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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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好象頭一次才想到他死了似的:“他……我認為……不管怎樣,我認為他死了,于是我逃出來……” “在走廊裡,您沒碰見什麼人嗎?” “沒有……但……等等!……我聽見電梯開上去了……我可以肯定這點,因為我開始跑……” “您又喝了酒?”※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 “可能吧……不由自主地……當時,我悲觀絕望……您是不是……?” ——大概她又将要求他允許自己去喝一口威士忌,可是這時電話鈴響了,她伸出遲疑的手。

     “喂!……喂!……是的,他在這裡,是的……” 聽到呂卡沉着的、正常的嗓音,想象他坐在奧費維爾街的辦公桌前的情景,叫人心神清爽。

     “是您,警長?” “我待會兒打電話給你……” “我剛才預感到您會打電話給我的。

    但我以為您最好馬上知道。

    瑪爾柯·巴爾米利在這裡。

    ” “找到他了?” “不是我們找到的。

    他自己來的。

    他來了二十多分鐘了,精神抖擻,毫無拘束。

    他問您在不在,我們回答不在,他便要求和您的同事談一談。

    我接待了他。

    眼下,我讓他和讓維埃待在您辦公室裡。

    ”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隻是從報紙上才獲知這整個事件的。

    ” “昨晚上?” “今早。

    他昨天不在巴黎,而是在一些朋友家裡。

    那些人在尼埃弗爾有一座城堡,舉辦了一場狩獵活動……” “荷蘭女人陪着他? “打獵?是的。

    他們一同乘車去的。

    他向我表示,他們将結婚。

    她名叫安娜·德·格羅特,己經離婚!……” “我知道……繼續說吧……” 小伯爵夫人坐在扶手椅上,聽他通話,一邊輕輕地咬着指甲。

    指甲上的紅色塗層己經剝落。

     “我問他前天夜裡是怎麼度過的……” “他在一家夜總會,‘老爺’……” “我知道。

    ” “和安娜,德·格羅特……” “我也清楚……” “他看見上校與該他的前妻在一起……” “以後呢?” “他送荷蘭女人回去。

    ” “哪兒?” “喬治五世賓館。

    她在四樓住了一個套間……” “什麼時候去的?” “據他說,大約三點半鐘,也許四點鐘。

    我派人去查核,但還沒有回複……他們就睡下了,上午十點才起來……他聲稱一個多星期以前,就收到邀清,去奧倍街一位銀行家的城市狩獵……瑪爾柯·巴爾米利離開喬治五世賓館,坐出租汽車回自己的寓所拿箱子……他讓出租汽車在門外等着……他又回到喬治五世賓館,約摸十一點半鐘,他們坐着安娜·德·格羅特的加古亞上路了……今早,就要出發去打獵時,他在城堡的大廳裡不由自主地浏覽了一下報紙,便立即趕到巴黎,馬靴也沒脫掉……” “荷蘭女人陪他也來了?” “她留在那兒。

    拉普萬特打電話去城堡核查,一位膳食總管回答說她狩獵去了……” “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他神色自若,顯得真誠。

    這是個大個頭男人,讨人喜歡……” ——當然羅!他們都讨人喜歡! “下一步我做什麼事?” “派拉普萬特去喬治五世賓館,弄清前夜來來去去的人,問一問夜間值班的人……” “得上他們家去問,他們白天不上班。

    ” “讓他去……至于……” 年輕婦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在她面前,他不想說出此人的名字。

     “至于你的來訪客,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你隻能讓他走……囑咐他不要離開巴黎……派哪個……對……對……按常規,什麼!……我等會再打電話給你……我身邊還有人……” 不知為什麼,他最後問了一句:“你那邊是什麼天氣? “微冷。

    有點兒太陽。

     他挂上電話的當口,小伯爵夫人小聲問道:“是他吧?” “誰? “瑪爾柯……你們談的是他。

    不是嗎?” “在喬治五世賓館的走廊裡,或在上校的房間裡。

    您肯定沒見過他?” 她霍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如此激動,以緻他擔心是神經質發作。

     “我原來覺察到了!”她叫道,臉龐扭曲得變了形,“他和她在一起,正好在我頂上,是嗎……是的!我知道……她總在喬治五世賓館下榻……我打聽到她住的套間。

    他和她兩個都在那裡面,睡在床上……”她似乎因生氣、發怒而失去了理智,“他們在那裡而歡笑,作愛,而我那時……” “您難道不認為瑪爾柯那時正……” “正在幹什麼?” “也許,正把上校的頭按在水裡?” 她不相信她的耳朵。

    她的身體在透明的室内便袍裡抽搐。

    突然,她一頭朝梅格雷沖過來,握着拳頭亂打。

     “您瘋了嗎?……您瘋了嗎?……您竟敢……您是個魔鬼!……您……”怒火使這個發狂的女人力量倍增。

    在賓館的這套房間裡,試圖抓住她的拳頭,梅格雷覺得自己可笑。

     他的領帶給扯歪了,頭發給揪亂了。

    他氣喘籲籲地,終于使她不動了。

    這時,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