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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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的懦夫一社,你販賣婦女,販賣可卡因。

    天知道你還幹了些什麼,我認為你什麼都幹得出來。

    然而,你卻同時充當了警察局的耳目!” 卡若灰溜溜的眼睛始終不離梅格雷,梅格雷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接着說: “你派佩皮多謀殺巴爾納貝。

    我馬上告訴你,你派誰謀殺了佩皮多。

    在你的那幫人裡有個漂亮小夥子,他年輕,樣樣齊全:有女人,有鈔票,有功勞,他肆無忌憚,寡廉鮮恥。

    ” “你敢說謀殺佩皮多的那天夜裡,你不在豐丹煙酒店!當時在場的有老闆,有那個名叫科蘭的妓院掌櫃,他比你更卑劣,還有奧迪阿,馬賽人和歐仁。

    ” “你派到佛洛裡阿去的正是歐仁。

    當他幹完殺人勾當回來時,他告訴你酒吧間裡有個人,于是你又把奧迪阿投放進去。

    ” “後來呢?”卡若問,“這一切對您有什麼用呢?” 他兩手撐在靠椅的扶手上似乎想要站立起來。

    他把脖子微微伸向前方,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勢。

     “這一切對我有什麼用?用來向你證明我非逮住你不可,證明你是懦夫,而且已經落到四面楚歌的境地。

    ” “我敢向您發誓,您永遠途不住我。

    ” 他奸笑起來,眼睛變成一條縫,慢悠悠地補充說: “警察局裡從來就沒有一個聰明人!您方才談到下毒藥。

    既然您曾經在警察局裡幹過,也許可以告訴我每年在巴黎查明過多少起下毒案件?” 梅格雷來不及作答。

     “一起也沒有!您聽見了嗎?您總不見得無知到不相信在四百萬居民中沒有一些人因服了過量的砒霜或馬錢子堿而導緻突然死亡吧?” 卡若終于站起來。

    梅格雷等待他的這一動作已經很久了。

    這是腦子經過長時間的緊張工作後,需要松懈一下的表現,而松懈就意味着随便地說話。

     “甚至今天,我本來可以把您消滅。

    我已經考慮好了,隻要在您喝的酒裡放上毒藥就可以送您歸天。

    請注意酒瓶子已不在這裡,剩下的事就是把酒杯洗一洗而已。

    您從這兒出去之後,我才不管您死在哪兒呢……” 梅格雷産生了懷疑,但一眨眼就消失了。

     “您說得很對。

    我沒有殺害巴爾納貝,沒有殺害佩皮多,甚至也沒有殺害奧迪阿這個笨蛋!” 卡若手裡拿着糖果盒,聲音很低,但表達得十分連貫。

    他那模樣實在滑稽可笑,因為他的晨在太短,頭發沒梳,亂蓬蓬地仿佛在頭上繞了一束奇特的光環。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電話,警長早就打開窗子,換一換屋裡因長時間關閉形成的令人抑郁的悶氣了。

     “我對您講什麼都毫無意義,因為您現在不再是宣誓任職的警方人員,而且也沒有證人。

    ” 卡若好象突然起了什麼疑心,往過道裡看了看,甚至還打開自己的卧室瞧了一眼。

     “您不明白的是他們是不會出賣我的,即便他們犯的罪比我還重,也不會出賣我!佩皮多确實是歐仁打死的,路易提供的手槍和佛洛裡阿的鑰匙。

    要是歐但因此而敢自吹自擂,您知道那會發生什麼事嗎?這就該輪到小個兒科蘭,輪到那個又是耳聾又是口吃發育不全的家夥了,由他在最近的某個晚上打‘勃洛特’的時候,在歐仁的酒杯裡投放毒藥。

    這樣做并不象您所認為的那樣非得會殺雞不可。

    ” 梅格雷朝辦公桌走去,取他的帽子和火柴盒,他的雙膝微微顫抖起來。

    事情已經結束了!他達到了預期的目的!對他來說現在隻需一走了之!便衣等在大街上,口袋裡帶着拘捕證。

    在警察總署,大家一面等候消息,一面肯定在玩預測結局的遊戲。

     梅格雷在卡若家裡已經呆了兩個小時。

    穿着絲綢睡衣的歐仁也許正和費爾南特面對面地吃着已經晚點的早餐。

    菲利普的善良的母親現在該在哪兒呢? 可以聽見有人上了樓梯,接着是猛烈的敲門聲。

    卡若朝梅格雷看了一眼,然後凝視着仍舊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槍。

     卡若去開門時,警長把手插進放着手槍的褲袋,站到屋子的中間。

     “出了什麼事兒?”歐仁在進口處嚷嚷。

     他們兩人立即來到辦公室的門口。

    他們後面還跟着腳步聲:那是費爾南特,她驚訝地看了看梅格雷。

     “什麼事兒?”歐仁重複了一遍。

     然而一輛出租汽車已經隆隆地到達大門口,發出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歐仁立即向窗口奔跑過去。

     “我早就說過了!”他低沉地咆哮起來。

     監視着費爾南特住所的警察,緊跟着這對狗男女來到了,他們跳到人行道上。

     卡若站立着一動也不動,手裡握着槍,正在思考着什麼。

     “你來幹什麼?” 他沖着歐仁說,同時歐仁也正沖着他說: “我打了四次電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