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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好像愚耕要辭工,與愚耕被押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完全是兩碼事,這不得不讓愚耕疑神疑鬼,愚耕相信胖子老闆應該能夠明白,其實他最牽腸挂肚的就是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要不是因為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他又有什麼好辭工,直接走人就是了。
那胖子老闆該不會以為他完全放棄了他被押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吧,愚耕還是以為,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到時總會得到妥善解決,他不可操之過急,要沉得住氣,學會沉着,倒要看看胖子老闆還會用什麼名堂來折騰他,愚耕還是覺得,他辭工有些理虧,就等于是有求于遠東搬屋的老闆,該要忍辱含垢,卑躬屈膝,愚耕不能斷定那胖子老闆會故意為難他,那胖子老闆不可能像他那樣重視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愚耕從來不習慣把别人往壞的一面想,愚耕習慣盡量把别人往好的一面想。
愚耕沒有提及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二話不說,就再一次乖乖地返回遠東搬屋員工們的住處。
愚耕内心深處,漸漸有些憤憤不平,以為胖子老闆太沒有人情味,甚至是在優勢侵人,農村人比起城裡人更加看重人情味,農村人會覺得城裡人的好多做法沒有人情味,城裡人卻并不覺得。
愚耕隐約有些擔心,那胖子老闆是存心将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盡量往後斤,直至不了了之,要不然在胖子老闆的觀念中,像愚耕這樣辭工一旦交出了辭職信,就徹底放棄了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根本不存在妥善解決的事宜,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很可能在那胖子老闆心目中,根本就是小事一樁,甚至記得沒有記起來,愚耕越想越苦悶,懷疑他自從交出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就已經受騙上當了,吃後悔藥也沒有。
愚耕回到住的地方,并沒有急着收拾東西,存心要在這裡過最後一夜,待到明天再作周旋,愚耕意識到今天時間不早了,如果就這樣收拾東西,拿去讓那胖子老闆檢查的話,非但不能在這裡過夜,很可能連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都不好解決,那種慘況,愚耕耕想想都很恐懼。
愚耕在這裡過最後一夜,覺得心安理得,愚耕認為隻要還沒有妥善解決好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他就沒有辭工完,還算是遠東搬屋的員工,無須滾蛋,比起要在這裡過一夜,愚耕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愚耕才不會讓那胖子老闆要他不能再在這裡過夜就真的不敢在這裡過夜,偏要在這裡過夜。
7月8号,愚耕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畢,收拾好東西以及工作服,就匆匆忙忙地趕到遠東搬屋的辦公室去。
愚耕趕到遠東搬屋辦公室那裡,隻見門還沒開,愚耕實在心急,就隻好叫開門。
很快門就開了,原來還是那胖子老闆一個人留在裡面過夜,這可以看出胖子老闆在遠東搬屋處于一個怎麼樣的地位,那胖子老闆見是愚耕一點也不大驚小怪,任憑愚耕自便,若無其事,不理不睬,并開始着手打掃一下衛生,城裡人早上起來都會是這個樣子,十分正常。
愚耕也很知趣,顧自規規矩矩端端正正,在門口處的長椅上坐下來,不想怎麼打攪胖子老闆,必要時也隻假惺惺地主動搭讪幾句,活躍一下氣氛,愚耕平常是很難得主動與人搭讪的,早上人們一見面還是習慣搭讪幾句,顯得有朝氣。
很快那胖子老闆就正兒八經,一絲不苟地檢查起愚耕的東西來,一點不講情面,當他檢查發現到愚耕竟還擁有一把雨傘時,就連連存心找茬似地逼問愚耕,這把雨傘怎麼來的,疑心很重帶有成見,很像是檢查出愚耕有巨額不明來源财産,這胖子老闆剛起來時,那種懶洋洋一點朝氣也沒有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也于早晨本來應有的面貌,極不相稱。
愚耕不甘屈服,急忙用一種堅定的語氣予以辯解,最後總算能夠檢查過關,但愚耕對胖子老闆這種做法痛心疾首,隐隐感到侵犯了他的某些權利,卻又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好生委屈,難道這就是打工,這一大早的就弄得這麼不愉快,會預示着愚耕這一天都不會很順心。
那胖子老闆還是隻字未提起,押了愚耕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愚耕能從胖子老闆嘴裡得到的唯一指示,就是一個等字,而且是要愚耕站到門口處去等,不經允許不可擅自踏進裡面一步,好像愚耕辭工的事,已經完全與他無關了,不想受到愚耕的任何打攪,更不會顧及愚耕的感受。
愚耕聽得出來,從那胖子老闆兩片厚厚的嘴唇間吐出的那個等字,是多麼敷衍多麼冷漠,多麼無情,愚耕開始意識到真正要擺脫掉遠東搬屋的爪牙,還得不折不扣地打一場持久戰,要死纏爛磨,裝腔作勢,要講究策略,顧全大局,關鍵隻要能把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弄回來就行,無須顧全臉面,必要時甚至可以哭哭啼啼,癫癫魔魔,愚耕其實算是很愛面子的人,愚耕以前還從沒有做過什麼特别有損面子的事。
愚耕很是知趣地站在門口處等着,并不失時機的表現出一副可憐巴巴,急不可待的樣子,希望裡面的胖子老闆見到後能有所打動,别再有意為難他了,愚耕以為那胖子老闆是在有意為難他,本來就沒什麼好等的,按愚耕的處境,每等一分鐘都是懲罰。
胖子老闆完全對愚耕置之不理,眼不見心不煩,見了就頓生厭惡,好像看出愚耕這隻不過裝模作樣,愚耕以前還從沒有這麼讓人覺得厭惡,愚耕應該算是不太會讓人覺得厭惡的人,愚耕也最忌諱讓人覺得厭惡,至少愚耕這方面比一般人敏感多了,真是犯賤。
過了好長一陣,一位秃頂老闆與一位高個老闆先後也來上班了。
愚耕分不清,秃頂老闆與高個老闆在遠東搬屋是當什麼角色,但愚耕能明顯觀察出,遠東搬屋就數那高個老闆最具權勢,愚耕辭工的事,可能隻有那高個老闆才說了算,愚耕一見到那高個老闆來上班,就緊張起來,小心翼翼,以為關鍵時刻就要來了,不用再等什麼等了。
高個老闆得知愚耕辭工的情況,看過愚耕的辭工信後,很是惱火,一氣之下就傳話将愚耕叫喚到裡面,對愚耕惡狠狠地進行暴風驟雨般的數落發洩,真搞不懂就因為愚耕辭工的事,也值得高個老闆生這麼大的氣,這麼大動幹戈,未必太小心眼,好像愚耕辭工的事有多麼地性質惡劣。
愚耕心悸忡忡表現得象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深感辭工有些理虧,很有可能遠東搬屋以前沒有碰到過有隻進了三天就要辭工的,愚耕隻希望高個老闆盡洩憤之能事後,能快點解決好押了他的身份證和250元錢押金的事,愚耕痛心時也隻噜噜蘇蘇小心翼翼地念叨一句,怎麼就這麼沒有人情味呢,愚耕是很看重人情味的,愚耕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沒有人情味。
愚耕僅說了這一句怎麼就這麼沒有人情味呢,竟又惹得高個老闆怒氣高漲,罵了愚耕一連串;丢裡那媽嗨,丢裡那媽嗨,很快連那胖子老闆那秃頂老闆也罵了愚耕幾句“丢裡那媽嗨”