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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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他正陷入沉思,他的心裡與其說是盼望這隻船來,還不如說是害怕它來。

    這時候,船離荒島近一些了。

    他們從望遠鏡裡可以确定:這是一隻雙桅船,而不是太平洋海盜常用的那種帆船。

    所以,現在不妨肯定:工程師的顧慮是不必要的,這隻船在海島附近出現并不會帶來什麼危險。

    潘克洛夫仔細看了一會以後,肯定這是一隻雙桅船,它張着中桅帆和上桅帆,正沿着右舷,斜對着海岸駛來。

    艾爾通也肯定了這一點。

    不過,那時刮的是西南風,要是雙桅船繼續向着這個方向駛來,它很快就要被爪角擋住的。

    那時候要守望它就必須爬到氣球港附近華盛頓灣的高崗上去。

    糟糕的是,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鐘,在蒼茫的暮色裡,很快就要什麼也看不見了。

     “天黑了我們怎麼辦呢?”吉丁-史佩萊問道,“要不要到海邊去燃起一堆火來,表示我們在這兒呢?” 這是一個重大的問題,雖然工程師還多少保留着他的預感,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在夜間這隻船也許會一去不複返的,它走了以後,還會有别的船再到林肯島附近來嗎?誰能預見移民們的前途呢? “是的,”通訊記者說,“不管它是什麼船,我們都應該讓它知道這個島上有人居住。

    要是錯過這個送上門來的機會,也許要一輩子遺憾的。

    ” 于是大家決定由納布和潘克洛夫到氣球港去。

    在天黑的時候,燃起一堆火來,這樣火光一定會引起船上注意的。

     但是,納布和水手正準備離開“花崗石宮”,那隻船忽然改變了方向,直對聯合灣駛去了。

    它駕駛得很熟練,很快就接近了海岸。

    于是,納布和潘克洛夫暫時不走了。

    大家把望遠鏡交給艾爾通,讓他肯定這隻船究竟是不是鄧肯号。

    蘇格蘭遊船鄧肯号也是一隻雙桅船。

    現在那隻船離岸隻有十英裡了。

    需要看清楚的是:它的兩根桅杆之間有沒有煙囪。

     水平線上還很清晰。

    察看起來非常容易。

    艾爾通很快放下望遠鏡說: “不是鄧肯号!不可能是它!” 潘克洛夫接過望遠鏡,對着來船。

    它的載重可以看出在三四百噸之間,船身非常狹窄,樯帆齊整,結構精巧好看,這一定是一隻航海的快船。

    但是究竟是哪一國的船呢,這還很難說。

     “不過,”水手接着說,“船頂上飄着一面旗,隻是我還看不清它的顔色。

    ” “半小時以後就可以确定了,”通訊記者說,“并且,那隻船的船長顯然是想上岸,因此,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們就可以和他見面了。

    ” “這個倒沒有什麼關系!”潘克洛夫說,“最好能知道我們要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要是我能認出船旗就好了。

    ” 水手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離開望遠鏡。

    天黑了,風也随着停了下來,船上的旗幟垂成一卷,更不容易看清了。

     “這不是美國旗,”潘克洛夫喃喃地說,“也不是英國旗,如果是英、美的旗幟,紅顔色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也不是法國旗或德國旗,也不是俄國的白旗,也不是西班牙的黃旗。

    好象是一面單色旗。

    讓我想一想,在這一帶海面上,我們經常遇見的是哪種旗?智利旗嗎?那是三色的。

    巴西旗嗎?那是綠的。

    日本旗嗎?那是黃色和黑色的,而這……” 這時候,微風又把這面陌生的船旗吹開了。

    艾爾通拿起水手放下的望遠鏡來一看,他暗啞地喊道; “是一面黑旗!” 的确,一面陰沉沉的旗子在桅杆上飄揚着,現在他們不禁對來船感到可疑了! 那麼,工程師的預感是不是對了呢?這是一隻海盜船嗎?它是不是在太平洋上出沒,要和橫行一時的馬來船争霸呢?它到林肯島沿岸來幹什麼?他們認為這是一個無名的荒島,準備把它當作窩藏贓物的倉庫嗎,它是打算在沿岸找一個過冬的港口嗎?難道居民們的這片淨土注定了要成為不名譽的藏身所,成為太平洋海盜的巢袕嗎? 他們不由地産生這些念頭。

    此外,船旗的顔色當然是值得注意的。

    這是海盜的旗号!假如當初那批罪犯的罪惡陰謀得逞了的話,鄧肯号也會挂上這種旗号的。

    大家立刻開始談論起來。

     “朋友們,”賽勒斯-史密斯說,“也許這隻船隻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