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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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複道。

    “您也許會喜歡的東西。

    ” 他突然領會了。

    霎時間心裡由領會後的窘迫,升級到激怒乃至暴怒。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是這女孩的錯,實際上,一直受委屈的是她。

     “塔蕾莎,”他說,“我會留下食物,帶着謝意。

    我不需要其他的了。

    ” “殿下,可我擔心他會堅持。

    ” “告訴他是我說的。

    ” “大人,您不知道。

    如果我回去太早他——” 他向下瞥了眼她端盤子的手,頭發剛好蓋住它們。

    阿爾薩斯上前一步,捋起她卷曲的長發,女孩手腕和脖頸上青紫的瘀痕讓他皺起了眉。

     “我明白了,”他說。

    “那進來吧。

    ”等她進屋,他關上門轉向她。

     “在這兒待到你覺得合适時再回去找他吧。

    而且,這些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他示意她坐下,然後拿把椅子坐在她對面,笑着撕下一塊面餅。

     塔蕾莎驚訝的看着他。

    半天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于是她一邊倒着酒,同時放松和感激的神情在她臉上舒展開。

    很快,她開始輕松的回答阿爾薩斯的問題,而不再僅僅回以一兩個禮貌的單字。

    他們接着聊了幾個小時,直到覺得她是時候回去了。

    等收拾好盤盞,她轉向他。

     “殿下——我真高興我們未來的國王這麼好心腸。

    您要選為王後的那位小姐一定非常幸運。

    ” 女孩離開後,他微笑着關上門,在門邊靠了一會兒。

     他将要選為王後的那位小姐。

    阿爾薩斯想起和卡莉娅的對話;卡莉娅走運的是,泰瑞納斯開始懷疑普瑞斯托——那些懷疑無從證實,但足以促使他考慮别的人選。

     現在阿爾薩斯快到婚齡——比卡莉娅差點被父王許配給普銳斯托時的年紀還大一歲。

    他想自己遲早得開始考慮尋找一位未來的王後了。

     明天他就要離開,他一刻也不能多待了。

     空氣中帶着冬季的寒氣。

    最後一個燦爛的秋日已經離去,曾經金色紅色橙色的樹木,現在隻剩下枯骨般的秃枝伸向灰色天空。

    再過幾個月,阿爾薩斯就要到十九歲了,他被引薦給了白銀之手,并且他早就準備好了。

    穆拉丁對他的訓練在幾個月前結束,他現在和烏瑟爾一起操練。

    雖然感覺不同,但卻相似。

    不過穆拉丁教的是如何專注并積極的去赢得任何一次對抗。

    而聖騎士卻以一種更神聖的态度看待戰鬥,更看重心态而非戰技。

    阿爾薩斯發現兩種方式都有好處,盡管他開始懷疑是否有機會在一場真正的戰鬥中學以緻用。

     這個時間阿爾薩斯通常在參加祈禱會,但這次父王去了拜訪激流堡,烏瑟爾陪同着他。

    也就是說阿爾薩斯有了好幾個下午的空閑,他可不想浪費,即便天氣不怎麼好。

    他駕輕就熟的伏在不敗背上奔越林地,地上幾寸厚的積雪隻使駿馬的腳步慢了少許而已。

    阿爾薩斯可以看到自己和不敗呼出的白氣。

     又開始下雪了,但落下的不是懶洋洋飄灑的輕柔雪花,而是刺痛皮膚的堅硬冰渣。

    阿爾薩斯皺起眉頭繼續前行。

    他對自己說,再跑遠一點就回去。

    他本來可以在巴尼爾牧場停下的,剛剛他就經過那兒;喬羅姆和約瑞姆估計會很有興趣看到這匹由昔日稚拙小馬長成的偉岸駿馬。

     拜訪農場的沖動現在占了主導,阿爾薩斯左腿微微一壓,調轉方向。

    馬兒順從的轉身,步調完全吻合主人的意願。

    雪越來越大,細小的冰針紮進他裸露的皮膚,阿爾薩斯用風帽蓋住頭,至少有一點保護。

    不敗甩甩頭,皮膚抽動着,就跟夏天有蟲子煩擾它時一樣。

    它沿路而下,向前伸長脖頸,和而薩斯一樣享受着點點滴滴盡情釋放的甘甜。

     他們很快又開始跳躍,接着一小會以後,駿馬享受了溫暖的馬廄,騎手享受了一杯熱茶,然後他們打道回宮。

    嚴寒中,阿爾薩斯的臉開始凍僵,戴着上好皮手套的雙手也好不到哪去。

    他用冰冷的手壓緊缰繩,強迫手指彎曲,并打起精神配合不敗的騰躍——不對,他提醒自己,是飛,他們飛過去,就像—— ——除非他們沒有飛起來。

    在最後一霎那,阿爾薩斯害怕的感覺到,不敗的後蹄在結冰的石頭上溜了一下,馬兒劇烈的掙紮,它嘶鳴着,四腿瘋狂的試圖在空中找到安全的落腳點。

    阿爾薩斯頓時失聲,當鋸齒般的岩石——而不是白雪覆蓋的草地——以緻命的速度撲來時,他聽到了自己的尖叫。

    他緊緊扯住缰繩,仿佛這樣會有用,仿佛什麼都會有用—— 一個聲音刺穿了他的昏迷,他一下子恢複了意識,耳朵裡卻回響着刺骨的尖嘯,就像野獸的利爪在抓着的他腦子。

    一開始他不能動彈,盡管他的身體一陣陣痙攣着,試圖挪向傳來可怕嚎叫的方向。

    終于阿爾薩斯能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