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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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尺,居然一點都沒發現我在那兒。

    ” “我全看到了,萊斯特。

    天哪,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教會你呢。

    方才我站在那兒看着你們,生怕他使用什麼心靈遙感術之類發現你,但我都還沒教你怎樣幹擾他呢。

    ” “大衛,他若是真用上了威力,什麼都擋不住他。

    不過你也看到了,他不會用,就算他猛撲過來,我也會本能地做出反應,因為你一直在教我做的就是這個。

    ” “是呵。

    這些其實都是你在原來身體要時明白并且掌握的雕蟲小技。

    昨晚我就覺得,隻要你忘掉你是個凡人,并行動起來就像你還是原來的你,你就能穩操勝算。

    ” “也許吧,”我說。

    “我哪裡知道。

    哼,一見他鑽在我的身體裡,我就……” “噓――快吃你的飯,把聲音放低。

    ” “我的最後――最後一頓飯。

    ”我苦笑一聲。

    “等最後抓住他,我要把他當飯吃。

    ”緊接着我打住了,意識到說錯了――這不等于我吃自己的肉嗎?我低頭瞧着這隻正握着銀餐刀、曬黑的長手。

    我是否已對這副身體産生眷戀?不,沒有!我想要回自己的身體。

    我簡直受不了還要等八個小時才能收複我的失地。

     一點鐘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又見到他。

     我深知得避開那間小“麗都俱樂部”,因為它是最高級的舞廳,他很愛去那兒,而且那裡又太奢華太黑暗。

    所以我便在那較大的休息廳一帶閑逛,戴好墨鏡,頭發向後梳過,緊貼在頭兩側和後腦勺上――這全是一種黏稠的發乳或發膠弄的:一個年輕服務員應我的要求不解地把這玩意兒交給了我。

    我并不在乎自己看上去是否難看。

    反正現在更沒人認識我,我更安全了。

     當我們再次發現他時,他又站在艙外的一條走廊裡,正要走進賭場。

    大衛跟着地走進去,既是為了監視他,也為了自己過一把賭瘾。

    我本想提醒他,我們用不着跟蹤這家夥。

    我們隻需抓住時機溜進維多利亞女王套房就行。

    船上發行的小報已經出版了要日早晨的那版,上面刊登的日出時間是早晨六點二十一分。

    我看到它後笑了起來。

    不過目前要我預報日出時間也沒以前那麼容易了,對不,唔,等到明天六點二十一分,我就又成為吸血鬼了。

     大衛總算又回到我旁邊的座位上,并抓起那張小報湊近桌上的小桔燈讀起來,上船後他一直堅持讀這份小報。

     “他在玩賭輪盤,并且一直在赢。

    這混蛋利用心靈遙感力取勝!真是愚蠢。

    ” “對,你總是這麼說,”我說。

    ”現在咱倆聊聊愛看的電影好不好?最近一直沒看到魯格-豪爾演的片子。

    我好想那家夥。

    ” 大衛“呵呵”一笑。

    “是呵,我也很喜歡這個荷蘭演員。

    ” 直到三點二十五分,我倆還在悄悄地聊天。

    這時,我們碰巧看到英俊的賈森-哈密爾頓先生又從旁邊經過,緩緩地,陶醉的神情,注定要完蛋。

    大衛又要去跟,我用手按住他說:“老友,沒必要。

    還有三個多小時呢。

    給我講講那部老片子,靈與肉的情節。

    你還記得吧,講的是那拳擊手,裡頭是不是有句台詞,是關于什麼的來着?” 六點十分,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這時正是我以前尋找休息地點的時候,所以我不敢設想他怎麼會還沒有找到他的休息地點。

    此時我們應該能在他黑亮黑亮的大箱子裡找到他了。

    從四點剛過到現在,我們還沒見到他的除影。

    當時他正在冷冷清清的麗都俱樂部的小舞池,與一個穿着紅綢長袍的灰頭發小老太太懶洋洋地跳舞。

    我們先遠遠地站在廳外,背對着牆,聽他說一會兒清脆悅耳的道地英國口音,然後我們就躲開了。

     那一刻就要到了。

    想逃避他不幹也不行了。

    漫長的夜晚要結束。

    我有好幾次都想到自己可能在未來幾分鐘之内毀滅,但我一生中從沒有過這種念頭阻止我去行動。

    假如我想到大衛可能被傷害,我就會完全沒了勇氣。

     大衛從沒像現在這麼堅定。

    他剛把那把銀色的大手槍從五甲闆的小艙裡取來,并把它裝在外衣口袋裡。

    我們已把那裡的那口大箱子的蓋子敞開,好讓我随時鑽進去,門上也已挂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免得服務生闖入。

    我們還決定我不能随身帶那支黑手槍,因為身體交換後搶就自然會在詹姆斯的手裡。

    小艙室的門不銷上。

    鑰匙還放在裡面,因為我也不能冒險把它們帶在身上。

    倘若哪個好心的服務生把門鎖上,我也隻好用心念動力把它打開。

    這對吸血鬼萊斯特來說毫不困難。

     我現在帶在身上的隻有那份僞造的“謝裡頓-布萊克伍德”護照,和一筆錢一起裝在我的外衣口袋裡,足夠讓那家夥離開巴巴多斯,并逃往他想去的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船正朝巴巴多斯港開來,不久就會靠岸。

     正如我們希望的那樣,信号燈甲闆寬敞明亮的走廊已經空無一人了。

    我懷疑那個老服務生正躲在小廚房的窗簾後面偷偷睡覺呢。

     我們悄悄來到維多利亞女王套房門前,大衛把鑰匙插進錢孔。

    我們”嗖”地溜了進去。

    大箱子的蓋子開着,裡面是空的。

    屋裡燈都亮着。

    那惡魔還沒回來。

     我一言不發,馬上把燈一盞盞擰滅,然後去陽台門那兒把厚窗簾拉開。

    天空裡的夜色還沒褪盡,但在很快地亮起來。

    屋裡灑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