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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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不過知道得又不透……從今早的報上,我獲知您在蒙特卡洛見了馮·默倫先生。

    他也是我們的主顧之一……他們是一對朋友,經曆都很豐富,對人,尤其對女人,除了她們所能給于的,從不要求更多的東西……他們是同一種類型的人,不同的是馮·默倫更冷靜,更能控制自己,而上校則縱酒……我想您要喝杯咖啡吧?” 在這家小餐館吃的午餐,梅格雷會長期保留着回憶,因為小餐館使他想起馬恩河畔一家可供跳舞的小咖啡館。

    不過這一家具有瑞士的嚴肅特性,或許少一點刺激性,但更實在,更舒适些。

     “伯爵夫人和您乘同一架飛機?” “我不準她這樣。

    ” “這要看她從現在起四小時内喝什麼酒。

    您希望她不坐這班飛機?” “她太引人注目,太讨厭……” “她坐不了的。

    ”局長應許道,“您是否樂意去我們局裡待幾分鐘?我的人極想認識認識您……” 安全局設在一座新樓上,與一家私人銀行在同一層樓,頭上正好是一家婦女美發館。

    警察們在這裡熱情接待了梅格雷。

    梅格雷握着一雙雙手,面含微笑,把問候的話重複了十來遍。

    沃州出産的土葡萄酒使他周身覺得舒适。

     “現在,是讓您上車的時侯了。

    要是晚了,司機一路上會被迫按喇叭的……” 他又回到了機場的氛圍之中。

    高音喇叭呼喚着人,穿制服的飛行員和空中小姐在酒吧廳匆匆地喝咖啡。

    接着就是飛機,比早上低的山巒、草地、農舍。

    這是飛出一團雲,進入另一雲層時看到的。

     拉普萬特開了司法警察局的一輛黑汽車,在奧利機場接他。

     “旅途順利吧,警長?” 他又看到了美好的黃昏時刻的郊區和巴黎城。

     “沒有下雨嗎?” “一滴也沒下。

    我來接您,我以為做對了。

    ” “有新情況嗎?” “全盤的情況我不清楚。

    是呂卡在收集情況。

    我去訪問了部分夜間的工作人員。

    這迫使我跑了好多公裡路。

    他們中大部分住在郊區。

    ” “你了解了什麼情況?”※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 “沒有一點确切的東西。

    我盡力把各人進出的時間編成一份圖表。

    這很難。

    飯店裡似乎有三百多位宿客。

    所有這些人來來去去,打電話,喚男仆或女傭,叫出租車,叫跑腿的,叫指甲修剪師的,怎麼弄得清楚呢?再說,服務員都怕說得太多。

    大部分回答得含糊其辭……”他一邊開車,一邊抽出一張紙,遞給梅格雷。

     晚上八點:—— 三樓的女傭進了332室,伯爵夫人的房間,發現她穿着浴衣,在讓人修剪指甲。

     “這是被子嗎,阿奈特?” “是的,伯爵夫人。

    ” “過半個鐘頭您來一次,好嗎?” 八點十分:—— 瓦爾上校與約翰·T·阿爾諾在飯店的酒吧廳。

     上校看了看表,便離開同伴回自己的套間。

    阿爾諾要了一份三明治。

     八點二十分:—— 上校在房裡要劍橋的電話,與兒子談了十來分鐘。

    似乎他每周這樣通話兩次,總是在同一時刻。

     八點三十分左右:—— 酒吧廳,阿爾諾進了電話間。

    他大概要的是巴黎城内的電話。

    因為電話員沒有記錄。

     八點四十五分:—— 上校從347室打電話給332室,大概是看伯爵夫人是否準備停當。

     九點左右:—— 上校和伯爵夫人走出電梯,路過門房時把鑰匙交了。

    門房替他們叫了一輛出租汽車。

    瓦爾報了瑪德萊娜街一家餐館的地址。

     拉普萬特的眼睛注意着梅格雷閱讀的進展。

     “我去了餐館。

    ”他說,“一切正常。

    他們常在這兒吃飯。

    人們總是把他們安排在同一張桌子。

    有三、四個人過來與上校握手。

    他們兩個沒顯得吵過架。

    伯爵夫人吃餐後點心時,上校——他從來不吃餐後點心——點燃一枝雪茄,浏覽各家晚報。

    ” 十一點半左右:—— 兩個人到了老爺夜總會。

     “那裡也都是些常客。

    ”拉普萬特說,“伯爵夫人一出現,茨岡樂隊就自動奏起了一支曲子。

    侍應生送來了香槟酒和威士忌。

    上校從不跳舞。

    ” 梅格雷想象上校的情景。

    開始他在餐館裡,利用自己不吃餐後點心的時間來讀報紙,接着坐在老爺夜總會的紅天鵝絨軟墊長凳上。

    他不跳舞,也不調情,因為他認識的女伴己經很久了。

    樂師來他的桌前演奏。

     拉普萬特說:“那裡也都是些常客……” 一個星期三次,四次?在别的地方,如倫敦、嘎納、羅馬、洛桑,他也常去類似的夜總會。

    在那些地方,伯爵夫人進門時,大概也演奏同樣的曲子。

    她也不跳舞。

     他有個十六歲的兒子在劍橋。

    每三天就要打幾分鐘電話給他。

    有個女兒在瑞士,大概他也常打電話給她。

     他先後有三個妻子。

    第一個又嫁了人,過着與他一般無二的生活。

    第二個是阿利絲·佩恩,她在倫敦和巴黎兩地居住,最後是缪利埃,即單身女人俱樂部的那位。

     街上,下班的人群匆匆地朝地鐵口和公共汽車站湧去。

     “我們到了,警長……” “我知道……” 奧費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