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東行西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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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杉氏便難逃敗亡。

    山城也深知這些,他定會對三成說,主君不信任他,雙方無法遙相呼應、夾擊内府……” “等等,能登,你的話好生古怪。

    即使我未與上杉激戰,也未必會于西邊戰勝三成。

    直江兼續怎會如此妄下結論?” “不!”能登拼命搖頭,“兼續絕不會真心與三成結盟。

    他怎會把三成當成自己人?這場戰事,如果不打上杉,三成自敗!請相信在下!” 家康表情嚴厲:“直勝、勝重,你們休要相信他剛才胡言。

    這是毒藥。

    即使是一頭獅子捕捉一隻兔子,也要傾盡全力……能登時常說些帶毒的話,大家萬萬要小心。

    ” 可能登依然十分固執:“無論如何,在下也要想方設法讓山城和景勝不睦。

    隻要對景勝說,謙信公的骨氣都去了哪裡……” “好了。

    勝重,把能登帶下去——能登,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過後再與你合計。

    ” 能登猛噤了口。

    他不再固執倔強,反倒羞愧難當。

    “恕在下失禮。

    ”他緊盯着家康,施了一禮。

    家康也向他微微緻意。

     人各有志,悻悻離去的能登絕非想出人頭地之輩,隻是對于自己的心念,對于自己心愛的東西,會堅持到底,甚至不惜抛灑熱血,這種執著簡直讓人悲哀。

     盡管藤田能登已然離去,可是永井直勝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

    突然,本多佐渡擡臉對直勝道:“你明白大人不急于進攻會津的原因了?” 家康忽然嘟囔起來:“這家夥擔心的與我一樣……” 看到直勝沒有立刻回答的意思,本多佐渡苦笑着轉向家康:“大人……” 家康醒過神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在下以為,藤田能登似能分裂直江山城與上杉景勝。

    ” 家康沉思片刻,道:“若山城與上杉不和,或許,上杉就軍心渙散了。

    并且,山城與治部不過是在相互利用……一旦明白這些,上杉氏就會喪失鬥志,而這亦會令三成喪失鬥志……” 本多佐渡守正信似希望家康相助能登——若成功地離間了上杉氏主從,戰局将會朝極為有利的方向發展…… “哼!”忽然,家康打斷了佐渡的思緒,“佐渡,你知你有多大年紀嗎?你比我歲數都大,居然會聽信那樣的話,難道你忘了最根本的事?我故意把大坂城空出來,為的是什麼?我把會津的上杉氏和佐和山城的治部作為敵手,并非為了我個人!” 看到家康語氣如此激烈,佐渡暗暗叫苦,連連施禮賠罪。

     “這是在神佛的授意下,通過家康的手來實行統一大業,否則,此戰與私鬥有何區别?” “在下愚鈍。

    ” “直勝,你最好也把這些牢記在心。

    所謂謀略戰術,不足為重。

    過分拘泥于此,就會忘記大義,戰事就會淪為毫無意義的殺戮,令士兵變得瘋狂,軍隊變得兇暴……你們定要銘記在心。

    ” 永井直勝詫異地仰望着家康。

    他沒弄明白佐渡為何忽然受到申斥。

     家康繼續道:“藤田的事到此為止。

    我明白他的心思。

    他一心在為主君着想。

    盡管如此,我們不應指望對他再加利用。

    ” “大人明鑒。

    ” “我們絕不可妄想打一場僅僅利用二三豎子,就能決定勝敗的戰争。

    這次戰事,是德川家康深思熟慮的結果,是為了建立一個富強的國家。

    我的行為符合神佛意志,發起的戰事是決定天下大勢之戰。

    ” 此時,佐渡依然不明白家康在想什麼。

     家康進入江戶城第十七日,即七月十九傍晚,來自大坂的增田長盛的信使給永井直勝送來一封信函。

    發信日期是七月十二。

    這是送到家康手中的第一封來自兩邊的書函。

     直勝立刻将書函帶到了本多佐渡處,二人一起來到家康面前。

    此時,兩邊該到江戶集中的軍隊幾乎全來了,已向會津進發,沒來的看來已被阻在大坂。

     “大人,增田右衛門大夫的書函到了。

    ”直勝把書函交給家康。

     家康令人取來眼鏡,慢慢讀了起來。

    信很短,不到五行,卻簡明扼要點明了西面局勢:趁家康出征會津,不管願意與否,西邊的人都被迫作出選擇,産生了種種動搖。

     “大谷刑部少輔吉繼在垂并發病,延緩了出征。

    石田治部少輔三成已有率兵向大坂進發迹象……之後情形,會随時告知。

    ” 最為奇怪的是,本應是三成最忠實盟友的增田長盛,卻最先送來了這封信函。

     “不怕大人責備,這封書函會不會是治部授意?他想借此來打探大人動靜,并想動搖出征諸将。

    ” 本多佐渡悄悄說道,家康未回答他,另道:“直勝,把佑筆們召集起來,把這封書函一一抄給諸将。

    ” “遵命!”本多佐渡急了:“大人難道想分發給所有豐臣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