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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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可直達沙灘。

    在我和藍色的力勒比海之間除了椰子樹和幾大片木僅叢之外,沒有任何阻隔。

    木僅上盛開着聖潔的紅花。

    萊斯特,此時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而眼前的這一切是否隻是最終帷幕落下之前的幻影!”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後來我躺在床上,你知道我幹嘛了?我睡着了。

    我穿着這個身體躺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這又算什麼,”我微笑着說。

     “嘿,對我來說這可太神奇了。

    真的。

    你一定會特别喜歡那個小房間的!它就像個安靜的小貝殼,朝着貿易風打開。

    等我在下午三、四點鐘醒來時,我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大海。

    然後我才震驚地意識到我仍待在這副身體裡!我意識到我一直在擔心詹姆斯可能會找到我,并把我轟出這個身體,讓我隻好作個遊魂,四處漫遊,無形無影,無法找到肉體歸宿。

    我确定這樣的事會發生。

    我甚至想過我會變成一個無着落、軟綿綿的孤魂。

    但那隻是幻想。

    畢竟我确确實實躺在床上,你的破表告訴我時間是三點鐘剛過。

    我馬上打電話給倫敦。

    ”他們自然相信先前給他們打過電話的詹姆斯是大衛-泰柏特。

    我隻有在耐心聽完後才大概了解發生的情況:我們的律師立刻去居納爾公司的總部,并為他(詹姆斯)辦妥一切,他此到正在飛赴美國的途中。

    泰拉瑪斯卡還以為我正在從邁阿密海灘的中央公園旅館給他們打電話呢,要告訴他們我已安全到達,并已收到他們電彙的救急款――他們把我當成詹姆斯。

    ” “咱們早該預料到他會這麼幹。

    ” “唉,是呵,多大一筆錢呀!而且他們馬上就寄出,畢竟大衛-泰柏特是他們的會長。

    我把對方講的一切都耐心地聽完,然後請他們讓我可信賴的助理和我講話,并把實際發生的情況大緻告訴他。

    我說我被一個外形和我一模一樣的男人冒名頂替,此人非常能模仿我的聲音。

    他就是拉格朗-詹姆斯這個惡魔。

    不過,如果他又打電話的話,千萬不要他讓他聽出你們已經識破,而是繼續假裝對他有求必應。

    我不認為世界上會有第二個機構相信這樣一個故事會是真的,哪怕就說者是他們的會長也罷。

    确實!我非得極力說服他們不可。

    但事實上并沒那麼困難,比我設想的簡單得多――他們相信我。

    畢竟我說出許多細節和隻有我和我助手兩人才知道的事情。

    識别我的身分不成問題。

    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我正被牢牢困在一個二十六歲男子的身體内。

    不過我告訴他,我需要馬上得到一本新護照。

    我不想帶着印了謝裡頓-布萊克伍德這個名字的照片離開巴巴多斯。

    我指示我的助手打電話墨西哥城的老好人傑克,讓他把一個在布裡奇敦的内線的名字告訴我,此人可在當天下午就把一切辦妥。

    最後我說我也急需一筆錢。

    我剛要挂上電話,我助手又說,那個冒名頂替者打電話給萊斯特-狄-賴柯特留了言,要他盡早與他在邁阿密的中央公園旅館碰頭。

    冒名頂替者說,萊斯特-狄-賴柯特一定會打電話要這個留言,一定要準确無誤地将留言轉達給他。

    ” 他又停住,這次歎一口氣。

     “我知道我本該直接去邁阿密。

    我本該警告你肉體竊賊就在那兒。

    但我在獲悉這個消息時突然有個想法。

    我知道我可以直達中央公園旅館去會會那個肉體竊賊,如果馬上動身,或許能趕在你之前見到他。

    ” “可是你不想這麼做。

    ” “對,我不想。

    ” “大衛,這些我能理解。

    ” “是嗎?”他盯着我問。

     “你在問像我這樣的一個小魔鬼嗎?” 他慘淡地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這才接着說:“我在巴巴貝斯島上過了一夜,以及今天的上半天。

    新護照在昨天按時準備好,我可以用它乘坐飛往邁阿密的最後一班飛機。

    但我沒這麼做。

    而是待在那個美麗的海濱旅館裡。

    我在那兒吃了飯,又去布裡奇敦這個小城市轉了一圈,直到今天中午才離開。

    ” “我說過,我很了解。

    ” “真的嗎?要是那個惡魔再次襲擊你怎麼辦?” “不可能!這你我都清楚。

    他要是能成功,他早就成功了,用不着等到現在。

    别再擔心了,大衛。

    我昨天夜裡沒有來,雖然我想過你可能需要我。

    我去找葛麗卿。

    ”我痛苦地聳聳肩。

    “别無事自擾了。

    你知道什麼事要緊,什麼事無關緊要。

    你原來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才要緊。

    幸虧它沒有殃及你,我的朋友。

    我給那個身體緻命的一擊!我能看出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你以為你聽懂了,可你還是糊裡糊塗沒醒過來。

    ” 這幾句話肯定使他震驚。

     看到他痛苦的目光,我很難過,他的眼睛黯淡下來,身上未損傷的嫩肉似乎也布滿憂郁的皺紋。

    不過,他的聖潔靈魂與年輕肉體的結合是如此神奇動人,使我再次盯着他目不轉睛,并朦胧回想起他在紐奧爾良時盯着我看的奇怪目光,那種使我當時變得躁動不安起來的古怪目光。

     “我一定要去那兒。

    萊斯特。

    去醫院,我得看看出了什麼事。

    ” “我也去。

    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可是隻有我才能走進那個病房。

    電話在哪兒?我得給中央公園旅館打電話,他們把泰柏特先生送到哪兒去了。

    他們很可能又在找我,因為事情發生在我的房間裡。

    也許我該直接給醫院打電話。

    ” “不行!”他伸出手按住我的手。

    “别打。

    我們應該去那兒。

    我們應該……親眼看看。

    我想親眼看看我自己。

    我有――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我也是。

    ”我說。

    這不隻是兇兆。

     畢竟,是我看着那個灰發老頭躺在沾滿血迹的床上渾身抽搐,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