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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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嗎?是的,我想她像,有一點。

     “那個小孩,吉米、他打了一記真正的右鈎拳,砰!”布萊待大笑起來。

     “他傷了你的肚子嗎?” “見鬼,沒有。

    ”布萊特仔細地環顧了一下吉姆的書房,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台恩得伍德打字機,另外還有一排開口的文件夾,标簽上按字順标着名字。

     他眼中有一種仔細的、測量着什麼似的目光,這種目光她不能理解和評價。

    他好像剛從遠方回來,“不,他傷不了我,他隻是個小孩。

    ”他把頭伸向她,“我的表弟,是嗎?” “是的。

    ” “血緣關系。

    ”他好像在仔細想。

     “布萊特,你喜歡吉姆叔叔和霍莉姨媽嗎?” “我喜歡霍莉姨媽。

    我對吉姆叔叔還說不清。

    那個自動點唱機,它真奇妙。

    但……”他有點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布萊特?” “他對它那麼自豪!”布萊特說,“這是他給我看的第一樣東西,像一個小孩對一個玩具那樣,這是很奇妙的,你知道 “好了,他得到它才一會兒,”沙綠蒂說,一種無形的恐懼開始在她。

    心裡盤旋,不知怎的它讓她想起開――――他帶布萊特出去到人行道上說了什麼?“每個人都會偏愛新東西。

    霍莉寫信告訴我,說他們終于得到了它,說吉姆還是個年輕人的時候就想有這麼一個東西。

    人……親愛的,不同的人買不同的東西來……來顯示他們成功了,我想,未必是它值多少錢,經常隻是他們窮的時候得不到它。

    ” “吉姆叔叔過去窮嗎?” “我确實不知道,”她說,“但他們現在不窮。

    ” “我的意思是他和它并沒有什麼關系。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緊緊地盯着她,‘”他花錢買它,雇了什麼人把它裝好,又雇了另外的什麼人把它弄到這兒,他說它是他的,但他并不……你知道……他并不……噢,我不知道。

    ” “他并不是用他自己的手把它造出來的?”盡管她的恐懼加深,就要連成一片了,但她的聲音還是很柔和。

     “是這樣!這就對了!他用錢買它,但他和它并沒有什麼――” “有什麼――” “對,是的,有什麼關系,但現在他,好像,對它很自豪 “他說自動點唱機是一種精細、複雜的機器。

    ” “爸爸能讓它轉起來。

    ”布萊特直截了當地說。

    沙綠蒂聽到一扇門砰地關上了,那是一種高高的、沉悶的、恐怖的關門聲。

    它不是在這幢房子裡,它是在她心中。

    “爸爸可以把它裝好,它應該是他的。

    ” “布萊特,”她說(她的聲音很輕,她的耳朵正調整着它),“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爸爸那樣擅長裝東西。

    ” “我知道。

    ”他說,他仍然在辦公室裡四處看着,“但吉姆不應該隻因為他有錢就對它很自豪,明白嗎?是他對它很自豪讓我不喜――讓我很煩。

    ” 她突然對他非常生氣。

    她想抓住他的肩膀,前前後後地搖他;她想擡高嗓門直到她可以把真相大喊進他腦子裡。

     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它總是某些意志堅忍地努力的結果,這種意志是一個人品質的核心。

    她要告訴他他父親在完善他修補工的手藝,和他的那一幫人鬼混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喝烈酒,或坐在一堆光秃秃的壞輪胎中開着法國玩笑時,吉姆?市魯克斯正在法學院,絞盡腦對地拼學分,因為有了學分就可以拿到文憑,文憑就是你的入場券,你就可以騎上旋轉木馬,這并不意味着你就抓住了銅環,但至少保證你有機會嘗試。

     “你現在上去,準備睡覺。

    ”她平靜地說,“你對你吉姆叔叔的看法隻是你自己的想法。

    但是……給他一個機會,布萊特,不要隻靠它判斷他。

    ”他們已經進入家裡的房間了,她敲了一下點唱機。

     “不,我不想。

    ”他說。

     她跟着他上去進了廚房,霍莉正在給他們四個做可可。

    小吉姆和格雷琴很早就睡覺了。

     “找到你男人了嗎?”霍莉問。

     “不,他大概正在山下和他的那個朋友吃肥肉呢。

    ”沙綠蒂說,“我們明天再試試。

    ” “要點可可嗎,布萊特。

    ” “好吧,請來些。

    ” 沙綠蒂看着他坐在桌旁。

    她看見他把肘放在桌上,又迅速收了回去,可能想起來這不禮貌。

    她的心裡充滿了愛、希望和害怕,在她胸中躊躇搖擺着。

     時間,她想,時間和洞察力,給他這些。

    如果你強迫他,你肯定會失去他。

     但能有多少時間?隻有一個星期,然後他就要回去繼續受喬的影響。

    當她坐在兒子身旁,感謝霍莉端來的可可的時候,她的腦子仔細地考慮起了離婚。

     夢中,維克來了。

     他正順着那條汽車道走向品托車,打開了她的門。

     他穿着最好的西裝,是那套三件套的炭灰西裝(他穿着它們時,她總是逗樂說他像長出了頭發的吉裡?福特地來吧,你問兩個,他說着,俏皮地微微咧起了嘴。

     該回家了,一會兒吸血鬼就要出來了。

     她想警告他,告訴他狗瘋了,但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突然庫喬從黑暗中出現,頭低着,一種持續的低低的吼聲在它胸中隆隆地響着。

    當心!她試圖喊叫,它的咬是緻命的!但沒有聲音發出來。

     但眼看庫喬就要撲向維克時,維克轉身用一個手指指向它。

    庫喬的毛全變白了,名紅色、流着粘液的眼睛掉進了腦袋裡,就像彈子掉進了洞裡。

    它的鼻吻脫了下來,打到汽車道的碎礫石上,就像黑色的玻璃。

    隻一會兒,車庫前就隻剩下一件随風飄擺的毛大衣了。

     你不要擔心,維克在夢中說,你不要擔心那條老狗,它隻是一件毛大衣。

    收到郵件了嗎?不要管那條狗.郵件就要到了,它很重要,知道嗎?郵件―― 他的聲音沿着一條長長的管道逐漸消失,它回蕩着,微弱下去。

     突然那已經不是維克的夢,而是夢的回憶――她醒了,面頰上挂着濕漉漉的眼淚,她睡的時候哭了。

    她看了看表,剛能看清楚時間:一點一刻。

    她看了看泰德,他睡得正香,大拇指鈎在嘴裡。

     不要管那條狗,郵件就要到了,它很重要。

     突然挂在郵箱上的包裹的意義出現了,它擊中她,就像她潛意識中射出的一枝箭,那是一個她以前沒能把握住的思想。

    可能是因為它是這樣明顯,這樣簡單,這樣基本!昨天是星期一,有郵件來了,JC.惠特尼給喬?坎伯的包裹就是充分的證明。

     今天是星期二,郵件還會來。

     一種解脫的眼淚順着她還沒有幹的面頰滾了下來。

    她已經在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去搖醒泰德,告訴他就要沒事了,最遲在下午兩點――更可能就在上午十點或十一點,隻要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