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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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慰,多麼富于理性啊。

    即便現在也是如此。

    我想你一定是天生适合講道理的。

    而且我猜想,上天把你賜給我們,一定是為了迫使我們看到現代的良心,從而省識我們自身的大災難。

    不過這個話題我們可以留到以後讨論。

    還是讓我回到那個時候。

    我們三人圍繞在厚重的玻璃桌子旁邊,坐在覆蓋黑漆的中國樣式的椅子上,朵拉走了進來,她的人類感官不能在門外感受到他的存在,以至于被他的出現吓了一跳。

    她那短短的黑發上閃爍着欹斜的微光,頸後的部分被修得短短的,顯露出她那天鵝般柔弱颀長的後頸,看上去宛如一幅美麗的畫。

    一件紫紅色的寬大長袍裹住她那修長柔軟的身材,在她小巧的Rx房和纖細的雙腿處自然地微微褶皺。

    啊,她簡直是上帝的天使,我靜靜地想着,然而她竟是毒品大枭被割下的頭顱的唯一女繼承人。

    她的優雅步履足以使異教那些富于欲望的神祉們愉快地把她封為本教的聖人。

     她那蒼白美麗的頸上佩帶着一個極小的十字架,看上去宛如一隻鍍金的昆蟲攀附在仙女織成的,輕不盈物的纖纖細絲上。

    這神聖的東西竟然如此輕松自如地在那乳白色的胸前來回搖晃,它也不過是一件商品罷了。

    我的念頭很是無情,隻不過是對她的美貌做一個冷漠的描述。

    或許她那隆起的胸脯,以及在簡單裁減的深色低胸長袍下隐約可見的**,能夠更好地闡述上帝以及他的神聖。

     她淚流滿面,渴切地愛着他,對他傷殘的面孔毫無畏懼,這比任何裝飾都更能襯托她的美貌。

    她用白皙優雅的雙臂再一次抱緊了他。

    自信而感激地體會着他的身體亦是充滿柔情地迎向了她。

    我很感激她愛他。

     “所以我們的謊言王子又要開始講故事了,是不是呢?”她無法掩飾聲音中的顫抖,“難道他把你帶到他的地獄裡去,然後又把你送回來了嗎?”她用雙手把萊斯特的面孔轉向自己,“告訴我們地獄是什麼樣的,為何我們必須對它心存恐懼。

    告訴我們你為何恐懼,我想這那種恐懼一定比我此時在你臉上看到的更甚。

    ”他點頭說正是如此,然後一把推開中式椅子,絞擰着汗濕的雙手來回踱步,開始了故事無可避免的序言。

    “聽好我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再做出你們的判斷,”他凝視着我們宣布。

    我們三個圍坐在桌前,充當他渴望的聽衆,并且願做一切他所吩咐的事情。

    他的視線在你,大衛身上徘徊良久。

    是的,你這位身穿男性化的斜紋軟呢服的英國學者,盡管心中同樣充滿對他的熱愛,仍然用冷靜的神情評判般地凝視着他,仿佛要用你智慧的本性衡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于是他開始講述。

    他講了一個又一個小時。

    狂熱湍急的詞語從他口中源源不絕地湧出,有時幾乎重疊在一起,使他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再說,不過他從來沒有真正停頓過。

    于是在那個漫長的夜晚,他把他整個的冒險故事傾囊而出。

     是的,惡魔蒙那克把他帶入地獄。

    不過那是一個蒙那克自己所設計的地獄。

    一個煉獄般的場所,曆經死亡的風暴,所有曾經活過的人的靈魂都在裡面接受自己應得的報應。

    在那煉獄般的地獄裡,他們需要面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事情,并且從中學到最醜惡的教訓,以及他們每一個行動所導緻的無盡的惡果。

    謀殺犯和聖母相類,遊蕩的孩子們一臉天真地殺戮,戰士們沐浴在戰場的鮮血裡……所有這一切在那彌漫煙霧與硫火的地方都成為可能,隻是為了讓人們看到,他們在憤怒和盲目中所做的事情,可以給他人導緻何等巨大的傷口,使他們得以深深體會被他們傷害的人的靈魂與心靈。

    在那裡,所有的恐怖都隻是幻境,但最大的恐怖正是上帝的化身者,正是他決定誰有資格從這所最終的學校畢業,從而登上他的天堂。

    而且萊斯特還看到了那座聖徒與臨終的死者們曾經無數次窺見的天堂,那裡有着蓊蓊郁郁的參天大樹,恒久不敗的鮮花與綿延不絕的水晶高塔,裡面住着幸福快樂的生靈,他們沒有肉體,身邊圍繞着無數由天使組成的唱詩班。

     這是一個古老的故事,實在太過古老的故事。

    它曾經被講述過那麼多次——天堂敞開的大門,上帝,我們的締造者散發着他無盡的光輝,照耀着那些最終登上那神話般的階梯的人們,歡迎他們永久加入天國的行列。

    有多少從瀕死狀中甦醒的凡人曾經描述過這樣的奇迹啊! 有多少聖徒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