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 上午7點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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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重要。

     所以我說得對,我在适當的時機處于适當的領域。

     我還沒洗澡剃須。

    我走進浴室,脫了恤衫,照了一下鏡子。

    我吃驚地發現,我的腹部沒有肌肉的輪廓。

    我以前沒有注意到這點。

    當然,我已經40歲了,而且事實上近來沒有鍛煉。

    不是因為我感到壓抑。

    我忙着照料孩子,大多數時間裡覺得身心疲憊。

    我隻是沒有心思鍛煉,沒有别的原因。

     我盯着鏡子中自己的樣子,不知道埃倫的意見是否正确。

     這就是所有心理學知識固有的一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将它用到自己身上。

    人們可以非常敏銳地說出他們的朋友、配偶和孩子的缺點,但是,他們卻根本無法看到自己的問題。

    同樣的人可以冷靜地看清他們所處的世界,但是對自己卻想入非非。

    如果你照鏡子,心理學知識是行不通的。

    就我所知,沒有人解釋這一怪誕事實的原因。

     就個人而言,我一直覺得,在一種稱為遞回的方法中,計算機編程方法給了人們一種提示。

    遞回的意思是讓程序循環運行,利用它自己的信息去重複做同樣的事情,直到獲得結果。

    人們可以利用遞回來進行特定的數據分類演算以及類似的工作。

    但是,做這種工作必須謹慎從事;否則,就可能使計算機陷入一種被稱為無限倒退的危險。

    所謂的無限倒退是類似于遊樂宮裡的連環鏡的程序——連環鏡反射出其他鏡子,那些鏡子變得越來越小,逐漸延伸,直至無窮。

    程序一直運行,不斷重複,但是不會形成結果。

    計算機無法進行判斷。

     我一直覺得,當人們将學到的心理領悟方法用于自身時,肯定會出現類似的情形。

    大腦無法進行判斷。

    思維過程不斷延續,但卻毫無結果。

    實際情況肯定是那樣的,因為我們知道人們可以對自己進行無限思考。

    某些人很少思考别的事情。

    然而,人們似乎從來都不會因為激烈内省活動而發生改變。

    他們對自己并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得到真正自知的情形是非常罕見的。

     這幾乎類似于需要有人告訴你是誰,或者幫你舉起鏡子,如果你仔細想想,這是非常怪異的。

     或許,它并不怪異。

     在人工智能領域,一個早已存在的問題是,程序是否能夠具有自我意識。

    許多程序編制員說,這是不可能的。

    人們做過這方面的嘗試,但是沒有成功。

     但是,這個問題還有更重要的一面,一個涉及任何機器是否能夠理解其自身工作方式的哲學問題。

    有的人說那也是不可能的。

    人不能咬到自己的牙齒;同理,機器也不可能認識其自身。

    所以,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人的大腦是已知宇宙之中最複雜的生物結構,但是人的大腦仍然對其自身知之甚少。

     在過去30年中,諸如此類的問題是星期五下班後喝啤酒時乘興談論的東西,它們從未被認真對待過,但是,随着科學在複制某些人腦功能方面取得的快速進展,這類哲學問題近來顯示出新的重要意義。

