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300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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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孫子因此也要轉學,相應也就牽扯到孫子退一年學費的事,但不能如願以償,好像還跟孫子所在的學校的校長鬧疆了,老太太憋了一肚子氣,連孫子的學習成績也明顯受到影響下降啦,老太太反正都一大把年紀了,經濟也實在困難,為了孫子退一年學費的事,老太太就顧不得老臉了,就算告到市長那裡她也不怕。

    如果出點錢能讓海南日報報道此事的話,老太太為了出口氣,也願意出點錢,讓海南日報報道此事。

     可見老太太為了孫子退一年學費的事,是多麼地正正當當,相比之下愚耕為了上廁所被罰500元的事,就顯得扭扭曲曲,難以啟齒,算不得是哪門子的事,真讓愚耕感到羞愧, 那同志還是能設身處地盡心盡力地幫老太太解決問題,并還直接打電話到教育部門的某辦公室去,但最終好像還是暫且不了了之,隻是幫老太太出了些主意,老太太痛痛快快地訴苦訴怨一場後,也比較欣慰告辭了,為了孫子退一年學費的事,雖然遠還沒有結束,但相信總會有圓滿的結果,老太太好像增添了許多信心與勇氣,很可能老太太還會來群工部的。

     老太太告辭之後愚耕立即就靠前坐去,并嘟嚷着簡明扼要地向那同志談起,他在誠利集團工地上廁所被罰500元錢的事,并表示他其實前天就為此事來過這裡,就不必談起那篇文章來。

     那同志一聽明白這事,就無須過問什麼以為是非對錯一下就能判斷清楚,并明顯同情愚耕,但那同志又認認真真地告訴愚耕這事理當屬勞動局管,還特意告訴愚耕勞動局内設有一個監察大隊,要愚耕去找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就是了,也一定能夠得到很好的解決,海南日報沒有實際解決問題的權力。

    這與上次那另一位同志比起來,真是各有各的處理事情的風格。

     雖然愚耕心裡一下子就相信那同志說的是真話,可愚耕還是立即就情不自禁地叽裡咕噜地表示,他其實早就去過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就因為監察大隊不好管此事,他才來海南日報的。

    怎麼又要他去監察大隊呢,實在難以接受。

     愚耕覺得就這麼去監察大隊,肯定解決不了多大的問題,對監察大隊失去信心,何況他跟監察大隊有那麼多淵源,實在無顔再去監察大隊,顧慮重重,可又不便向那同志說明白,有苦難言,不然愚耕想都不會再想起監察大隊來。

     可那工作人員就是一口強調,這事理當屬監察大隊管,很快那同志還從辦公桌上的一本電話薄中查找到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的電話号碼,并又立即拿起辦公室桌上的電話站着給監察大隊打電話。

     愚耕見此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屏息靜聽無可奈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完全出乎愚耕的意料,隻好聽天由命,希望那同志在電話中不要過于得罪了監察大隊,那樣隻會讓他更加為難,節外生枝,還不如不了了之。

     那同志在電話中,一開口就下馬威似地報出他是海南日報的,并直呼着要讓監察大隊的隊長來接電話,接着那同志又盛氣淩人直來直去地逼問監察大隊的大隊長,以前愚耕是不是因為上廁所被罰他500元錢的事去找監察大隊,不怒而威,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很快那同志總算心平氣和,嗯嗯啊阿,明顯滿意監察大隊長的答複。

     愚耕就算不聽,看能能看明白那同志在電話中跟監察大隊的大隊長說了些什麼,并産生某種預感,喜憂摻半,驚心動魄。

     結果果然不出愚耕所料,那同志挂了電話就輕輕松松地通知愚耕可以這就趕到監察大隊去。

     愚耕情知這一去非同小可,也非去不可,有些騎虎難下,不尴不尬,又有些正中下懷,激動不已,義無反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愚耕告辭後就馬不停蹄大步流星地走路趕到監察大隊去,急急如律令,一路上愚耕不勝感慨,覺得這又太富有戲劇性啦,哭笑不得,他一半是角色,一半是觀衆,千頭萬緒,懵懵懂懂,一點主意也沒有,甚至存心要看自己的熱鬧,自食其果,有始有終,再也無法顧及顔面,作好相應的心理準備,高潮疊起,迎接暴風驟風,暴風驟風後又會一片晴好。

     愚耕剛一監察大隊辦公室,裡面的同志都不約而同注視着愚耕,氛圍肅靜,心照不宣,屏氣凝神,好像處于一個十分重大的時刻,愚耕更是裝作不好意思似的蔫頭耷腦,魂不守舍,瞬間過後,就有同志詭秘地輕聲笑着對愚耕說着“你來了,大隊長在等着要跟你談話呢”,愚耕則尴尬地擠出一個微笑算作回應,實在無言以對,然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穿過中間的行子,移到大隊長的辦公桌前,像是負荊請罪,也始終還一聲不吭, 大隊長見愚耕來了,就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并站着打招呼讓愚耕在他的辦公桌前的那條長椅上坐下,然後大隊長還若無其事慢條斯理地收拾一下辦公桌的東西,完後他才正襟危坐,卻又并不急于向愚耕問話,大有語不驚人誓不休之勢,真讓愚耕感到如坐針氈。

     很快大隊長終于還是忍無可忍地向愚耕發問了,就好像洩了閘似地濤濤不絕,氣勢洶湧,一瀉千裡,奔流直下,問愚耕幹嘛不直接告到中央去,問愚耕是不是把這裡的電話号碼告訴那海南日報的人,問愚耕在海南日報到底說了些什麼,問愚耕到底是怎麼樣告到海南日報去的,轉而大隊長又語重心長地抱怨愚耕說,他們并沒有收愚耕什麼錢,也沒收愚耕什麼物,他們隻是盡職地為愚耕解決問題,但也要按部就班,循序漸進,除愚耕的事,他們還有其它許多事要辦,一般少則一個禮拜多則一個月才能解決好一件事,愚耕既然找他們解決問題就應該完全信任他們,怎麼可以又告到海南日報去。

     愚耕雖然委屈也難辭其究,幸好愚耕早有心理準備,期期艾艾,唯唯諾諾,悔過自新,俯首稱卧,天地良心他絕沒有把這裡的電話号碼告訴那海南日報的人,更沒有在那海南日報的人面前說這裡的什麼壞話,就是他寫的那篇文章,更是一句都沒有提到監察大隊,早知如此他也不會告到海南日報去,河水沖倒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一場誤會而已。

     大隊長亂洩一通後總算心平氣和下來,轉而又正兒八經有闆有眼,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過問起愚耕在誠利集團工地上因上廁所要罰500元錢的事來,問愚耕上回上的廁所到底是什麼樣的廁所,位于什麼地方,有沒有造成破壞,愚耕又是怎麼進去的,怎麼被抓住的,被抓住後洗廁所洗得幹不幹淨,又是怎麼被押身份證的,又是怎麼提出要罰500元錢,是誰決定要罰500元錢,具體怎麼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