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天 晚上10點12分

關燈
燈光,離我們非常近。

    我們離它最多隻有一兩英裡的距離。

    我們肯定是轉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最後轉向了出發點。

     “這可真怪。

    ” 梅下了摩托車,走到前燈前面。

    她看了看探測儀上的液晶顯示器讀數。

    她說:“嗯。

    ” 博比滿懷希望地問:“喂,你的意見是什麼,梅,該回去了吧?” “不,”梅說,“還沒有到回去的時間。

    看一看這個。

    ” 博比俯身,我們一起看見了探測儀液晶顯示器上的讀數。

    它顯示了一條射線強度曲線,逐漸減弱,最後很快消失了。

     博比眉頭一皺:“這是?” “今天晚上讀數的時間進程,”她說,“機器告訴我們,自從我們出發以後,集群發出的射線強度呈算術形式下降——它呈直線減弱,一個樓梯形,看這裡?而且,它直到最後一兩分鐘之前都保持了算術形态,減弱狀态最後突然變為指數形式了。

    它降到了零。

    ” “那麼?”博比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這意味着什麼?我不明白。

    ” “我知道。

    ”她轉向我,回到了摩托車上。

    “我覺得我知道是怎麼同事了。

    朝前走——慢慢地。

    ” 我一松刹車,摩托車轟的一聲向前沖去。

    跳躍的前燈燈光照射出沙漠中一道緩坡,低矮的仙人掌…… “不,慢一點,傑克。

    ” 我減慢速度。

    這時,我們實際上是以步行的速度前進。

    我打了一個哈欠。

    問她是沒有意義的;她精神緊張,注意力集中。

    我筋疲力盡,充滿了失敗感。

    我們繼續爬坡,然後進入平地,接着摩托車開始向下偏斜—— “停車。

    ” 我把車停下來。

     在正前方,沙漠地面突然終止了。

    我看見了遠處一片黑暗。

     “它是懸崖嗎?” “不。

    隻是一道高坡。

    ” 我讓摩托車緩緩向前移動。

    地面來顯向下傾斜。

    我們很快到了邊沿,我可以看到我的位置。

     我們處在一道15英尺高的斜坡頂端,它形成了一條大河的河岸。

    在我的下方,我看見光滑的卵石,偶爾也有大石頭和一叢一叢的稀疏灌木。

    它們延伸到大約15碼的地方,到達河床的另一面。

    在遠處河岸之外,沙漠又變平了。

     “我現在明白了,”我說,“集群跳走了。

    ” “對,”她說,“它離開了地面,所以我們失去了它的蹤迹。

    ” “可是,它肯定在那邊的什麼地方又降落下來。

    ”博比說着,指向河床。

     “可能是,”我說,“但也可能不是。

    ” 我考慮的問題是,我們需要花費好幾分鐘才能找到一條安全的路線下去。

    然後,我們得花費很長時間,在河床中的那些灌術叢和岩石間搜尋,然後才能重新找到集群的蹤迹。

    需要的時間可能長達數小時。

    我們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從我們現在所處的斜坡頂部的位置,我們看見前面是一望無際、使人膽怯的沙漠。

     我說:“集群可能降落到河床底部,它也可能降落到對岸,它也可能降落在離這裡四分之一英裡的地方。

    ” 梅并沒灰心。

    “博比,你留在這裡。

    ”她說,“你标出它跳躍的位置。

    傑克和我找一條路下去,到那塊平坦的地方搜尋,沿着一條東西方向的直線前進,直到重新發現它的蹤迹。

    我們遲早都會找到的。

    ” “好吧,”博比說,“明白了。

    ” “好吧。

    ”我說。

    我可能應該那樣做。

    我們沒有什麼可失去的。

    但是,我覺得成功的希望渺茫。

     在他那輛全地形越野摩托車上,博比身體前傾,“那是什麼?” “什麼?” “動物。

    我看見了發光的眼睛。

    ” “哪裡?” “就在那個灌木叢中,”他說着,指向河床中央。

     我皺了皺眉頭。

    我們兩人車上的前燈都正對着斜坡下。

    我們的車燈照亮了沙漠中相當大的面積。

    我沒有看見任何動物。

     “那裡!”梅叫喊。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 她指着下面:“它剛剛蹿到那個杜松叢後面。

    看到那個像金字塔的灌木叢沒有,就是那個一側有枯枝的灌木叢。

    ” “我看見了灌木叢,”我說,“可是……”我沒有看見動物。

     “它在從左向右移動。

    等一會兒它就會出現的。

    ” 我們等待着,我看見了兩個冒着綠光的亮點。

    它們貼着地面,向右移動。

    我看見一道慘淡的白光閃了一下。

    就在這一刹那,我知道出了問題。

     博比也反應過來了,他轉動車把手,将前燈直接對着那個亮點,他伸手去摸望遠鏡。

     “那不是動物……”他說。

     我們看見白色的東西——肉白色的東西——在低矮的灌木中移動。

    但是,我們隻看到時隐時現的白色東西。

    這時,我看見了一個平整的白色表面——我驚恐地意識到那是一隻人手——在地面上緩緩地移動。

    一隻指頭分開的人手。

     “天哪!”博比叫喊道,用望遠鏡觀察着。

     “什麼?它是什麼?” “一具正被拖着走的屍體,”他說。

    接着,他用古怪的聲音說:“那是洛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