    已經獲得的進展并非涉及整個大腦,僅僅是某些功能而已。

    例如,在我被解雇之前,我領導的研發團隊利用多智能體處理方法,使計算機産生學習行為,辨識數據中的模式,理解自然語言,按優先順序列出并執行任務。

    那項程序的重要意義在于,計算機确實有了學習能力,它們随着經驗的積累去改進了執行任務的能力。

    這超出了某些人認為的機器具有的功能。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是埃倫打來的。

    “給你的律師打電活了嗎?” “還沒有,看在上帝的分上。

    ” “我搭乘2點10分到聖何塞的飛機。

    我大約5點左右到你家。

    ” “聽我說,埃倫,真的沒有必要——” “我知道。

    我隻是出來走一走,我需要歇一歇。

    很快就要見面了,傑克。

    ”她說完挂斷了電話。

     不管怎樣說,我都覺得今天沒有必要給律師打電話。

    我需要幹的事情很多。

    需要把幹洗的衣物取回來,所以我先做這件事情。

    街對面有一家星巴克咖啡店,我過去買一杯牛奶泡沫咖啡帶走。

     在咖啡店裡,我的律師加裡·馬德爾和一個非常年輕的金發女郎在一起。

    她身穿低腰牛仔褲和短上衣,露出了半截肚皮。

    他們兩人十分親昵地站在收銀台前,等着支付費用。

    她的年齡看上去像是大學生。

     我覺得尴尬,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加裡看見了我,向我招手。

     “嘿,傑克。

    ” “嘿,加裡。

    ” 他伸出手來,我和他握手。

     他說:“來見一見梅麗薩。

    ” 我說:“嘿,梅麗薩。

    ” “噢,嘿。

    ”她對我的突然出現略顯不快,盡管我無法确定是否如此。

    她的臉上露出年輕姑娘和男人在一起時常有的那種愚蠢的神色。

    我突然想到,她比尼科爾大不了6歲。

    她和加裡這樣的家夥泡在一起幹什麼呢? “嗯,你怎麼樣,傑克?”加裡說着伸手摟着梅麗薩裸露的腰部, “嗯,”我說,“不錯。

    ” “是嗎?那就好。

    ”但是,他沖着我眉頭一皺。

     “嗯,這個,對……” 我站在那裡,欲言又止,當着那個姑娘的面一時不知所措。

    她顯然想讓我離開,但是,我腦海裡想起了埃倫可能問我的話:你遇到了你的律師,但是你卻連問也沒有問一下。

     于是,我問:“加裡,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當然可以。

    ”他把錢遞給那個姑娘買咖啡,我們挪到房間的一側。

     我降低聲音。

    “聽我說,加裡,”我說,“我覺得我需要見一見搞離婚案子的律師。

    ” “因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朱麗亞有外遇。

    ” “你覺得?你真的知道事實嗎了?” “不知道。

    我不确定。

    ” “這麼說,你隻是懷疑?” “對。

    ” 加裡歎了口氣,他看了我一眼。

     我說:“而且,還有其他情況。

    她開始說,我挑撥孩子來反對她。

    ” “感情疏離……”他說着點了點頭,“流行的法律術語。

    她是在什麼時候說這些話的?” “我們吵架時。

    ” 他又歎了一口氣:“傑克,兩口子吵架時什麼樣的廢話都說得出口。

    它并不一定有具體的意思。

    ” “我覺得它有。

    我擔心它有。

    ” “這使你覺得不安嗎。

    ” “是的。

    ” “你找過婚姻顧問嗎?” “沒有。

    ” “去見一見吧。

    ” “為什麼?” “兩個原因。

    第一,因為你應該。

    你和朱麗亞結婚已經很長時間了,而據我所知你們的婚姻生活大緻良好。

    這第二嘛,因為你開始留下試圖挽救婚姻的記錄,那一做法與感情疏離的說法相矛盾。

    ” “是的,可是——” “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确的,她開始準備打官司,那麼,你得非常小心,朋友。

    感情疏離的提法很難進行辯護。

    孩子們不喜歡媽媽,而她說這是因為你在背後操縱。

    你如何證明它不是真的呢?你沒有辦法。

    而且,你待在家裡的時間很多,因此,很容易設想它是真的。

    法庭将會認為你心懷不滿,可能看不慣你的配偶有工作。

    ”他舉起手來,“我知道,我知道我說的這些都不是事實,傑克。

    可是,很容易提出那樣的觀點,我是這個意思。

    而且,她的律師将會那樣做。

    你在不滿情緒支配之下,挑撥孩子反對母親。

    ” “那是廢話。

    ” “當然,我知道那一點。

    ”他猛擊一下我的肩膀,“所以,去找一名好的婚姻顧問。

    如果你需要顧問的名字,給我的辦公室打電話,芭芭拉會給你推薦幾位信譽好的。

    ” 我給朱麗亞打電話,想告訴她埃倫要來家裡住幾天。

    當然,我沒有聯系上她,但是被轉到了她的語音信箱。

    我給她留下了一個很長的口信,解釋了當時的情況。

    然後,我去購物,因為埃倫要來短住,我們需要更多東西。

     我推着購物車逛超級市場時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又是那位嘴上無毛的急診室醫生。

    他打電話的目的是要詢問阿曼達的情況,我告訴他她身上的淤血幾乎全部消失了。

     “這就好了,”他說,“聽到這一點我感到高興。

    ” 我問:“核磁共振成像的結果如何?” 醫生說,核磁共振成像的結果沒有用處,因為機器出了故障,根本沒有給阿曼達檢查到。

    “事實上,我們在過去幾周中一直對那台機器出的檢查結果感到擔心,”他解釋說,“因為那台機器顯然在慢慢地出毛病。

    ” “你這是什麼意思?” “它一直被腐蝕或怎麼的,所有的記憶芯片慢慢變成了灰塵。

    ” 我覺得身上冒過一般寒氣,想起了埃裡克的MP3播放器。

     “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情形呢?”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