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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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拍拍水手的肩膀說,“假如你或是赫伯特——别忘了,他隻是碰巧才成為我們的孩子的——一旦發生什麼不幸,你想我們後悔也來不及啊!”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的信心還是毫不動搖,“我們不會使你們擔憂的。

    航海的事等将來到了時候再談吧。

    我想,等你看見我們的船裝備好了,等你看見我們乘着它下海,環繞我們的荒島——我們要一塊兒去——我敢說,你就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去了。

    不瞞你說,你的船一定是頭等的。

    ” “還是說‘我們的’船吧,潘克洛夫。

    ”工程師答道,他暫時讓步了。

    談到這兒告一段落,水手和工程師誰也沒有說服誰,都等待以後接着再談下去。

     将近六月底的時候,下了第一場雪。

    畜欄裡預先就準備了大量的飼料,不必每天都去了,他們決定至少每星期派人去一次。

     他們又布置了陷阱,史密斯制造的玩意兒也試驗過了。

    他們把鲸魚骨弄彎後,外面凍上一層冰,然後塗上厚厚的脂肪,放在森林的邊緣——野獸到湖邊去經常路過的地方。

     阿留申群島漁夫的發明十分靈驗,工程師非常高興。

    他們得到一打狐狸,幾隻野豬,甚至還有一隻美洲豹;這些動物死在地上,伸直了的鲸骨把它們的胃都刺穿了。

     有一件事情必須提一下,不僅因為它本身有趣,而且因為這是他們和外界聯系的第一次嘗試。

     吉丁-史佩萊已經想過很多次了,但是沒有肯定,究竟在瓶子裡裝一封信扔在海裡呢——也許海水會把它們沖到一個有人居住的海岸上去的——還是利用鴿子帶信呢? 可是他們的海島和外界相隔一千二百英裡,一心指望信鴿或是瓶子遠渡重洋,那怎麼能成呢!簡直是開玩笑。

     6月30日,赫伯特一槍打下一隻信天翁,它的腿受了些輕傷,大家好不容易把它捉住了。

    這是一隻非常美麗的鳥,兩翅展開長達十英尺,它連太平洋也飛得過去。

     赫伯特很想把這隻豔麗而雄偉的飛鳥留養下來,因為它的傷不重很快就會痊愈,而且他認為可以把它養馴,可是史佩萊向他解釋,他們不應該錯過機會——利用這個使者和太平洋沿岸地區取得聯系。

    假如這隻信天翁是從有人居住的地方來的,那麼把它放走以後,它一定會馬上回到那裡去的。

     吉丁-史佩萊不愧為一個新聞記者,也許他很想找一個機會,把他們在林肯島上的冒險事迹寫成驚心動魄的通訊寄到外界去。

    假如這篇通訊能寄到可敬的編輯約翰-裴尼特那裡去,這對于《紐約先驅報》的記者史佩萊本人和刊載這篇通訊的那份報紙來說,是多麼大的成功啊! 于是吉丁-史佩萊寫了一篇簡單的報道放在一個一點不透水的口袋裡,袋上寫了幾句話,懇切拜托撿到的人把它寄給《紐約先驅報》。

    他們知道這種鳥慣于在海面休息,就把這個小口袋系在信天翁的脖子上而沒有系在它的腳上;然後他們就把這個快速的飛行使者放到天空去了,他們眼看着它飛往朦胧的西方,一直到看不見為止,大家心裡都很激動。

     “它上哪兒去?”潘克洛夫問道。

     “向新西蘭飛去了。

    ”赫伯特回答說。

     “祝你一帆風順!”水手大聲喊道,其實他自己對這種通訊方式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随着冬天的到來、他們又開始在“花崗石宮”裡工作了,有的縫衣服或是幹一些别的事情,有的就利用氣囊上多得用不完的材料制造船帆。

     七月裡天氣非常寒冷,可是他們木材、煤炭都不缺少。

    賽勒斯-史密斯在餐廳裡裝設了第二個壁爐,他們就在那裡消磨冬天漫長的夜晚。

    他們一面工作一面談話,閑下來的時候就朗讀,在這一段時間裡大家都得益不少。

     晚飯後,屋子裡燭光明亮,人們烤着溫暖的爐火,喝着熱氣騰騰的接骨木咖啡,靜聽外面狂風怒号,煙鬥裡散發着芬芳的香氣,對居民們來說,這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假如離鄉背井、音信隔絕的人也談得上樂趣的話,那麼他們的樂趣可算是達到極點了。

    他們常常談到祖國和久不見面的朋友,以及美利堅合衆國的偉大——她的力量會一天天增大起來的;賽勒斯-史密斯很關心國家大事,他談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