震驚,說:“是,是,先生。

    ” “這很象上次轉讓飛機,那件事你辦得很好。

    任何事全靠你用一種最鎮定、不動聲色、不冒失的方式去辦。

    關鍵在于不留記錄,特别是沒有來龍去脈,隻是悄悄地、萬無一失地把那些船送到冰島那麼遠。

    能做到嗎?”海軍上校彎着腰坐在那裡望着總統也許有一分鐘之久。

     “能,先生。

    ” “知情人要限制到絕對最低額。

    我甚至跟哈利-霍普金斯也沒談過這件事。

    ” “先生,當然總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